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洛克拖着一身的疲惫，姗姗来迟。
这几天来总管大人的工作可是够繁重了，又要组织新店的所有相关事宜，还要过问已经开始了的魔法材料的采集工作，传统领域的生意也不能耽搁，而今天的开业更耗去了一整天的时间，这人没趴下，也只能说是铁打的了。
瑞克亲自过去为老总管倒上咖啡，静静地等着略显憔悴的壮汉将仆人端上来的食物慢慢下咽，之后才开口：“今天总管先生的表现不错，很有点痛失爱女的模样！这点还很重要，因为我们目前只是做到了瞒天过海，离可以颠倒黑白的地步还差得远呢。倒是那两个小子还不知道他们姐姐的事情吧？不过知道也没有关系，有良心的哪个不站在我这边？而有良心又有出息的人才不会不懂有时候适当的掩饰的重要性呢。下次见到他们时总要亲自嘱咐，如此一来对我又崇拜又害怕的两个贩私才能时刻准备好装腔作势。”
瑞克开着玩笑，但话语中的失落还是掩饰不住，对他而言，发生在玛莎身上的变化怎么着都难以接受。
那两个强盗静静地听着，眼神中的羡慕毕现，他们当然知道忙得连饭都没时间吃意味着的有多少，更明白将这类隐秘敏感的事情直接说出来背后的意义：领主大人和格洛克一家还真是没的说呢！
“今天开业第一天，我们的收入情况非常好！”无奈地笑笑，格洛克开始总结，之后掏出账目递了过去，知道老板对于数字资料没有什么耐性，马上详细介绍：“各方送来的礼金共计金票二十一万，其中包括威廉三个骑士的五万和公爵大人的三万金票。各种珍玩古董共计四十三件，按照大人的意图已经分门别类地准备送到各个专营店了，这些东西的价值不好估量，尤其两位院长大人和索罗尼大人送的，恐怕没有个几万金币下不来。”
瑞克点头，但也不满地道：“公爵家的手笔还凑合，可是只派个老总管来就有些不够意思了，要知道，最少那位魔法师小姐可是闲人一个呢！同时啊，这些东西和金票不能算作收益，因为大部分是早晚要还的，不过目前我们倒确实可以一用。”
哈勒姆两个低着头，狠狠地抓着大腿，不然那心花怒放就再难控制了：从今以后他们绝对不是没有根基的强盗了呢，没见那些大人物都给他们的老爷送礼了吗？
“店铺的营业额总计有五万金币，主要的是那些娱乐场所的收入，当然，那几个夜店的营业还在继续。”老总管继续介绍。
“不错。”瑞克满意地点头，之后看着那两个低头沉思状的强盗，“这比你们一次小活儿也没差多少吧？”
哈勒姆抬头，但知道老爷的话只是针对斥候头子的，于是若有所思地看着休斯敦，他是要比较两个不在同一个档次的前盗贼团的手笔情况。
休斯敦脸不红心不巨跳，在几位的注视下，若无其事地汇报：“血腥盗贼团成立之初，最大的买卖也就这等规模，并且绝对不是每天都能有的，同时还要考虑成本，我的意思是说人员损伤之外的具体消耗也不是小数目。不过后期当我们创出名头后，马里昂团长对十万以下的可能收益的几乎不怎么考虑，当然了，因此我们大部分时间都在干巴巴消耗就是了。也就是这样，堂堂的盗贼团将近十年的经营到最后家底才不过百万规模。”
哈勒姆暗自叹息，真不是一个档次啊，要知道如果不是有雄厚的基础，两千多人光是消耗就够拖垮一个团队了，而买卖的规模上，即便人家起步阶段的也不是他的盗贼团可以比拟的。
“说到成本，总管先生也为我们介绍一下大概利润情况吧。”瑞克转向老总管。
似乎是对领主大人对于那些见不得光的买卖在他面前肆无忌惮地曝光无可奈何，老总管借整理思路的功夫平息心态，略作思索后道：“关于成本和收益，要从两个方面说起，第一，武器商店等专营店的营业额不是很大，共一万金币，而我们的商品货色目前还一般，但利润率还是有近百分之十，第二，娱乐场所的近四万营业额利润非常高，超过百分之五十，总体计算下来，今天的利润将近两万金币。”
两个强盗张大了嘴巴，谁说这种正当行业不是暴利？两万金币，足够一个大队正规军一个月军饷和日常花费了呢！
瑞克楞了一下，两万金币的收益却也够夸张，不过，他也明白这只是借着新开业的势头，以后很难有如此喜人局面就是了，于是又提醒道：“可是今天我们的客人充其量也不过千把人次吧？那么也就是平均起来每人次的消费要有五十金币，这会不会有杀鸡取卵的后顾之忧？我现在对与布拉特商会达成的那笔业务的后果可是有些怕了。”
格洛克笑了，这人的贪心表现得如此直白也是一种可爱，要知道从商会那里搞到的可是五十万巨款，而一个小小的温莎酿酒场每年的正常交易额有多少？又需要几年能得到数百万的收益？老总管收起心思，近乎劝解地道：“大人多虑了，虽然我们的服务、菜肴、商品的价格确实比以前那些老店铺的时候要高过太多，但是我们的品质和档次也相应提升了呢，可以说在全温莎城甚至更大范围来看，在我们店铺的消费绝对可以用物超所值来形容！”
“很好！”瑞克满意地点头，“不过，如此一来，周围那些邻居该有意见了吧？”
哈勒姆两个也看着老总管，他们明白领主大人的顾虑，同行是冤家，你这边红红火火的，难免引人嫉恨，如此一来安保的工作也许更复杂了，不过，两个强盗对应付各种复杂局面的信心十足，他们可是曾经的专业的强盗呢。
“应该不会。”老总管道，转而认真分析，“其实也就是开业初期，大家的目光都在我们这里了，而热度过后，消费的分流不可避免。并且，温莎学院的学员的消费需求和***以及能力非同小可，因此，其他店铺的生意受到的冲击最少不会是灭顶的就是了。”
瑞克舒了口气。对于其他商铺的考虑可不是单纯的那所谓“我吃肉大家喝汤”思想的作怪，那些商铺的大小老板和瑞克。车恩可是老邻居了，当初起步的时候也有过相互照顾，感情上同行是冤家对他来说还是有些不愿承受。
这样想着，瑞克转而问向他更感兴趣的方向：“专营店采取的那个措施反响如何？”
“目前还一般，因为毕竟是新事物，大家还都只是在观望。”对于魔法道具商店大肆收购魔法转轴的举措还好理解，可是所谓的委托绘制就不是老总管能明白的了，难道这就是老板所说的利用空间魔法的浪潮吗，不然为什么单单对传送转轴的制作有这样的措施？见领主大人没有隐瞒那两个粗人的意思，一头雾水的格洛克认真问道：“大人，为什么要出那些措施呢？尤其委托绘制方面，魔法学院的学生们算得上专业人士了，毕业后也都会是各方拉拢的对象，可是我们的条款也太苛刻了点吧？一对成色最普通的传送转轴给开出十个金币的手工费，制作精良的也只有五十金币！这些暂时不讨论，可是市场需求方面的问题就大了，我们在这方面是算得上老字号了，但是一旦那些学员的热情被调动起来，恐怕传送转轴的供应量会以几何级数的形式递增，可是我们能覆盖的所有范围内，往年的需要总量也许超不过三千对啊。”
“我要的就是这种几何级数！其他的不要管。”瑞克恶狠狠地道，见几位属下都迷惑，也不解释，只隐约地问道：“关于劳务抵押的细节讨论得怎么样了？”
“能想到的我们都想到了，但还需要进一步完善，不过关于材料方面——”老总管迟疑着道。
哈勒姆两个都看出下面的对话似乎不是他们能参与的了，于是起身。对两个强盗而言，即便那个新归顺的也明白这等涉及根本的、包含阴谋诡计意味的东西越少人知道越可能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所以，两个粗人在跨出会议室门槛那一瞬，已经将刚才听到的那些让他们懵懂的内容忘了个干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