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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秦歌转世置身明末之地,自古都属于繁华所在,纵然因为天灾人祸日渐凋敝,百姓们还不至于背井离乡,只不过土地兼并日重,在老管家的操持之下,秦家却反而是受益良多;待赶考参与乡试到达留都,却是见到了许多江淮之间而来的流民,衣不遮体食不果腹,已让秦歌感觉凄惨悲凉。

张煌言生长在江浙鱼米之乡自然并非亲眼所见,但是作为饱学之士,却是对于北方贫瘠之地百姓的凄惨知之甚多,“常年无雨,草木生焦,饥民先争采山涧蓬草糠皮就食,继而至剥树皮延命,最后就是土石亦吃入腹中,最终腹胀下坠而死......民有不甘于食石以死者始相聚为盗,而一、二稍有积贮之民遂为所劫,而抢掠无遗矣。有司亦不能禁治。间有获者亦恬不知畏,且曰:‘死于饥与死于盗等耳,与其坐而饥死,何若为盗而死,犹得为饱鬼也。’”

随着忠贞营离西北渐行渐近,年轻的苍水先生又开始慨叹让大家毛骨悚然的传闻,“易子而食、分吃死人腐烂之肉已不鲜见,更有正大光明的于道旁刮人肉如屠猪狗,剖腹剜心,支解作脍,炊人骨以为薪,煮人肉以为食......”全营将士的心灵如堕入炼狱之中经受考验。

忠贞营全体将士也因此多日全数变成素食主义者,但闻肉味皆恶心呕吐不止,休整之时,更是不敢单人出营,生怕被暗算当作菜人,成为饥民的盘中之餐。

后世之时,素食主义颇有流行之势,秦歌却乐于享用一切山珍海味,因此这些日子忠贞营之中惟有蔬菜不见肉星,实在让他这个肉食者难以忍受。

对于秦歌来说,观摩过各种恐怖电影,人肉叉烧包之类的内容基本属于小儿科,对于这种并未亲眼所见的恐怖传言不以为意,自然慨然无畏的鄙薄起大家的心理承受力。

这一日傍晚,忠贞营安营扎寨之后,秦歌聚集全军,居然连续讲了几个后世恐怖电影改编的食人故事,将士们已经个个面无人色,可想而知今夜大家将会噩梦连绵。

“吃惯人肉的家伙,通常情况下眼睛总会隐隐闪烁出绿色光芒,疯狂起来甚至会猛然扑上来咬断菜人的喉管,一口气先把新鲜鲜血喝个干净!”秦歌猛然犹如吸血鬼一般龇牙,诡异放光的眼神,专著的凝视着身边的张煌言喉咙,吓得他脖子一缩退开两步,“苍水莫要恐惧,据说人肉味道发酸,绝对不符我的口味。”

秦歌朗声长笑中,将书童秦少游召唤到身边,“少游,还记得当年我们家乡那位号称要顿顿吞食孩童之心的江洋大盗吗?”为了破除将士们心中的恐惧之心,自然需要最亲信的书童配合表演。

“那是自然,只要提及把孩童开膛破肚,伸手抓住血淋淋人心生吞的江洋大盗名字,保证每个哭闹不肯听话的孩童,都立刻躲到大人怀里成为乖宝宝。”秦少游眉飞色舞,唾沫横飞,“那时候我与公子都尚是稚气未脱的少年,有一次去县城的路上在某个乡村停留休息之际,那个江洋大盗居然大摇大摆的出现,号称要在村中停留三日,每天都要村中百姓交出一个孩童供他享用,全村之人全都瑟瑟发抖的跪倒乞求,最终此人仿佛恩赐一般的同意只停留一日。人间恶魔居然如此有恃无恐?公子和我尽管也是从小被他的恶名威吓中长大,但当时却是热血上头,不管不顾的愤然冲出,挥舞着手中的宝剑狂刺乱砍一阵,在一片惊呼声中,当我们恢复理智之时,那所谓的食人恶魔,居然就轻易的被我们斩成十七八段!”

表演又为秦歌增添了几分英雄光环,虽然所说的并非事实,但秦歌却不以为这是一种欺骗,拔出七星龙泉剑,弹剑喝道:“若是被所谓吃人的恐怖传闻所威吓,只知道吃素逃避的话,那么一旦遭遇厄运,只怕难逃手软脚软的菜人命运;其实我辈身为武夫,只要足够勇敢坚强,手中紧握永远磨砺得足够锋锐的杀人利器,世上一切皆可碾为粉末,被我们征服!”

夜色正浓,忠贞营的士兵们在入睡之前,几乎都在磨砺自己手中的刀枪,希望能够闪亮锋利带给自己力量......

而当秦歌听闻离军营数里之外,据说有一家往来商旅停留住宿的客栈酒家,径自拉着张煌言一起前去享用酒肉荤腥,“天天吃素,口中早已淡出个鸟来,现在就算是人肉包子,也要大快朵颐!”

夜风之中,流沙飞舞,几盏大红灯笼高挂。

“八月秋高风怒好,卷我屋上三重茅。......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风雨不动安如山。”客栈牌楼之上题写的经典名诗,张煌言摇头晃脑之间吟颂一遍,又伸出大拇指赞颂书法精妙,“铁碗怀银钩,曾将妙踪收。”

秦歌更加感兴趣的却是这家客栈的名称,“龙门客栈,莫非果真遭遇一家供应人肉的黑店不成?”依稀记得那部经典的武侠电影新龙门客栈,其中的那位老板娘虽然装束并不明艳,可是一眸一笑之间,将所谓熟女的媚惑韵味发挥到达极点。

客栈之中的正厅很大,陈设古朴,桌椅居然都是全新的红木制成,零落有十几位客人,各种酒菜的味道再加上炭火气味,混杂着人体的酸臭味道夹杂一起,空气却是非常浑浊。

“欢迎两位客人光临本店,在下姓顾乃是这家龙门客栈的老板。”老板却是一位儒生打扮的中年人,无怪乎店外题写诗文书法出众,“为生活所迫,方于不久之前,开始经营龙门客栈,实在是有辱斯文,本来也有举人功名,可惜奸佞当道,惟有在此虚度光阴。”看来这位顾老板很知道以文人身份吸引眼球,为自己脸上贴金。

“原来是顾先生,失敬失敬,在下张煌言原本亦是书生,方才投笔从戎。”两人倒是颇有兴趣的侃侃而谈,之乎者也的交流起了学问。

秦歌居然在客人之中发现一名年轻身体肥胖的锦衣卫,明显已经有了几分醉意,怒拍几下桌面,舌头打卷道:“顾老板,休要一句大明已经陷入衰亡就闭口不言,不说出子丑寅某,我就要治你个诽谤朝廷之罪!”

“看这大明朝吏治腐败不堪,无论什么阉党还是东林官员,整日里不是想着如何捞银子,就是如何党同伐异把政治对手赶尽杀绝;土地兼并严重,天下耕地本有定量,如今和张居正改革时比较,属于皇家、宗室、官员、豪绅地主的土地数量大为增加;多次加派赋税,单单本朝崇祯爷登基之后,就加派两次近千万两之多,与皇家有关的各种产业土地自然与此无关分文不纳,朝廷官员也无需纳税,巨商豪绅交纳无几,真正负担这些赋税的,却都是挣扎生死边缘的蝇头小民;天灾接踵而至,各地灾荒频繁,屡屡颗粒无收,可见上天惩戒;而军制败坏,在辽东耗费无数人力钱粮,却反倒让建州女真先称后金,乃至如今建国为清。”顾先生骤然转身眼神咄咄逼人,声音虽然低沉却尽显愤怒的语调,“天下百姓流离失所,神州遍布起义烽火,难道还要我违心的称颂大明朝正是太平盛世吗?”

张煌言心有戚戚然,面色青紫道:“这位顾先生虽然身处乡野,却是一语道破大明深重忧患。”

秦歌却是淡然一笑道:“只是这位顾先生未免也太大胆了,尤其是面对一名朝廷的锦衣卫之时如此妄言?”

“大明朝果然已经衰败到了存亡危急的时刻吗?”年轻的肥胖锦衣卫晃了晃脑袋,虽然似乎还有些将信将疑,却已不敢再接触顾老板隐隐有仇恨意味的眼神,打了一个酒嗝,喃喃自语:“其实就算大明衰亡就在眼前,我朱以海按照祖制,也不敢有任何举动,惟有漠然视之......”充满沮丧意味的长叹一声之后,居然就趴在酒桌上小寐。

“一口齐鲁口音的朱以海,很有趣的锦衣卫。”秦歌自然是若有所思,南明曾经有一位身体肥胖的鲁王监国朱以海,此君虽然沉迷酒色,却也有勇气甘冒矢石于战场之上,好象南明诸位君王中唯有他未死于清兵之手,而是在郑氏控制之下抑郁而死,而自己身边的苍水先生,可是鲁王政权的擎天一柱。

“闲言碎语不要讲,表一表好汉武二郎......景阳冈上出猛虎,猛虎它是兽中王......武松打死一只虎,留下美名天下扬。”忽然之间龙门客栈之中,出现一个衣衫褴褛身材单薄的眉清目秀青年,手中打着快板,吐沫横飞的表演了一出‘武松打虎’,引得观众一片叫好声,收获足有近百文铜钱。

“谢谢大家捧场,老板,我要最烈的烧酒!”快板青年大马金刀的坐到了锦衣卫的对面,使劲推了他两下,“方才分明留意到你虚眯着双眼,耳朵都快竖起来了,就别装睡了。”

锦衣卫睡眼懵懂的坐起,连忙伸手掏出块散碎银子塞给快板青年,却是有些窘迫的笑道:“方才半梦半醒之间,好象自己还真成了打虎英雄武松一般。”

“谢谢捧场。”快板青年瞪了锦衣卫一眼,忽然扑哧一笑,“不过锦衣卫你的手笔可比前些天小多了,从十两的银锭,逐渐堕落到如今只有散碎银子,看来西北苦寒之地,民脂民膏已经给搜刮干净,你这一趟没有什么油水啊!”

锦衣卫苦笑点头道:“的确是囊中羞涩,惭愧惭愧。”

快板青年忽然正色道:“今日终于到达千里远行目的地,一路行来还真就你这个忠实观众一直捧场,在下赵师容,来自于辽东苦寒之地,锦衣卫可愿与我畅饮至醉?”

“在下朱以海来自于齐鲁之地,旅途之中一直能有道熟悉的身影出现,说实话感觉很亲切。”朱以海笑得很温暖,肥胖厚实的大手一把抓住快板青年纤细的手掌,“不过当我囊中羞涩时,烦恼于小赵表演之后,总是不依不饶的伸手向我要钱。”

秦歌悄然向张煌言耳语,“女扮男装?”

张煌言看来观察的也足够仔细,“英雄所见略同,你看她的手一被握住,脸色红晕分明是羞涩之意。”

不消片刻三两杯烈酒喝下,那位本来已有八九分醉意的锦衣卫朱以海终于滑倒在地,陷入醉梦沉沉睡去。

快板青年赵师容虽然很有女扮男装的嫌疑,但是喝起酒来却是颇有豪侠之气,连续七八杯皆是一饮而尽,但忽然掏出一枚黑铁指环戴在大拇指上,仿佛是炫耀式的晃动,却是引得众酒客一阵晒笑。

顾老板却是脸色已变,抢步向前,眼睛死死盯紧那枚黑铁指环,赵师容翩翩而起,脆生生的吟颂起一首气势磅礴的诗词,“万里车书尽混同,江南岂有别疆封?提兵百万西湖上,立马吴山第一峰!”

那位顾老板面露喜色,立刻语调低沉吟颂诗词回应,道:“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这两首诗词吟颂之间,张煌言也是面色剧烈变化,义愤填膺道:“居然一首是金人完颜亮,欲吞并繁华南宋之诗;一首是唐朝反贼黄巢,欲颠覆煌煌大唐之诗!”

龙门客栈的来客之中,其他人对于诗词并没有什么研究,大家都仿佛充耳未闻一般,但是如此对暗号的接头方式,在秦歌看来未免太过明目张胆,不过他倒是一向喜欢尽抒豪情壮志的诗词,当然这两位作者如今都是声名狼籍,自己不能大声应和,“苍水,权且稍安毋躁,今夜我们来到这龙门客栈,看来有好戏可看。”

赵师容眼神之中却是流露出一缕桀骜,声音依然清脆道:“那就要劳烦顾老板,带我去拜会那位驿卒出身的李将军了。”

“驿卒出身的李将军?”展开合理联想的张煌言已经面色惨淡,“莫非,莫非是那闯贼李自成?”

秦歌狠狠的揉搓几下鼻尖,已经紧握七星龙泉宝剑之柄,“很有可能,这小赵姑娘说不定是建奴派遣而来的使者?”还好侧目之间,已经发现花青虚虽然瘦小却挺拔的身影,混迹于酒客之中。

顾老板哼了一声,冷冷道:“还请这位赵姑娘压低音量,待我先请客人们离开。”鼓掌几声,大声宣讲今夜酒水全数免费,请外来的酒客离开龙门客栈。

“酒酣胸胆尚开张,鬓微霜,又何妨。持节云中,何日遣冯唐?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张煌言豪气壮丽的吟颂起这篇千古名词之时,秦歌宁愿他们已经离开龙门客栈,可以眺望到苍茫夜空中,那颗传说代表纵横疆场的凛凛杀气天狼星。

可惜此刻,他们依然停留在龙门客栈之中,零散的酒客得到免费待遇迅速散尽,所剩余的惟有十几名劲装大汉,严密的把守住客栈大门,每一道目光都虎视耽耽。

‘我为鱼肉,人为刀俎’?秦歌情不自禁倒吸一口凉气,奇怪的就是连方才在视线中出现的花青虚,居然也随着其他酒客一起消失,看来这小子是想着去搬救兵了,只怕远水难解近渴?

赵师容微微眨眼,轻笑道:“有时候人应该揣着明白装糊涂,二位方才在那里嘀咕,小女子可是听得清清楚楚,有一个词语叫做杀人灭口,闯王麾下的这位顾先生没有主动挽留,二位聪明人,却不赶紧离开踏上生路,莫非果真想以生命作为代价,了解更多内幕不成?”

那位儒士打扮的顾老板却悠然道:“其实二位就算要走,在下亦要挽留的。”

“哦,那倒到小女子会错意了,原来顾先生并无宅心仁厚放生之意。”赵师容很有些孩子气的吐了一下舌头,嫣然一笑露出甜美酒窝,“人之将死,小女子就成全二位的好奇心如何?”

顾老板却是仿佛并没有任何阻拦之意,“赵姑娘,敬请畅言。”

秦歌心中原本的恐惧,却是因为被口口声声当作死人的愤懑所占据,“若能死得明白,倒也要感谢小赵姑娘与顾先生的成全了!”整一整皓白如雪的衣衫,眼神森冷如刀。

赵师容正色道:“小女子此行的使命,正是为大清国皇帝陛下皇太极所派遣,以国书正式联络闯王李自成,推翻旧明平分天下。”

“无耻卑鄙的闯贼,原来以为他是官逼民反,尚且有几分英雄气概,想不到居然与建奴勾结,试图出卖我如画山河行汉奸之举,我呸!”张煌言怒发冲冠,尽管剑术很水,却已经率先亮剑。

秦歌却是硬生生按住他拔剑之手,“苍水,这不过是建奴的一相情愿罢了,说不定闯王愤然之下,会全然不顾怜香惜玉,对于身负使命而来的赵姑娘辣手催花?”

“说得好,今日我顾君恩之所以准备挽留二位在此,却是根本没有什么杀人灭口之心,而就是希望二位能做个见证,让世人知晓我闯军,纵然与朝廷拼杀得你死我活,但是决然未有与鞑子合作之意,自闯王之下却都谨记在心,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蒙元之时汉人位列四等之惨剧,再也休想出现!”顾君恩大义凛然的单手指摘赵师容,身体仿佛激动的剧烈颤抖。

年轻的苍水先生实在有些情绪化,顿时高高举起双拳挥舞,挥洒心中激动之意,雀跃不已道:“好,但有此心,也不枉被人称一声闯王!顾先生,你敬请放心,我张煌言愿意在世人面前证明,闯军面对建奴诱惑之时的碧血丹心。”

顾君恩深施一礼,“君恩代表闯王与我闯军十数万将士深谢之。”

张煌言连忙还礼,两人一阵礼尚往来,恍然已如知心好友一般,秦歌却是始终沉默不语,只是嘴角微微一撇流露出一丝微笑,只要一离开危险之地,自己自然会提醒苍水,莫要被这位李自成麾下的重要谋士顾君恩当枪使用。

赵师容仿佛流露出畏缩之意,怯生生道:“那么小女子这位代表大清皇帝的使节,岂非连闯王的面都见不到,就有香消玉陨的可能吗?”

“其实闯王早已下令,鞑子再有使者前来,定要烹之!”顾君恩怅然一叹,“可是赵姑娘乃一柔弱女子,就请将国书留下,顾某自作主张放你离去,索性将这酒醉的白白胖胖锦衣卫烹了吧。”

“奴家多谢顾先生救命之恩。”顾君恩接过国书的刹那,脸庞情不自禁的浮现喜悦之色。

“其实这份国书是赝品。”忽然传来赵师容银铃一般清脆的笑声,目光投向地面之上依然在醉梦之中的朱以海,“他是烹饪的好食材,可却是我的朋友。”

顾君恩把那份国书怒掷于地,愤然道:“赵姑娘戏耍于我不成?”

“非也,其实是你们闯军戏耍清国才是!某位汉奸大臣听说闯军纵横无敌的威名,试图在皇太极面前邀功,于是派遣手下与你们联络,你们虚以委蛇未置可否,却是提出要见到清国皇帝正式的国书,于是这一次请得皇太极手书盖有玺印的国书。”赵师容用纤细的手指轻轻绕起一绺鬓丝,“在打得大明节节败退的建奴眼中,流寇闯军拥有平等瓜分大明天下的地位,而闯王却是恪守华夷大防之理,真是足以让世人为之侧目惊叹的崇高!”眼神却是漂浮向了张煌言与秦歌。

“正是在下向闯王建言戏耍建酋皇太极,小赵姑娘冰雪聪明。借建奴以国书表明平分天下的态度,在世人面前显现我闯军的地位;借正义凛然的拒绝建奴拉拢,表明我闯王道德的高尚无暇;我们再也不用担心崇祯皇帝放下面子,先与建奴求和,调集关宁军参与对我闯军的进击。”顾君恩眼神中洋溢着自得之意,傲然昂首,“想我闯王,崛起于荒野,纵横于神州,一旦拥有大义名分,则今日世人眼中的流寇,他日改朝换代亦有期。”

“嘻嘻,其实我是清国王爷多尔衮训练而成,用来媚惑闯王的女子,只是那位正牌使者,刚一进入大明控制区域,就被我用迷香与幽兰薄刃短刀,在梦中割去了头颅。”赵师容脸上笑颜如春花一般灿烂,坚毅的眼神中却分明有晶莹闪烁,“虽然父亲大人在大明官场倾轧中,被陷害死于非命,让我对于大明朝廷刻骨铭心的仇恨,但我却从来也没有一刻真正甘心为建奴效力。因为我们身为赵宋皇室的后裔,始终铭记着数百年前那惟有屈辱的靖康之耻,体会着悲壮崖山海战,神州华夏再也不能被胡虏马蹄践踏衣冠陷落!而闯王李自成以一介草民,却敢撼动大明三百年江山基业,师容选择今生矢志追随这样的当世英雄!”

张煌言显然已经为小赵姑娘的表白所感动,声音微颤,“虽是一介女子,却有坚强忠贞之心与不屈的脊梁!”

顾君恩点了点头,道:“小赵姑娘袒陈心迹,实在让顾某感怀不已,那么清酋皇太极的那份国书,就请你亲手交给闯王。”

“多谢顾先生成全。”赵师容轻轻擦拭眼角的泪珠,却是将充满歉意的目光投向张煌言,“多谢君之谬赞,可是若非小女子方才多言,君等自当安然无恙,可是如今......”

张煌言却是袍袖一甩,以轻蔑的目光投向顾君恩,道:“顾先生你的刻意谋划,虽然看似戏耍清酋皇太极,其实对于建奴并无任何损害。所思所想不过全为闯军利益而已,苍水根本无法知晓闯军心中真正有几分,对于华夏神州的赤诚忠贞之心?”

秦歌依稀之间感觉这位小赵姑娘的叙述,实在有些类似于善于作秀的自己,在留都之时的种种表演,其中的真假却是要靠那位闯王李自成未来分辨,燃眉之急却是自己与张煌言的安全问题。

顾君恩脸庞略显犹豫为难之色,涩然道:“我并非心狠手辣之人,但是身为闯王谋士,却不能冒险让二位平安离开,否则若有任何诋毁闯王之言,我则百死莫赎。”

“在我看来,被建奴鞑虏视若可平分天下的闯贼,此刻在大明天子眼中,只会决意铲除断然不会允许招抚。而眼前兵部杨嗣昌筹划‘四正六隅十面张网’战术,增兵十万平定各路民反军,张献忠、罗汝才等民反军,无论真心还是假意纷纷叛归朝廷,换得一时安全。如今闯军惟有独自面对朝廷各路大军的围剿,生存空间已经大受压缩,现在闯军与其忙着如何正名洗刷流贼称号,不如想着先以流贼战术,求得生存为妙。”秦歌抓起桌上的酒壶灌下几口烈酒,拔剑在手身体摇摆,语调悲怆,“敢问顾先生,大明朝廷的确是奸佞与腐儒横行,国家衰败百姓受苦,但若有朝一日闯军攻入京城推翻大明朝廷,可曾思考过如何不给异族入主中原,屠戮神州以可乘之机?悲我神州,哀我华夏,煌煌天朝再度沦亡衣冠不保,为异族奴役的危险其实就在眼前!”

顾君恩额上已有冷汗,专注的眼神凝神投向秦歌,“君之所言,发人深省,顾某却是有了替闯王招揽二位襄助之意。”

“我与苍水所率领的白衣忠贞营,西北之行正是要与闯军在血火拼杀中锻炼,以求有朝一日可以与建奴奋战卫我华夏,投靠闯军岂非滑稽可笑?我敢断言,朝廷的这次倾尽全力围剿,定然让闯军精锐灰飞湮灭,当然以李自成的坚韧,他日东山再起亦有可能,不过顾先生能否逃脱生天,可就只有天知道了!”秦歌的狂笑之声连绵不绝,忽然一口唾沫淬到了顾君恩的脸上。

顾君恩显然已经恼羞成怒,手指点戳似要撂下狠话,秦歌身形迅疾移动,左手执住对方右臂狠狠一掰,身形一闪已经到他身后,闪亮的七星龙泉剑,已经横在了顾君恩的咽喉处,龇牙咧嘴笑道:“顾先生武力值实在低微,看来我们挟持先生脱困并不算难。”

电光火石之间龙门客栈之中的情势已经发生根本性转变,张煌言神情戒备的手中执剑立于秦歌身前,面对十几位先是目瞪口呆,随即缓慢逼近的闯军精壮大汉,颇有几分豪气道:“你等给我自动退散!”

在利剑挟持之下的顾君恩,虽然没有开口让手下退散,却似乎因为恐惧浑身酥软向下滑落,秦歌心中不禁暗自好笑,“顾先生只要配合,就无性命之忧。”手中的剑却也渐渐感动沉重,居然有冲盹想要沉沉睡去的感觉......

猛然大门已经被一脚揣开,在秦歌渐渐模糊的视线中,一道瘦小孤独的身影闪现,一柄单刀快若闪电,将十几名精壮大汉仿佛砍瓜切菜一般撂倒,昂然傲立于血泊之中,“花青虚莫非居然是深藏不露的万人敌?”这是秦歌在扑通倒地前最后的意识。

片刻之后,秦歌被连续几碗冷水给喷在脸上,终于头脑昏沉的渐渐醒来,整个龙门客栈之中都弥漫着血腥气味,花青虚面有焦躁之色,“公子,我们还是从速离开回到军营为妙!”

秦歌在花青虚的搀扶下起身,“有你这个万人敌在旁保卫,你家公子我又有何惧?”

花情虚却是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是将上次从梁山伯公公那里得到的十几种迷药,全数从大门缝隙处给施放到客栈中了,所以那些大汉全都变得不堪一击......不过我相信终有一日,力量练到极至配合快如闪电的挥刀速度,成为公子口中的万人敌!”

秦歌拍拍他的肩膀表示勉励,却是惊讶的发现在自己身前,顾君恩的喉管正在簌簌流淌热血,连忙俯身一探鼻息,“方才公子也被迷晕,身体向前扑倒之际,宝剑却是恰好割破了他的喉管。”

尽管有些阴差阳错,但顾君恩却是秦歌第一次杀死在明末大时代中翻云覆雨的历史人物,是否是值得纪念的时刻?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嘿嘿笑道:“很好,很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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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力合为男,女子合为好。男人--难人也;女人--亦好人!七画是"男",三画是"女","七"加"三"才是十全十美。于是,男人拿走七分权利,女人只有三分的反抗!男人的誓言,七分是假,三分是真。于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女人的外貌,三分靠长相,七分靠打扮,于是,男人胆大去经商,女人胆大不化妆。在五彩缤纷的外部世界,女人占去七分色彩,只留下三分给男人,于是就有了"花姑娘";在同样绚烂的内心世界,男人花七分去欣赏别的女人,只留给爱人三分的忠诚,于是就有了"花花公子"。男人七分爱数学,三分爱文学。于是,男人就用三分的浪漫征服女人,又用七分的理智掌握。我说的这些七分是真理,三分是儿戏!不信?且看赵磊这个既懒且坯的失业大学生如何纵横于东晋的男人与女人之间,打拼出自己的一世荣华!
  • 神后的叛逆者

    神后的叛逆者

    2104年10月1日8:00,全球大型网络游戏《魔幻世界》正式运行。一个本来只想在业余时间休闲游戏的平凡青年,错选了游戏种族,进入有着独特秩序的世界,不同的道德观念,另类的正义与邪恶,真实与虚伪的颠覆,是适应世界,还是反抗规则,又或者逃离?现实与虚幻中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