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6年8月24日,一支由十一艘战列舰组成的舰队已经非常接近阿尔及尔了。并不是所有的在撒丁被分开的船都还可以继续使用,全部的法国战舰和英国战舰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特别是甲板上的桅杆和风帆。经过了法国人巨大的努力,十三艘战舰被拼凑成了可以使用的十一艘,还包括了失去主帆的两艘船,他们将被友舰拖拽回港口维修使用。英国人是无须担心的,考尔需要回到遥远的西西里补充弹药和粮食以及水。他短期内是无法洗刷自己在撒丁的屈辱了。
少年站在‘胡蜂’号的船尾欣赏着自己的舰队,他做到的比最初最理想的预计好要好的多,英、法在地中海的力量都遭到了严重的削弱,并且非洲军团也得到了最初的海军力量。更重要的是,拉斯特轻轻的***着身旁拉丽法叶的发际。少年找到了自己应该守护的另一样东西,虽然爱情并不一定在拉斯特热情的心中位于国家和责任之上,但是温馨的感情仍然是充满野心的喀斯特尼人所盼望的,让我们在这里原谅主人公对罗雅尔暂时的遗忘吧,因为所有男人和女人间的感情都是即时的受***支配的冲动。就象安东尼对那个埃及女人的爱一样。
“拉斯特元帅,我们就快要到达您的领地。在过两个小时,就可以看到迷人的非洲海岸了!希望您和这位小姐喜欢阿尔及尔那独特的风情!”丰内尔在一旁殷勤的说道,他轻轻的捏着元帅的手,表示自己对少年的艳羡和对两人公然如此亲热的抗议。自从女公爵不再带着自己的面纱出现在众人面前后,这个方下巴的舰长就开始对自己没有女人缘的生活烦恼透顶。有个曾经在公爵的指挥下战斗过的水手第一次见到拉丽法叶简直就象看到鬼一样的吓呆了。
“她是拉法叶公爵的远房表妹,到非洲去看望一个远方姑妈的!”少年尴尬的对自己的军官解释道。幸运的是所有的人对这样的解释都非常的信服,因为这告诉了他们为什么拉斯特如此受公爵喜爱的原因。人们宁愿相信他们掌握了一些不为别人所知的秘密而欣喜,同时他们更热爱自己的元帅了。因为对大公爵的感情超越了军种并波及到和他亲近的人身上。
“阿尔及利亚,多么神奇的地方啊!我生命中的前半部分是在这里度过的呢!拉斯特元帅,习惯骆驼的臊味和炎热的天气是你马上必须学习的。”胡力走到少年旁说道,这个巨人看上去有点激动。
“哦,我知道你在非洲度过了青年时代,你似乎在拉克斯克的麾下战斗过吧,为什么离开那里呢?”
“大人,我的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死去了。我是跟随父亲到阿尔及利亚去的,他是个囚犯,在不列塔尼亚,贫穷就是最大的犯罪。我的父亲为了给他那永远吃不饱的儿子买杯牛奶参加了一次不明智的抢劫行动。他们很快的就被抓住了,但是那个强盗的首领因为有着地方官的保护而没有接受什么处罚,我的父亲虽然是初犯,但是他既没有认识的朋友也没有钱,所以被判处了死刑,可是因为我的缘故,因为没有任何的亲戚愿意收留我。所以他们就象扔一袋垃圾一样把我们放逐到了非洲。爸爸必须做十年的劳役来弥补自己的过失,所以我的童年是在那些粗野的人中渡过的。”巨人平静的说道。
“我非常遗憾,先生。但是您的父亲无疑是很爱你的呢!”拉丽法叶在一旁说道,她轻轻的拍了拍巨人的胳膊表示安慰。
“谢谢您,小姐。”胡力感激的看了女公爵一眼,他继续道:“爸爸在一处很大的采石场内工作,顶着太阳和监工的皮鞭。我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边玩边陪伴着他。那些看守很喜欢我的憨厚和大块头,所以他们对我的爸爸也变的和善了。我们破例被分配了一处单独的木屋,告诉你们,那时候什么都不懂的我觉得采石场是世界上最好玩的地方了。我常常和那些附近部落的孩子一起捕捉石缝中的蝎子和蜥蜴。在几次不友好的交手后。我和当地柏柏人的首领哈桑的儿子小哈桑建立了非常牢固的友谊。我常常去他家那宽大的帐篷里喝羊奶,而他也很喜欢我说关于法国的事情,那些都是爸爸告诉我的。爸爸在服苦役的最后一年死去了,这样,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就变的没有任何的依靠。哈桑在早些日子随着他的部落去流浪,所以我也没有得到他的帮助。”巨人说到这里有些渴,他干咳了几声。
有些听入迷的丰内尔吩咐水手取来了郎姆酒给胡力,巨人喝了两口后继续说道:“有个很喜欢我的看守看到我那时候已经非常魁梧的身体说,为什么不去军队碰碰运气呢?他们总喜欢强壮的人的。于是,我就加入了拉克斯克的军队,和英国人以及马穆鲁克战斗。在摩洛哥的时候,年少的我冲入了埃及人的队列,我杀死了几个马穆鲁克中最有名的战士。战斗结束后我就成为了少尉,在非洲,勇敢的人机会是非常多的。摩洛哥战役正当我们要取得胜利的时候,阿尔及利亚的全国起义爆发了。我们只得回国平息叛乱。那时候我已经是中尉营长了。我的师长叫巴多,是个不喜欢说话的中年家伙。”
“说实话,那些柏柏尔人干的非常不错。他们几乎取得了独立。据说有英国人的因素在帮助他们,但是拉克斯克总督采取了非常残酷的手段来一个区一个区的清理叛乱者和他们的支持者。并且起义者的内部开始分裂。很快的,除了最后的一股叛军,所有的抵抗力量都被平息了。那支叫‘圣军”的最后抵抗力量非常的顽强,他们的首领据说很年轻。这些人骑着他们的高头大马在宽广的平原和沙漠间游荡,袭击小股法国人,避开大股的敌人。他们让拉克斯克头疼不已。而我也无意中知道了‘圣军’的指挥者正是我童年的好友哈桑,他已经继承了父亲酋长的位置。”
“也许是一次喝多了我说出了这样的事情被巴多所知晓,他很快的招来了我,让我去寻找哈桑,告诉他法国人准备谈判。只知道服从上级和勇敢战斗的我只身去了平原。我被柏柏人捕获,然后带到了童年好友的身边。哈桑看到我非常的高兴,他并不因为自己的老朋友是个法国军人而对他有所戒备,我们在一起度过了几天欢乐的时光,然后我告诉了他自己来这里的原因。‘好吧,我的朋友。阿尔及利亚的人的事业已经失败了。如果你的同胞愿意给我们这样一个机会,那么我愿意接受主的安排。’因为部落的情况也非常的困难,他同意了我的要求。”
“你当然可以预见的下面要发生的事情了,拉斯特元帅。”胡力苦笑着看着少年说道:“巴多根本就没有准备放过那些柏柏人,我把我的朋友带入了一个凶恶的陷阱。法国人在山谷内向那些部落的妇女和儿童射击。骑兵在崎岖的山地完全不是法国射击手的对手。“胡力,你是帮助你的同胞来欺骗我的吗?”我永远忘记不了哈桑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里那怜悯之情,他在为自己伙伴的堕落和部落的遭遇悲伤。我大叫着骑马跑到两支军队中间喊叫着让他们停火。可是巴多宣布我是叛徒,让士兵们先把我打死。那些军队里的好伙伴们一定是故意的,他们在非常近的距离也没有击中我。然后我象疯子一样的跑到哈桑的身边,想带他突围。可是这个酋长这次不愿意在听老朋友的话了。他决定和自己的部落一起毁灭。我只好把他打昏扛在肩膀上逃出了山谷。整个哈桑部落都被屠戮干净,除了他们的酋长和那个法国人。苏醒后的哈桑再也不愿意理会我,他在一个清晨独自骑着自己的马离开了。而我也成为了拉克斯克宣布的叛乱者的同谋。我决定离开非洲回法国,经过了很多困难我回到了欧洲。然后游历到喀斯特尼时用光了所有的钱,才投奔了您的军队。”胡力说完后嘴角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下,他的大手紧紧的抓在护栏上。
“其实我想说的是那里的事情是非常复杂的,拉斯特元帅。当地人并不把法国人看成那块土地的主人,我不愿意再向那些童年的伙伴开枪了。”巨人痛苦的说道。
“不会总是那样的,我说不会总是充满了战斗和欺骗的。他们迟早会理解法国是去帮助他们的,我们是些殖民者,但是殖民可以存在另外的形式。被压迫和奴化外的另外的形式。”少年想了想后回答道,他旁边的人都没有做声,那个时代的欧洲人还不能理解他们和柏柏人以及其他土著流着同样的血液。在英国人和法国人眼里,一个非洲人的生命并不比一匹马的更有价值。
正当拉斯特继续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观察手在哨位上大声喊叫道:“到了,已经看到陆地了,那就是著名的阿尔及尔港!”
少年取过丰内尔手中的望远镜看去,一个巨大的‘凹’型港口出现在眼前,‘凹’字的突出部分是两座巨大的山崖,那上面有法国人配置的炮台。这个天然的地势非常的有利于防守,这也是英国人始终不能破坏这里的原因。拉斯特放下了望远镜皱起了眉头,让他吃惊的并不是非洲海岸的壮丽,他隐约的看到了阿尔及尔港内似乎停满了战船,并且西班牙的旗帜就飘荡在那些战船之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