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年轻人虽然衣着朴素,气度却是不凡,付明毫无轻视之心:“听说青江商会打算盘下我盐帮的窝子,不知是真是假?”
楚汉一笑道:“正是。在下青江商会楚汉,敢问帮主,贵帮此次出让的盐窝子作价几何?”
牟铁柱带着楚汉一进门,姬大富顿时一惊,这不是昨天和姓牟的一块儿来的小子么?此事必有蹊跷!他急忙附耳上去:“帮主……”
付明脸色一沉:“原来青江商会对我盐帮早有预谋,阁下好大的胆子,真以为此地是你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的么?来人啊!”付明一翻脸,堂外盐帮众人立时怒目相向,只等他一声令下,便要冲进来拿人。
姬大富一咬耳朵,楚汉情知要糟,大意了,这老小子昨天见过我!他眼珠一转,朗声笑道:“久闻通州盐帮付帮主有容人之量,识得大体,今日一见,不过尔尔!”
付明强压怒意,冷声道:“小兄弟有话不妨直说,不用兜圈子!”
楚汉拱手道:“通州盐帮能延续两百余年屹立不倒,绝非幸致。值此内外交困之际,帮主不问青红皂白便要为难在下,这算哪门子待客之道?牟铁柱是我兄弟不假,青江商会对私盐买卖有兴趣也不假,可这都是明面上的事情,对你盐帮并无半点触犯。各位试想,青江商会若是盐帮的敌人,又岂能让人轻易动疑?楚汉此来,一是为了向盐帮讨教买卖上的事情,二是和帮主交个朋友,言语冒犯之处,尚请见谅。”
嗯,这人说的还有几分道理,盐帮目前内忧外患,的确不宜四处树敌。付明面容稍霁,道:“盐帮最近乃是多事之秋,老夫不免谨慎过头了些,楚兄弟请坐。”
楚汉暗道一声侥幸:“谢帮主。”
左右沏茶上来,付明道:“这次盐帮出让的窝子均是上好的一等窝子,老夫也不愿多费唇舌,一口价,二万五千两银子!一次性付清,现银或是和黄记的银票都行,不知贵商会是否凑手?”
二万五千两?!奶奶个亲娘!楚汉脑中“嗡!”的一声,一颗纯真的心儿早就扭成了麻花,嘴角一阵抽搐:“呃……这个,银子方面不是问题,待明日验过盐窝子之后,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这么大笔的银子可不是等闲之辈轻易拿得出来的,付明不觉有点诧异:“老夫孤陋寡闻,青江商会是做什么营生的?”
楚汉哈哈一笑:“不瞒帮主,青江商会的主业是贩鱼,铜雀街的快哉楼本商会也有些股份。”
“难怪!”付明恍然道:“快哉楼重新开张之后,一桌雪刀鱼卖到一千两银子的天价,满城皆知,贵商会可真是日进斗金哪!”
楚汉故作谦逊状:“惭愧惭愧,跟盐帮比那是不值一提!”
付明淡淡一笑,不置可否,端起茶碗喝了一口。
楚汉眼见对方就要端茶肃客,赶紧道:“恕在下多嘴,私盐买卖一向获利颇丰,通州盐帮独领风骚上百年,理应盘满钵满才是。这次出让盐窝子,莫非是出了什么麻烦不成?”假如就这样出去,明日拿什么付这两万五千两银子?两万五千两口水倒勉强能凑够,银子么,那是休想。
这话正戳在痛处,付明脸色大变,一旁姬大富厉声喝道:“好胆!还敢说不是另有居心?你小子分明是三鹰会的派来的奸细!”
楚汉面不改色道:“姬先生不必动怒,楚汉是诚心诚意来交朋友的,以青江商会的实力,或者可以对盐帮有所帮助也未可知。”
姬大富嗤道:“这倒奇了,一个卖鱼的也敢过问咱们的家务事……”
付明略一思量,抬手道:“大富且慢,多一个朋友便多一分助力,楚兄弟说说看,青江商会能帮得上我什么忙?”
楚汉好整以暇地喝了口茶:“有多大的能耐便做多大的事情,别的在下不敢夸口,若说人手方面,青江商会倒也能撑得起半边天来!”
付明心中一动:“如此说来,贵商会必定好手如云喽?”
有戏!楚汉顺着杆子往上爬,一口气将牛吹上了天:“帮主过奖!不过青江商会贩鱼至今,从未有失,击退了几十伙贼人,自身毫发无损……”
姬大富忍不住再度开口道:“几十伙贼人?青江至通州只得三百多里,据我所知沿途盗贼不超过三股,何来几十伙人?前次接货时,我太乙门十二个五代弟子也抵挡不住,区区一个青江商会居然敢夸口好手如云?”
付明沉声道:“大富住口!”
姬大富一癝,情知自己一时口快漏了机密,当即闭口不言。
楚汉不以为忤,轻笑道:“想来贵帮不相信我们的实力,几天前三鹰会的荣爷光临快哉楼,结果铩羽而归的事情不知两位可有耳闻?当时出手惊退三鹰会的不是别人,正是我兄弟彭远树!”说到此处,他压低了声音,凑上前去,两眼紧盯着付明道:“这儿也没外人,不妨再说个秘密给二位听听。青江商会只是咱们对外的幌子,其实咱们便是名震青江的黑手党!”
三鹰会的老大退走不假,但并非被黑手党所惊退;彭远树出手也不假,但实际上只是与喜鹊的手下掰了掰手腕而已。不过这种模棱两可的事情,除了双方当事人,谁又说得清楚?至于黑手党便是青江商会的大“秘密”,早晚都要公诸于众的,先说出来不是正好能显示黑手党的诚意么?
【昨天完全没辙,早上两点起床,忙到八点直奔广州,谈完事情已经下午六点,回到北京凌晨2点多,实在没时间更新,朋友们请鄙视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