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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二章六节:张草试箭

陈科走了出去,好一会儿,一家人才定下心来。这年头,兵匪难惹啊!

陈老柱坐在凳子上发了会儿楞,对小夫妻说,

“二剩,你们两明天跟着我,一起做佣工去!”

叫二剩的青年说道,“爹,要去么?不开荒了么?”

陈老柱闷声说道,“人家都已经说了,让我们明天去!你不去?难道等着挨刀子啊!”

一直没有答话,坐在一边的一位老妇人说话了,

“二剩,别扭了,听爹的话,明天一起做佣工吧!开荒的事,等等再说!实在不行,还可以打猎的。”

二剩有点怒意的说,

“爹,娘,为什么一定要去做佣工?不去不成么?要是不去不成,我们再搬一次家就是了,离他们远远的!”

陈老柱听了二剩的话,拍了桌子一下,

“搬家,搬家,搬什么家?若不是当初听你娘的话,离开汝南做什么?不走,就是死了,也是死在老家;现在倒好,死了,连抬棺材的人,都找不着。”

一家子沉默了下来。这时,传来一声扣门声,

“陈老爹,我可以进来嘛?”

原来是隔壁家邻居,陈老柱招呼了一声,“进来吧!外面风大,可别吹冻着!”

“陈老爹,刚才军爷说的,是个什么意思啊?”

“没说什么,让我们明天去帮工。”

邻居有些愕然,“他们让你们去帮工?”

陈老柱点了点头说,“是啊!是让我们帮工去,那个军爷,还让我叫你们一起去帮工,说是壮男丁给五文一天,妇女老人三文,孩子两天三文,管吃。”

“有这样的好事?可能嘛?陈老爹!不是用棍棒赶着我们干活?管吃的就不错了,还管付佣工钱?陈老爹,你莫是听错了吧!”邻居惊讶的问着陈老爹。

二剩对邻居说,“大伯,说的是这话,刚才爹已经说了,我们家的荒地,暂时不开,别开了荒地,又被收了去,这样才叫亏屈呢!明天都去帮工,先看看情况。”

邻居有些愕然,“他们这么点人,敢收了我们的地?”

陈老柱道,“这只是过来探路的,他们要在这里建一个城,你说,他们有多少人?”

邻居怔了怔,说,“既然你们一家子都去,那我们也得去啊!这年头,哎!”

又进来几个人,二剩赶紧搬来凳子,让进来的人坐下。

一会儿,屋子里又重新热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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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科带人离开了屋子,朝忙碌着的部曲们走去。十个营房已经搞好了,还有十个正在搞。

等部曲们搭建好营房,重新集合起来,陈科大声的吆喝着,布置着今天的任务,

“一什、二什部曲,你们保护营房,布置些必要的保护障碍物,和警示标志。

三什、四什部曲,以营房为中心,制作步标。向东、西各一里,立一个步标;再向前一里半,再立一个步标;再走一里,再立一个步标。然后向南,一里半一个步标,立三个步标。明白没有?不清楚的立即问!

其余部曲,一半东,一半西,砍伐灌木,把第一路标范围内的灌木,全部清理干净!”

部曲们各自忙碌去了,陈科走向营房,围着营房转了一圈,想了想,又朝陈老柱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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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的暴笑声突然的静止下来,陈科知道,屋里的人已经发现了陈科的到来。

陈科一脸轻松的走了进去,看着满满一屋子的人,抱了抱拳,笑了笑说,

“各位乡亲!陈科这里有礼了!不知道,明天来帮工的事情!大家商量的怎么样!”

陈科的话,再次引起了大家们的骚动,大家小声的说着话,生怕被陈科听了过去。等了一会儿,依然是陈老柱,陈老柱说,

“军爷!军爷刚才说的话,小老儿没有听清楚!我们帮工,管吃,还给工钱么?”

陈科点头说,

“是啊!12岁到55岁之间,都可以帮工。青壮丁口,一天五文;帮工的妇女和老人,一天三文;16岁以下的,二天三文。这下听明白了么?”

几个人又在窃窃私语着,陈老柱打断那几个人的私语,又问道,

“一天一支付?”

陈科笑笑,望了望众人,

“只肯干一天的,不打算继续帮工的,当天支付;愿意继续帮工的,一月一支付。当然了,如果有人,只愿意干个十天半个月,哪天说不干了,工钱就哪天结清。”

这时,一个小伙子突然说道,“怎么让我们信得过你?”

“闭嘴!”一声低吼传了出来,是一位40岁上下的中年男子,显然是这个小伙子的父亲。

“我又没有问错,怎么又呵斥我啊!”小伙子不相让的辩解着。

那中年男子显然有点惊吓,赶紧起身向陈科施礼,

陈科摆了摆手,对这位受到惊吓的男子说,

“没事儿,你儿子问的没错!‘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你们跟着我们一起干,自然就知道真假虚实,我现在说再多,也不顶事。”

中年男子拘束的说,

“军爷哪里话来,我们哪敢不相信!军爷放心,明天一早,我们就到官爷那里报道。”

基本上,陈科已经明白这些人的心态,对那位中年男子说,

“十七时,有近千人过来,我们先来,需要多做些事情!麻烦诸位,多叫些人啊!”

陈科又向那位冒失失说话的小伙子笑了笑,说,

“我和其他的军爷不一样!初来乍到,你不信任是正常的。以后,你就晓得了。若是你到时愿意,还可以加入部曲,成为我们的一员。”

小伙子显然被陈科的谦虚,很很的抬了虚荣心,立马接口道,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加入你们部曲?”

那位中年男子,立马被小伙子的话,惊的呆在那里,大气不敢出,其他人也一下楞在那里,都不知所措的看着陈科。

陈科笑了笑,说,“我们俩个比试比试,你看如何!”

小伙子立即跳了出来,好大一个个儿!这时,众人已经放下心来,好奇的看着。

陈科向小伙子招了招手,问,“你想怎么比?随便你挑什么!”

小伙子大方的说,“我给你比弓箭,如何?”

陈科点了点头,说,“好!你输了如何?”

小伙子胸脯一拍,说,“我输了,以后你让我干吗,就干吗!你输了又该如何?”

陈科从弓袋中抽出弓,引起一阵惊讶的呼声,小伙子的眼睛都直了。

“输了,这弓,就是你的了。至少证明,这把弓,配你更合适!”

“你等等,我回家拿弓,马上过来跟你比。”小伙子说完,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等小伙子的时候,已经知道,这个小伙子叫张草儿。在汝南时,张草儿用一张弓,一气射死过四十多个黄巾,由此得来另一个称呼——张弓儿。

陈科听了好笑,张弓儿,这名字有点味道,张了弓不正是射箭嘛!有意思!

张弓儿来了,带着一个竹制大弓,足有一人多高,牛筋的弦,确实是把好弓。

点了点头,陈科朝张弓儿笑笑,问张弓儿,

“怎么比?”

有弓在手的张弓儿,换了个人似的,豪气的说,“随便!”

天上传来不知道什么鸟的鸟叫声,陈科寻声望去,射程之内,搭箭就射,一声凄惨的叫声,鸟儿应声落了下来。

鸟儿跌下来的时候,张弓儿的脸色,也像鸟儿一样,从豪气万千的云端,一下子跌落在地。

张弓儿的父亲开口了,

“草儿,你就认输吧!男子汉,认赌服输!以后你就跟着军爷吧!”

张弓儿默然不语,用眼睛死死的盯着陈科的铁臂弓,

陈科见张弓儿那副表情,知道张弓儿没有死心,把铁臂弓,和一只箭递给张弓儿,

“你用我的弓试试!”

张弓儿的眼神突然变得热切起来,拿过陈科递过来的弓和箭,拉了个满月,问陈科,

“军爷,你让我射什么?我射给你看!我要军爷知道,比不过你,是我的弓箭不如你。但我的箭术很好!”

陈科笑了,这真是一个孩子。手指着二百步外的一株小树,陈科说,

“那个小树,看见没!”

张弓儿应声,立马张开弓,搭箭射去。

小树被射断了,张弓儿高兴的跳着叫着,将弓还给陈科。

陈科笑着看着张弓儿,心里琢磨,“真是一个优秀的箭手,怎么也得收为部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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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陈科起身出了营帐,发现来了三百多当地百姓,让陈科惊喜万分。一问,陈科才晓得,原来是因为张弓儿的插曲,让大家相信了陈科的话。

陈科将部曲们安排下去,站到合肥居民队伍前,向着居民们喊道,

“合肥的乡邻们!从今往后,不会再有官兵欺负你们,也不会有黄巾贼人前来骚扰。以后,这里的每家每户,都会有自己的房子,都会有自己田地,每个人都有衣服穿,每个人都有饭吃。这里,是你们的家园,也是我们的家园,任何人想来打扰我们的生活,我们都不会同意。”

顿了顿,陈科接着喊道,

“感谢各位父老乡邻,昨天说好的,我这里再说一次,12岁到55岁之间,都可以帮工。青壮丁口,一天五文;帮工的妇女和老人,一天三文;16岁以下的,二天三文。

。我说一下,壮年组和青年组,一起去砍伐灌木,老人组和孩子组一起去拖灌木,妇女组专门做饭。听明白了,跟着你们的什长走,没有搞懂的,问问什长。”

五个什长,带队伍各自干活去,陈科站在那里,静静的盘算着日子,今天是中平六年腊月初七,来到合肥,开了一个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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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百号人一起干活,速度明显加快了许多,成片成片的灌木,被连根砍去。默默的算了下进度,按照这个速度,阿四来时,工曲的场地,肯定来不及清理,得多找些人过来才行。

想到这里,陈科赶紧四处张望,陈老柱在哪里呢?还有那个张弓儿呢?

“陈老柱,陈老柱,张弓儿,张弓儿。”声音远远的传了出去。

张弓儿一眨眼的工夫,跑到近前,开口问,“军爷,有什么吩咐?”

陈科用手拍了拍张弓儿说,“稍安勿躁,等等陈老柱。”

陈老柱到了,恭身施礼问道,“军爷,有何吩咐?”

“我们到营帐里说去。”说完,陈科转身向营帐走去。

进了营帐,示意两人坐下后,陈科好自以遐的坐了下来,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这才开口说,

“找两位来,是想听听,你们以前在豫州的事情。张弓儿,你先说吧!说你杀黄巾贼人的事!”

张弓儿诧异的看着陈科,又疑惑的看了看陈老柱,见陈老柱没表示什么,有些兴奋的开口说,

“军爷,你要听这事啊!好,我说给军爷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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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张草儿跟着父亲,镇上卖野物,顺便买点油盐米回去。野物还没有卖完,听见有人喊,

“黄巾贼人来啦,大家都去镇口啊!黄巾贼人来啦,大家都去镇口啊!”

张草儿问,“爹,黄巾贼人来了,我们去不去?”

张草儿他爹说,“去!不去不成啊!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要不然,一个镇子的人,都活不了。”说完,张草儿他爹就站起身来,将野物拿到身边一个卖菜的农户面前,说,

“兄弟,我和我儿子去镇口,这些野物先放你这,等打退了黄巾贼人,我再来取!”

那农户忙不迭的点头,“好,好,大哥放心,我给你看着,你们赶紧去!谢谢你们父子啦!”

等张草儿到了镇口,镇口已经来了很多乡民,举刀的,拿枪的,拿铁耙的子,凡是能够用来防卫的东西,都拿了出来。

了望楼的窗口,探出个身子来,一个军士大声的喊着,“弓箭手到楼上来,弓箭手到楼上来。”

张草儿赶紧喊,“军爷,我们俩是猎户,会弓箭。”

“赶紧上来,其他人让一下,让他们俩上来。”那位军士一边招呼着,一边指挥着镇民让出路。

等张草儿上了楼,透过窗口向镇外望去,不禁吸了口冷气。

镇子外面,远远的地方,密密麻麻的人群,正向着镇子跑来。头上包裹着黄色的头巾,老远望去,就像夏天的葵花地一般。

了望楼里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那位军士大声喊着,

“你们俩个,站到这边来。呆会,大家听我的口令,一起放箭,不要乱放。千万要冷静,镇子里的老老少少,就指望着我们了。”

黄巾贼人,一眨眼间就冲到了镇门口,一箭外,停了下来。一个骑马的跑到前面,指挥着黄巾贼人。

骑马的黄巾贼人,等后面的黄巾大队排好后,策马望镇口处走了几步,大声的喊起来,

“镇子里的人听着,赶紧把镇门打开,留你们一条生路。若不然,等我们打开镇门,一个不留。”

另一个了望楼里,传来一声骂声,

“黄巾乱贼,祸国殃民,人人得而诛之,焉得信口雌黄!”

骑马的黄巾贼,并没有理会,继续大声喊着,

“镇子里的人听着,赶紧把镇门打开,留你们一条生路。不要替当官的卖命了,苍天已死,黄天当立!杀了那些当官的,打开镇门,你们就是我们的一员。若再有迟疑,等我们打开镇门,再投降就晚了,赶紧打开镇门。”

镇子里一片寂静,没有人答话,骑马的黄巾贼人,又喊了一会儿,见镇子里始终没有反应,大喊一声,“给我冲!冲进镇子里,给我杀!给我烧!给我抢!冲啊!”

“冲啊……”

外面的黄巾贼人,像涨潮一般,向镇门冲了过来。

“举弓!——搭箭!——瞄准!——射!”

嗖嗖嗖,几十支箭射了出去,只听得镇外惨呼一片。

张草儿手快,没有听军士的指挥,已经射出两箭。军士冲张草儿点了点头,冲张草儿喊到,

“你,见到有人拿火把的,立即射死他!做的到嘛?”

张草儿大声的答道,“军爷放心,能够做的到!”

“好!你就专门射那些放火的贼人,还有,只要你看见,有贼人指挥,你就射死那个贼人。”

“好!”

镇门里面,手拿长枪的军士,隔着栅栏,长枪一前一后,轮番向外刺去。每次刺杀,都传来一片惨呼声,很快,镇外的尸体,就堆积了起来。

踏着满地的尸体,后面的黄巾贼人,依然像潮水一般冲来,试图冲跨镇子的栅栏。

弓箭手不停的射着,长枪军士不停的刺着,那些拿着刀剑的镇民,隔着栅栏,向所有试图靠近栅栏的黄巾贼人,疯狂的砍着。

骑马的黄巾贼人,见一时攻不下镇子,敲起了响锣。听到锣声,那些正疯狂前冲的黄巾贼人,留下了满地的尸体,像潮水一样退了回去。

张草儿松了口气,刚才,张草儿连续射死了十多个拿着火把的黄巾贼人。杀人的感觉,让张草儿脸涨的通红,空气中的血腥味,更是激发了张草儿的野性,在射杀放火的黄巾贼人时,张草儿又连续射出二十多支箭。

守了三天,黄巾贼人没有再来,闻讯赶来的官军,还有地方大户的部曲们,赶到了镇子。看看已经安全,守镇的军士,这才让大家自行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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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科静静的坐在那里,等张弓儿说完,陈科喝了口水,问道,

“张弓儿,你确认射死了四十六个黄巾贼人么?”

“那当然!军爷你不知道,若是平时,不见得一定射死。但在当时,前面的人中了箭,只要身子稍微一歪,肯定被后面的人冲倒在地。一旦倒地,即使当时没有射死,踩,也被踩死了。军爷,你说,是也不是!”

陈科笑了起来,点了点头,问张弓儿,

“张弓儿,你愿意跟着我,继续杀黄巾贼人么?”

张弓儿不自觉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随后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说,

“军爷,我输给你了,以后就跟着你。军爷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

张弓儿走了出去,陈科对陈老柱笑了笑,说,“不好意思!让你久侯了!”

陈老柱恭敬的说,“军爷有请!小老儿备感荣幸!不知军爷何事召唤?”

陈科淡淡的说,“我们打算把合肥建成城市,在这里长期驻扎,作为将来发展的基地。此外,几万人要吃要喝,还需要大力开垦荒地,春耕前,需要开垦出足够的荒地来。现在我们人手少,多一个人,多一份力,能够尽快清理掉灌木,开垦出荒地,就多了一份希望。我请老人家过来,就是想说这个事情,想请老人家,找些人来帮工。”

陈老柱听陈科说完后,静默不语,过了半晌,才道,

“官爷,承蒙官爷看的起小老儿,给小老儿这么大一件差事,小老儿感激不尽。按说,小老儿不该拒绝,理应为官爷多多出力。但找人之事,还牵扯到其他,虽然说,现在是岁末,事情不多,但毕竟,每家每户,还是有些事情要做的。

这样吧!找人帮忙的事情,小老儿尽全力而为。”

——————————————————————————————

一天下来,两个步标范围内的灌木,已经被清理了干净,陈科看着空空荡荡的白地,和堆的高高的灌木,陈科信步走着,一边走,一边四处查看。

天色彻底的暗下来后,陈科才转了回来,手里拿着不知道是什么的几株野草。回到营地,陈科进了一个营帐,营帐里的部曲们,见陈科进来,赶紧爬起身来。陈科示意部曲们不要拘束,然后举着野草问,

“你们谁知道这些野草的?”

部曲们一一摇头,都表示不认识。

等陈科拿着野草,走过所有的营帐,却发现,没有一个部曲,知道陈科手上拿着的野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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