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6】章凶案现场
导致气氛欠佳的人是德叔。
瞿三和彭远树知道德叔身手过人且兼毛病怪异，楚汉每次一提起老东西就脸上变色，这混世魔王都害怕的人，还是不要在他面前多事的好；乌元明知德叔就是天下闻名的飞天龙王汉天栋身边举足轻重的人物，自是不敢露出半分不敬；杨进和牟铁柱等人的地位本就稍矮了半截，又为楚汉的凶名所累，看了楚家乖宝宝一本正经目不斜视的样子，更是不敢造次。
开席的时候，德叔并不落座，垂手站在一旁。乌元起身相邀，语气恭敬：“德叔您不坐下来，大家可不敢动筷子！”
德叔面无表情地摆手：“楚家有楚家的规矩，下人不能同桌，老奴在边上伺候着。”
瞿三和树疙瘩心中生疑，那眼睛偷看楚汉，这个真是你嘴里那个凶残变态的管家么？
楚汉胸口暖洋洋的，老东西体谅人，在外人面前还真给我留面子啊！他向两人一翻白眼，意思你们可不要被表面现象给蒙蔽了：“大家随意，来！我先敬各位！前几天辛苦了，干！”
几杯酒下肚，桌子上的气氛缓和了许多，谈笑间渐渐随意起来。
就在这时，发生了一个想当可怕的意外。
不经意间聊到赵公子，瞿三发了个感慨：“也不知那姓赵的是不是和我们上辈子有仇，他娘的阴魂不散！哥儿几个也没得罪过他啊？”
树疙瘩脱口道：“嘿！上回丽春院的事情你忘了？叫了姑娘没给钱，还把人奴才给揍了！”
德叔脸上蓦地罩上了一层寒霜，眼睛慢慢收缩，精光四射，直盯着楚汉。青天白日的，院子里气温骤然降低了好几度。
可怜的楚大侠双脚不停在桌子底下猛踢，两个活宝聊起了兴头，恍如未觉。
瞿三怪笑道：“可我们没玩儿啊！这也算？”
彭远树乐了：“那你说你吃没吃人家的水果茶点？姑娘进来虽然没……”
楚家院内平地一声惊雷：“好胆！真个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今天非替你娘管教管教你不行！”德叔忍无可忍，脸色铁青，转身进屋。
天色已晚，大势已去。楚汉长叹一声：“你两个害苦了我了！”桌上众人终于发现不妥，一个个面面相觑，不晓得苦从何来。
云华大陆男子十六女子十五便可谈婚论嫁，民风颇为开放，烟花之地国家本就未设限制，何况楚汉今年虚岁已满十八，嫖个妓算不得什么新闻。
各人心下不解之时，德叔早已取了家法出来，怒气冲冲道：“公子还不跪下领罚？”
楚家和别家不一样，文化和思想教育基本都遵循地球上二十一世纪的模式。楚楚本身就是道德标兵，德叔耳濡目染，秉承了优良传统，尤其是黄赌毒三条，从小到大均为楚家的最高禁令。
德叔似乎极少恼怒到这种程度，楚汉自知绝无幸免的可能，哭丧着脸低声商量：“客人是您请来的，能不能等人走了再打？”
去**的时候怎么不先来同我商量？怒气值爆满的德叔，在保持礼貌和发泄愤怒之间理所当然地选择了发泄，与二十年前如出一辙：“公子可是想要添菜？”
楚家的家法小指头粗细，长二尺许，乃是一条斑竹的根茎。竹节密密实实，韧性奇佳，打在人身上疼痛难忍，却决不至于造成内伤。因了家法的材质，打在人身上的时候，汉天栋便戏称为竹笋回锅肉，添菜的意思楚汉自然明白——再废话惩罚加倍！
当下不敢多言，楚大侠万分委屈地，极其不满地走到篱笆墙根，跪在了院中的梨树底下。唉，小爷我一世英名，今日全叫你这老东西给毁了，以后可咋出去见人呐！
那边说打就打，完全是性情中人做派，把酒桌上一大帮子人视若空气。众人眼珠子在地上乱滚的当儿，德叔轮圆了家法抽下去。
“啪！”一声脆响，楚汉痛得几乎背过气去。娘的，我爹打我可从没这么狠过，看来老东西是被气糊涂了。汉天栋对楚楚的孩子疼爱都来不及，犯错的时候又怎能忍心真打？
德叔暂停：“把衣服脱了！”
楚汉一声不吭，依言照做。
段星儿小声问：“楚大哥做错了事被打，为什么要脱衣裳啊？我爹打我的时候就不脱的。”
还是穷人家出生的孩子明白事理，祖怀德悄声解释道：“估计是嫌打烂了衣裳不划算。”这么高深的道理也能想明白？众人恍然大悟，看他的眼神像看怪胎。
德叔毫不留手，竹鞭子打在净肉上头杀伤力惊人，没捱几下，楚汉背上血迹殷然，皮开肉绽。
楚汉挨打全因自己多嘴，憨厚的彭远树看不下去了，扑上去护住楚汉：“是我的错！我央求汉哥带我去的！”
你自然是该打的，那还消说！没有你们几个缺少教养的孩子，楚汉会成这样？德叔看也不看，只管劈头盖脸打下去。
树疙瘩伤势刚好了一点，帮楚汉捱得两下，眼泪都痛出来了。楚汉回手一把抓住竹鞭：“德叔不要打他！他的伤口还没好！”
德叔一脚踢开，一鞭子打下去。
楚汉怒吼：“成立黑手党你不打我，去趟妓院你凭什么不依不饶？”
是啊，带头成立黑社会帮派比嫖妓的罪恶值大多了！德叔主程序冲突了片刻，心说那不同的，黑手党日后有大用！又是一鞭下去。
“说了他有伤在身你还下得去手？简直没人性！”楚汉自己挨打倒是不妨，看着树疙瘩受罪，却忍不住湿了双眼，口不择言。
没人性？这话犯了机器人的死忌！德叔打得更欢畅了。
彭远树死撑着不发出呻吟，楚汉大脑充血，不顾后果，猛地跳将起来，一手缠上德叔挥鞭的右手，横肘击向德叔胸部。
楚汉一身功夫了得，这一下打上还不得出事？此时阻拦已是不及，众人哀叹一声：凶案发生了，俺们都在现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