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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无心插柳处 生机正勃发

即便知道皇甫嵩与自己名义上的师父刘君嗣有交情,左渊心中依旧是万分忐忑,皇甫嵩能帮到自己多大的忙暂且不去在意,自己毕竟不了解皇甫嵩的为人,第一次见面又不知道皇甫嵩会如何看待自己。一连串的问题像迷雾般横在左渊面前,他也只能硬着头往前走,至于迷雾中会出现什么妖魔鬼怪魑魅魍魉,左渊只能等见到了在考虑如何念经做法,闯出通天大道。

离都乡侯府越近,左渊感觉自己的双腿越沉,像是渐渐要迈不开步子了。好不容易才挨到了府门口,与门口的小厮叙述了缘由,那小厮飞也似的朝府内通禀去了。

虽说皇甫嵩被贬了官,可这侯府门第间依旧处处透着富贵姿色,朱门兽面,气派非凡。不多时,左渊便被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请进了书房。书房中一个身着素衣的中年男子在窗旁的书桌前认真描摹着书法,连左渊进到书房他也并未抬头看上一眼,只是用一种听不出任何情绪的语气问道:“既然是大书法家的徒弟,不知你得了君嗣几分真传,写与我皇甫嵩瞧瞧吧。”

皇甫嵩不温不火的话语却像是给了左渊当头一棒,左渊名义上拜在刘德升门下,可实际上没有在他那里学过一点书法,只是跟着胡昭长了几年见识,如今皇甫嵩教他写几个字简直就像给左渊难堪一般。

左渊心里再难堪也不敢在脸色上表现出一丁点来,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一声,接过笔墨。左渊迟迟未敢下手,思来想去也只能把胡昭处学来的隶书写出来应付皇甫嵩,皇甫嵩素来有爱护百姓的名声,左渊便准备写“百姓”二字。始一起笔,左渊写这“百”字的第一横,没来由便想起了南华经上被悟透的那两个字,那两个字被左渊悟透就后变成了一横,道韵盎然。左渊脑中灵光一闪,若依南华经中的道韵来写这两个字,岂不是一个妙法?

皇甫嵩见左渊迟迟未肯下笔,不知他心中所想,正要催促,却忽然感到一丝异样。这个在书桌前站立的男子像是和手中的笔融在了一处,状态极为玄妙,窗外的阳光打在他的身上,流转于他的眉梢指间,竟像是被吸引了一般久久徘徊不愿离去。皇甫嵩看得出来,这就不单单是书法那么简单了。

左渊转腕运笔,徐徐在竹板上写下“百”字的第一横。

只一横。

书桌轰然塌碎!

一张价值昂贵的书桌竟承受不了这短短的一横!

左渊这一横甚至还未来得及收锋。

让皇甫嵩惊讶的是承载那一横的竹板依旧完好无损。

左渊也没有料想到会这样,不过是模仿了南华经上的道韵,既非运气出招,又没有衍化武意,怎么会产生出这么大的破坏力?左渊一时茫然无措,心想这零时想出的点子不要适得其反才好。

左渊见皇甫嵩盯着满地的碎木不发一语,心中更加忐忑不安。

片刻后,皇甫嵩突然拍手叫好,大笑后说道:“果然如刘君嗣所言,公子真乃天纵之资,竟然在我的书桌前可以因一笔悟道,如此天赋,前途不可限量!”

听闻此言,左渊悬起的心脏才慢慢放下,皇甫嵩是决定他能否进入官场的很重要的一个因素,若是毁在这一笔之上,莫说刘歆会不会把他的耳朵拧下来,就连他自己也得赏自己几十个巴掌。

岂料误打误撞,倒是合了皇甫嵩的胃口。

左渊赶忙赔礼道:“左渊学艺不精,毁了皇甫大人的书桌,真是惭愧万分,无地自容。”

皇甫嵩摆手说道:“左公子太客气了,不过是一方书桌罢了,能遇得左公子这般人才,莫说是一张桌子,就算是拆了我这个书房,我皇甫嵩也要替你叫个‘好’字!”

说罢,皇甫嵩从腰间取出一令牌交给左渊,嘱咐道:“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皇甫嵩的远房亲戚,由我举荐,去争‘西园八校尉’之职。”

见左渊没有反应过来,皇甫嵩解释道:“大将军何进手握重兵,皇上忌惮于他,便听从宦官蹇硕之言,准备设置‘西园八校尉’之职,来分散何进手中的兵权。于是皇上便将十四个选将令分发给朝中权贵,诏令各自推举出一个可堪重任的人才来,按照身份分开于西园比武争夺校尉之职。我那儿子不成器,当不得大任,适逢你师父向我推举你,我便有心让你来参加这西园比武,介时就说你是我的亲戚,才不会被过分为难。”

听闻此言,左渊心中激动异常,若能争到西园八校尉一职,可谓是平地而起,直上云霄。

“不是有八个职位吗,怎么只发下来十四个选将令?”左渊疑惑地问道。

“上军校尉一职皇帝已经确定让小黄门蹇硕来当,诸校尉由他总领,直接受命于皇帝。”皇甫嵩解释道。

左渊恍然大悟,他嗤笑一声说道:“总的来说,就是把兵权分到了宦官手里,西园八校尉不过是皇帝找的一个由头,给何进些面子罢了,而这校尉之职,只怕也如傀儡一般,没有实权。”

皇甫嵩点头赞赏道:“公子聪慧,一眼便看破了其中玄机,皇上重视阉宦,此次怕是又要助长这些小人的气势了。”

皇甫嵩紧蹙眉头继续说道:“不论如何,这校尉是朝中要职,你若想在官场中发展,这是个再好不过的机会了。”

左渊连忙拜谢,皇甫嵩这是给了他一个天大的恩情。

皇甫嵩不以为然,对左渊说道:“我这也是在为朝廷选拔人才,方才公子的表现足以证明你的能力,这才让我敢放心地把选将令交给你,若你像我那儿子一般平庸无为,即便是刘君嗣他亲自上门来求,我也是断然不会把这个机会给你的。”

左渊拜别了皇甫嵩,心中满是欢喜,入朝为官不仅有了机会,这机会还如此之大,可以位属西园八校尉之一,简直是喜从天将。想起和自己交过手的夏牟,左渊有种预感,自己会在西园比武上和他再次相遇,到那时候,他绝对不会再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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