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卿?”
找遍房子的各个角落都没看见人,手机也打不通。估计在接到电话后就知道事情败露,也猜到我撑不下去,所以早早落跑?
“麻烦你稍等会儿,他可能出去了,应该很快就会回来的。”
他点头表示同意,热情地招呼他吃水果,他却只喝凉白开。
无聊的坐在椅子上看着水果,少年则把目光集中在窗外的风铃上,似乎正享受着风铃的铃音。看着少年的侧脸,不得不感慨造物主的神奇,无论正脸还是侧脸,都是那样的完美。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辰时,星辰的辰,时间的时。”
“辰时,诚实?”
这取得名字真好。哪像我们家,文琴,文卿,两个名字就区别于声调不同,常常是一声唤两声回。
“和文卿是同班同学还是?”
“他都没告诉你吗?有关我的事,我这个人?”
“呃,这个嘛,文卿是个你不问他就不说的人,我比较少过问他的事。”
“嗯,他的确是这样的人。”
他点点头表示赞同。接着又道:“我是初一下学期时从外市转到这里来读书的,在那陌生的班级里,文卿是第一个接纳我的人。”
他喝了口水继续道:“我从小学起就常常逃课,虽然被爷爷称赞‘小学就敢逃课的人长大必有出息’,但是我的父母明显不这么看,两人为了这件事而吵架最后离婚,而我选择跟着爷爷回他老家,也就是杉镇。从市级转到镇级学校,进入新班级后常常被人嘲笑,气不过就在放学后和对方打起来。虽然打架还行,但以一敌十还是不行,最后被打倒在天台上。”
听到这,忍不住为他抹把泪,这命运有点坎坷啊。
接着,他忧伤的口气转为明朗。
“在天台上,我曾想过要自杀的念头,但文卿救了我。”
吼,看不出来,这帅气小哥竟然曾经是问题少年,而且我家文卿竟然是救过人的英雄!
“正准备抓着栏杆跳下去时,我看到对面那栋楼里,透过窗户看见一个身形瘦弱的男生,正卖力地用抹布帮我擦拭那因恶作剧涂鸦而变得丑陋不堪的桌子。在他把污迹擦净后露出的笑容,那笑意像是一阵暖流缓缓地流过我那千疮百孔的心。”
“他让我看到了世界美好的一面,那一刻,我就在心中发一定要和他成为朋友!”
面对他那认真的表情,一时间也不懂该说什么,而他似乎沉浸在回忆里。
“为了和文卿错接触,我开始改变自己的作息,每天按时上课,厚着脸皮去和他套交情。而他很么都没过问就接纳我为朋友。虽然他的话不多,但我知道,好朋友不用过多言语。越相处就越想更加深入地去了解他,跟着他加入书法社团,参加各种比赛,努力学习争排名。想着能有幸和他的第一名并排,就算最后自己输得一塌糊涂我也甘之如饴。因为只有在比赛时,我才能感觉自己追上了他。这样的我,也许有点疯狂,但是,为了他我可以牺牲一切!”
牺牲一切?多么真诚的感情,好想对文卿说句‘你就从了他吧!’
听他声音随着激动的情绪而变得有些沙哑,便立刻为他添了杯温开水。他接过杯子时显得有些诧异,随即补上一个大大地微笑,“姐姐,你和文卿真像。”
“像?你是指外表吗?”
“也算是,但是我说的是你和文卿一样体贴人。”
“体贴吗?”
这孩子好诚实啊,这样赞美的话语我都不知有多少年没听到了。不过说文卿体贴人,这又是什么情况?据我这么多年的亲身体会,我可完全不知道他会体贴人的这件事啊。
“他很照顾人,校运会那次为了受伤的我而放弃比赛选择扶我到保健室,明明他都快赢了,是我拖累了他。而他对此却毫不在意,还常常把那充满营养的芹菜让给我吃。”
芹菜?我该不该告诉他,其实文卿最讨厌吃芹菜了?
“还有啊,文卿为了庆祝我加入书法协会,特地提笔为我写了一副字。”
他说着,掏出手机点开图片给我看。
一入眼,就是一个黑得发亮的‘情’字。仔细打量看来,这的确是文卿的字。这起头所下笔的力道以及那字体端正的书写手法,以及那透过显示屏都能感受到的浓墨,除了他世界上没有第二个。但是,问题在于,文卿为什么要写‘情’字,这是象征他们的兄弟情吗?
辰时一脸沾沾自喜的表情,得意地补充到:“听说文卿是书法大赛的冠军,而他一般不随意题字赠人。然而,他却送很大方地送了我一副。现在那副字被我挂在床头上,每天早上起来看一眼就感觉能精神一天!”
呃,文卿的字有这么大的功效吗?
“还有啊,文卿他……”
一个下午的时间,辰时和我说了很多有关文卿的事。而那些都是我所不知道的文卿。因为天色以黑,而文卿一直没回来,所以辰时便留言改日再来。
给文卿打电话,得到的都是对方关机的提示音。没办法,只好守在客厅等着文卿回来了。
到晚上八点多,他还是没回来。随便吃了包泡面充饥,然后继续守着。
一栋老旧的房子里,只有一个人的感觉还真不好受。虽然这是我从小长大的家,但到了夜晚还是感觉有点恐怖。
屋子里,除了加大音量的电视节目声音外,剩下的只有外头嘈杂的蝉鸣。
突然,大门外发出刺耳的金属碰撞声,随即门把开始慢慢地转动。
糟糕,该不会进贼了吧?怎么办?文卿不在,这可就我一个人啊。
一边注意着门那边的动静,一手抓着烟灰缸藏在身后猫着腰躲在沙发背后。
屏住呼吸,认真观察大门的情况。感觉门已经被打开了,小心的探出脑袋查看情况。
一个黑影慢慢从外头进入,黑影人背过身小心的关门,然后转身,朝里走来。他微微低着头,待他走到光亮处才抬头查看四周。
呼,原来是文卿。
插着腰挡在他面前,堵住楼梯口不让他上楼。这家伙电话不接,也不留言说自己去哪里,这是存心要别人为他担心,混蛋。
“喂,去哪儿了,为什么这个点才回来!”
“没去哪儿。”
“不知道要早点回来吗?而且还骗我替你赴约,结果自己却放了辰时的鸽子,那孩子那么善良,为了你可是等了你整整一天!”
“你和他聊过了?”
“对啊,他还告诉我很多事呢!还有你……”随着我的话,他的表情变得越加阴沉。
“让开!”
他的口气吓了我一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很不客气的推到一边,然后径直上楼。
什么嘛,不就说了几句就火气这么大,这家伙是步入叛逆的青春期了吗?老做着让人担心的事,还不让多问。
诶?等等,刚刚他经过身边时,我似乎闻到了什么?
那味道有点熟悉,在记忆里常常出现出现过。想起来了,是松烟香的墨。
原来是跑去练字了,害我一直担心。算了,既然是去练字那我就不和他计较迟归这件事了,回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