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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关心则乱

李如飞没有特地的让车夫们放慢行进的速度,他非常不想与前面的那个使节车队有任何的接触,可是他们今天晚上以前,一定要赶到计划中的第二个投宿点,因为在这段路上,如果他们不想睡在大车上,那就没有计划外的可供他们投宿的其它地点了。

离开维茨奥特之后,一座名叫秃斑鸠的大山,像一只巨大的怪兽般挡在了镇子的前面。这座像它的名字一样丑陋的山峰,几乎没有任何动植物,只有几个看不见的采石场不时传来叮叮咚咚开采石料的声音。他们今天的行程,就是沿着他的山脚绕过去。

奥克希亚国内的道路只有靠近首都的一小部分是平平整整的石板路,其它的路面,虽然也称其为官道,但基本上都是简陋的泥土铺设成的。在这座大山山脚下面,更加难走。若不是他们挑选的马车都是最好的,马车的自身重量以及减震系统可以顶得住这样的颠簸,他们的车篷早就被他们脑袋顶破了。而这些车夫们高超的驾车技术,也在这里得到了最充分的体现。

尽管这样,婷婷和泰克林也经常会被弹的离座而起。李如飞微沉一口真气,伸手过去牢牢地抓住了他们两个,他们借由李如飞的力量,颠簸的状况才好了起来。

吃过午饭之后,他们已经来到了秃斑鸠的另一面,路也渐渐的好走起来。泰克林吵嚷着要去后面的车上睡个午觉,这个矮人的嗓门天生洪亮,说他吵嚷可能是有些冤枉他了,但至少在李如飞的感觉中,他无论做什么事情,总要先吵嚷一番的。

泰克林停车的要求还没有说出来,打车却在拐过一个弯以后,猛地停下了。接着,车夫的声音从车厢前面的那个小窗外传了过来。

“几位老爷,前面有很多的官兵,好像是把路给封了。”

泰克林跳起来打开了车厢前面的小窗,他们透过小窗看到前面大约几百米的地方,果然站着一队装束整齐的士兵。那里已经停下了几辆马车,看来都是赶路的旅人,而且有四、五个人好像正在和那些士兵交涉。

泰克林是军旅出身,知道这种临时把关的情况,一定是道路前面有什么事故,扭头问李如飞说道:“怎么办?”

李如飞赶路心切,实在不愿耽搁时间。他想起了马托尔三世给的那张金卡,对泰克林说道:“你和我过去看看是否能够通融咱们一下。”交待婷婷在车上稍等,转身下了马车。

泰克林下车之后,询问了车夫,在得知其它的路程都要返回维茨奥特重新选择,并且都会绕很多弯路之后,快步追上了李如飞。

李如飞早已暗中将马托尔三世给的那张金卡取在手中。泰克林认得奥克希亚军队的编制,告诉李如飞那几个人围住的那个人应该是一个分队长。

两个人的脚程都快,几百米的距离片刻即到。见到那些人围着那个分队长七嘴八舌的说项,而那个分队长却在不住地摇头,李如飞知道自己就算加进去也不会有什么效果,便隔着那些人大声说道:“谁是这里最大军官?过来见我!”

那些人一起回头看他,那个分队长的脸上微微露出了一丝诧异。野蛮人在这个大陆上是比较没有前途的职业,可是眼前这个野蛮人的口气却大的令人吃惊。他分开众人,走到李如飞面前,对他说道:“我是负责把守这里的长官,你有什么事么?”他总算因为观察到李如飞虽然是个野蛮人,但是他和他旁边的那个矮人都穿戴着上等的衣着,而把言辞控制的稍微客气了一些。

李如飞将手举到胸前,亮出了那张刻有“持此卡者,与朕同权”字样的金卡,同时说道:“我要过去!”语气严厉的不容商量。泰克林虽然认为这样说话可能很容易将事情弄僵,但是想起马托尔三世对这张卡片的解释,也觉得这样的语气才配得上这张卡的份量。

那个分队长低头看了一眼那张卡,然后听到李如飞毫不客气的命令,突然勃然大怒。双眼瞪得浑圆,伸手指着李如飞的鼻子喝叱道:“你算什么东西!敢这么和我说话!来人!把这两个混蛋给我帮起来!”他的命令一出,立刻跑过来四个士兵就要动手。

李如飞和泰克林面面相觑,马托尔三世想必不会欺骗他们,这张金卡一直放在李如飞的紫府之中也不可能有人调包,只是他们全然没有想到这个分队长竟然根本不知道这张卡是什么东西。面对扑上来士兵,他们只能苦笑着轻松撂倒他们。

那个分队长见他们竟敢反抗,而且身手了得,紧张起来,大叫一声“快来人啊!”,接着,拿出了挂在脖子上的哨子,拼命的吹了起来。

李如飞见大队的士兵向他们拥来,直到此事已经不能善罢。低声对泰克林说道:“打倒他们就行了,别弄出人命来。”

泰克林见有架可打,兴奋的不等他说完就回答道:“我他妈的死不了!”话音未落已然越在空中,向那群拥过来的士兵们投去。

那些士兵见这个彪悍的矮人如一只大鹞般的从天而降,一声惊呼,在他的落点处闪开了一个圈子。泰克林却在落地前便顺手牵着一个士兵直树的长矛,将他摔了出去。

那几个要赶路的旅人见这边打了起来,都远远的避开了,生怕误伤到自己。

泰克林落在士兵群中,正要大打出手,忽听这些士兵的后面传来一个声音。

“都住手!”

这个声音对那些士兵相当的管用,那些本欲进攻的兵器,都在顿了一下后,收了回去。

泰克林听了一愣,这个声音如果没有猜错,应该就是那个图萨拉发出的。他心中气愤图萨拉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出来,大喝道:“住你妈的手!”闪电般的抓过两名士兵,隔着人群向图萨拉出声的地方掷去。

那些士兵见他如此厉害,又都吓得退开了一些。

忽然一道人影在他们头上闪过,去势竟然追上了泰克林扔出的那两个士兵。而且那个人在超过那个两个士兵之后,那两个士兵安然无恙的落在了地上。泰克林却看清了那个人正是李如飞,知道这场架打不起来了,扫兴的啐了一口唾沫。

李如飞越过人群落在地上,看见眼前的图萨拉身上满是尘土,好像刚刚由哪里赶过来似的。他也不愿废话,直接说道:“叫他们闪开,我要过去!”他对图萨拉直接用命令的口气说话,连金卡也不亮出。

图萨拉恭敬的对他说道:“您可能误会了,我等并没有阻碍您行程的意思,只是前面路上的山体发生了坍塌,道路已经完全被破坏掉了,现在还有危险,我等为了您的安全考虑,只能请您将您的前进计划稍微耽搁几天,待前面确认安全以后,再行启程。”这是那个分队长也跑了过来,见到图萨拉这么恭敬的对李如飞说话,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泰克林也分开士兵走过来,听到是这种情况,知道带着马车和婷婷是不可能过去的,和李如飞对视了一眼,李如飞的眼中充满了焦虑。

知道事情不可行,而且对方是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李如飞再急也没有办法,稍微沉吟之后,问道:“我们要等几天?“

图萨拉爽快地回答道:“不会超过三天。”

李如飞唔了一声,又看了泰克林一眼,泰克林耸了耸肩,表示没有办法,他只能点了点头,正要转身离去,忽然听到了一种奇怪的声音。

这种声音以普通人的听力是绝对听不到的,对于元婴级修仙人的李如飞来说,那也只是近乎于一种感觉的模糊声音。但是紧接着传来的声音却让图萨拉在不经意间,顺着道路向前面投去了不满的一眼,一旁的泰克林也露出了狐疑的表亲。这个声音由于距离的原因,没有经过力源训练的普通士兵们都没有任何反应。

李如飞却比图、泰二人听得清楚得多,那个声音分明就是“龌龊”一词,而且语调也颇为熟悉。李如飞突然想起这就是昨晚给了她两个耳光的那个女人的声音。她们使节团的车队是走在前面的,如果照图萨拉所说,她们有可能遇上了山体的坍塌。可是她在骂谁龌龊呢?还骂的这么大声,显然是真的生了气,昨晚自己那么胡搞,她都没有失态,这是因为什么事情呢?而图萨拉又因为什么而不满意呢?他所说的山体坍塌的真实性,要大打折扣了。

这些想法都是在一瞬间完成的,图萨拉为他那不经意的一眼,脸上露出了一丝悔意。泰克林的表情是从来不加掩饰的,但是他能从这一声所分析出来的事情不多,李如飞脸上厚厚的油彩,使人很难看从他的脸上看出他的心理变化。图萨拉见他们两个人都没有很在意,暗自松了一口气。

李如飞淡淡地对他说道:“既然这样,那就拜托阁下加紧疏通道路的工作,我们也就先回去了。”在图萨拉恭敬的送别声中,他和泰克林转身离开。

他们回到马车上以后,泰克林嘟囔着要说些什么,被李如飞截断说道:“图萨拉在骗我们!”

泰克林将信将疑的看着他说道:“我也觉得那个小子不像个好鸟!”

婷婷不知道他们去过的结果怎么样,关心地问道:“老飞,怎么样了?我们能过去么?”

李如飞想了一想,问道:“还有别的路可以走么?”

泰克林说道:“刚才我问过了,从维茨奥特向西去还有一条路,不过要多走五天。”又奇怪的问道:“那个混蛋不是答应了我们三天以后就可以通过了么?你真的想绕道走?”

李如飞低声说道:“前面的情况并非像图萨拉所说的山体坍塌,如果我猜得不错,应该是一个阴谋。所以我想去前面看看,若是他们所作的事情卑鄙龌龊,我会尽力将它破坏掉。而如果真像我想得一样,咱们的路上也就会多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我的想法是你和婷婷换条路走,咱们约在前面某个地点见面。我一旦得罪了他们,或是我有什么闪失,我自己一个人走起来也方便些。”他对自己的话中使用了龌龊一词也颇感意外,这个词他以前几乎从来没有用过,但是现在常用那个词的人,却在他的心头挥之不去,他在不经意间也将这个词带了出来。而在这时候,原本着急赶路的想法被抛诸脑后,则是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

泰克林听他这么说,着急的大声说道:“那怎么行,你他妈的一个人去冒险,让我逃跑……”

他还没说完李如飞伸手捂住了他的嘴,低嗔道:“你小点声!”仔细听了听前面那对士兵那里没什么反应,放开了手,不等泰克林说话,便抢先说道:“听着!你的任务是保护好婷婷!我记得咱们第十八个宿点应该是在埃度兰的边境城镇伯德尔,咱们就在那里见面,谁先到谁先等,不见不散!”说完,再不等泰克林有什么异议,转身下了马车。

婷婷却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角,叫道:“老飞!”李如飞看见婷婷双目微红,已经快流出泪来,很是心疼,柔声对他说道:“婷婷,你放心吧,我没事的。”对这种场面,他最乏应付的经验,不敢再看婷婷,扭头又对泰克林正色的说道:“老泰!我把婷婷交给你了,她现在可是我的半条命,你一定要帮我看好!”他所说的半条命大半是指婷婷的那个仙人宝藏,并没有太多其它的含义。

泰克林见他一脸坚决,知道劝不住他,骂道:“快滚吧!再迟些我叫这个丫头跟你一起走!”

李如飞冲他们微微一笑,一矮身,钻进了旁边的山里。

凭借山上那些奇形怪状的大石的掩护,他顺利绕过了道路上那些士兵的视线,而再往前进,却发现山上也有一些士兵们在巡逻把守,他不禁更是确定了自己对于前面发生的事情的判断。小心绕过了这些哨卡后,他在来到了那条道路所经过的山区的末端。因为害怕迷失方向,他一路都是瞄着山下的道路前进的,并没有发现图萨拉所说的山体坍塌的现象。这条路也是由此转弯,离开山道,通向了一片密林之中。

以他的速度,从刚才那里赶到此处不过用了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半路上就听见这里有兵器相交、人群打斗的声音,此刻更可以看到密林中千多米外的地方不是有异光闪动,吆喝叫骂的声音也清晰入耳,只是那个熟悉的声音却再未传来。

李如飞心中着急,脚下发力,也不管密林中是否有暗哨埋伏,箭一般的向打斗之处射去。

到了近处,只见密林之中不知道布了多少人族的士兵,密密麻麻的人头攒动,围成了一个极大的圈子。圈子中央,是一道将许多马车放倒之后,再结合四周树木形成的防线,马车后面,站了好多像婷婷一样长着尖耳朵的精灵,这些精灵中竟然是女的居多,她们手中全拿着精致的弩弓,使人族士兵围成的那个圈子不得不和他们的防线保持了一些距离,与他们对射。空中来往的箭枝发出的“嗖嗖”声连成了一片,惨叫的声音也不断传来。虽然精灵族的射术较人族精准,但是人族战士的数量占了绝对优势,时间一长,人族士兵们的包围圈不断缩紧。而且这道防线显然并没有来得及完善,有大约三分之一的地方两族的人仍在短兵相接。

一阵高声的吟唱吸引了李如飞的注意力。由于树枝对视线的遮挡,李如飞连换位置之后才看清,原来在这个大圈子之外,还有一个小圈子。同样的一群人族士兵中,四个身穿黑袍的法师正在向圈子中的一个身穿白袍的精灵进行法术攻击,而圈中的那个精灵正是那个女人。

那声吟唱正是从这四个人族的黑袍法师口中传出,此时咒语刚好念完,只见这四个人同时举起双手,天空中先是打开了一个漆黑的大洞,接着一道直径有三米左右的黑芒,从天空中向那个女人打过去。

那道黑芒似乎根本没有源头,就好像是从宇宙边缘射来的一样,带着“噼噼啪啪”的巨大能量摩擦的声音,其势头给人感觉天地之间无可匹敌,“轰”的一下将那个女人淹没在其中。黑芒冲击地面时所产生的风浪,扬起了大片的尘土,几乎将这片密林都笼罩在土雾之中。远近的两族战士们都惊讶的看着这天地间的巨变,没有谁想到这竟然是人力所为。

以李如飞的速度,对这黑芒的攻击竟然不能做出一点反应,眼看着那个一身白袍的女人被黑芒罩住,心中一种奇怪的滋味,瞬间化为无穷的怒意。跳起身来,一声暴喝中,璇授真攻法的数十道真力分别射向那四个黑袍法师。这数十道真力虽然在狂怒之中发出,但其准头劲力非但不亚于平常的时候,而且尤有胜之。速度之快,叫人有一种先见其物后闻其声的感觉。

这四个法师却相当厉害,在真力攻到身前的时候,身周忽然幻出了一个银光耀眼的光球,在一片刺耳的爆裂声中,竟然顶住了真力的进攻。不过顶住这一下之后,不知是否是由于刚才发动的那个魔法消耗了他们太多的体力,他们的脸色都苍白得要命,连袍角都忍不住抖了起来。

李如飞心中怒骂之后,立刻便要以绝快的速度,近身结束他们的性命,却见圈中的黑芒散去之后,那个白袍女人竟然还站在原地,身体四周包围着一层圣洁的白光,不过几乎在同时,那个女人就软倒在地。

她看到圈中多了李如飞,惊讶的说道:“你、你……”话没说完,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将她胸前的大片衣衫染成了红色。随之,她身体上的光芒也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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