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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蛇蝎心肠

邹子华见眼前的情势,反对是没有用的了。好汉不吃眼前亏,于是他也跪下给骊姬行了礼。

邹子华行完礼站起身后,申生却一直站着不动。晋献公火了,喝道:“申生,你还站着干什么,还不赶快给君夫人行礼!”

申生气呼呼地说道:“儿臣不会给骊姬行礼的的!”

“为什么?”晋献公怒道。

“有一个问题儿臣想请教君父。”申生道。

“你说!”

申生道:“敢问君父,百行当以何者为先?”

晋献公沉吟了一下,怒气冲冲地答道:“当然以孝为先!”

申生听完,昂然道:“据臣儿所知,本国历代先祖之中都没有异族通婚的先例,如果君父立骊姬为君夫人的话,岂不是有违祖宗的家法!”

晋献公一听申生这番话,顿时怒不可遏,一下从宝座上站了起来,指着申生厉声喝道:“你好大胆子!”

申生忙道:“儿臣只是照理直言,请君父恕罪!”

晋献公瞪着申生,咆哮道:“你敢当众对寡人不敬,寡人要将你打进天牢,面壁思过!”

申生倔强地说道:“儿臣宁肯面壁也不肯向她行礼!”

晋献公听了,更是怒不可遏,咬牙道:“那我就成全你!”说罢,一撩袖袍,转身回到座上,大声喝道:“来人!给我拉出去!”

邹子华赶忙叫道:“君父!不要!”

晋献公一瞪眼道:“闭嘴!”

两名侍卫走到申生身旁,恭恭敬敬地道:“世子,请!”

申生瞪了一眼骊姬,转身跟着侍卫往殿外走去。这时,就听骊姬一声轻喝道:“世子且慢!”

申生停下脚步,回过身来,瞪着骊姬冷冷道:“你还想干什么!”

骊姬没有说话,走到晋献公跟前,躬身行了个礼道:“君上,请你看在臣妾的面上,饶过世子吧!”

晋献公闻言奇道:“刚才申生对你如此无礼,你为何还要替他求情啊?”

骊姬道:“世子只不过不想君上违了祖例才会如此,他也是出于一片孝心啊,所以,臣妾恳请君上饶恕他!”

晋献公听了,轻轻点了点头道:“既如此,寡人就饶她这一次!”说完,把申生叫道跟前,训斥道:“君夫人替你求情,寡人今天就饶你一次,下次如果再犯,寡人决不饶恕!”

申生听完,勉强应了一声:“是。”

这时候,忽见骊姬又对晋献公道:“君上,臣妾不想见到你和世子为了册封臣妾为君夫人之事闹的你们父子不和,为了晋国,还请君上废除臣妾的君夫人封号。”

此言一出,众大臣都是一惊,申生也愣住了。邹子华却很清楚地知道,骊姬的这番做作不过是以退为进而已。

晋献公听了骊姬的话后,摇道:“这怎么使得,寡人刚封你为君夫人,马上又把你废掉,如果传出去你岂不叫人笑话。”

骊姬轻叹道:“笑话就笑话吧,只要君上和世子和睦,我们晋国也不会有后顾之忧了,臣妾让人笑话一下又有什么!”

骊姬这番话说得声情并茂,感人肺腑,申生似乎也被感动了,躬身给晋献公行了个礼道:“儿臣刚才一时冲动,请君父和君夫人恕罪!”他口里竟然叫出了君夫人,看来已经是承认骊姬这个君夫人了。

晋献公轻轻点了点头,对申生轻言道:“好了,寡人也不再多说什么了,你以后行事,凡事要三思而后行,不要再如此鲁莽了。”

“是,儿臣明白!”申生拱手道。

散朝后,骊姬回到寝宫。倚翠问道:“君夫人,你方才在大殿上为何不趁机让君上废了申生的世子啊,反而还要替他求情?”

骊姬冷冷一笑道:“你懂什么,如今朝中大臣,很多都支持申生,除非申生有什么大错,不然根本无法让君上废了他。如果我今天在朝上执意要君上废了申生,不但废不了他,反而还会激怒众大臣,这样反为不美!”

倚翠听了,笑着赞道:“君夫人真是心思缜密啊,想必君夫人心中已经有了对付申生的办法了!”

骊姬嘴角露出一丝狠毒的笑意道:“我一定会让申生死在我的手中!”

第二天早上,申生刚起床,有人进来报道:“启禀世子,君夫人的宫女倚翠慌慌张张地跑来说有紧急的事要找世子。”

申生先是一愣,然后道:“让她进来!”

不多时,就见倚翠神色惊慌地跑了进来,进来就道:“世子,君夫人病了,奴婢求你快去看看吧!”

申生一愣,说道:“君夫人病了你快去传召太医啊,找我干什么!”

“太医都采药去了,奴婢听人说世子精通医术,所以就跑来求世子了。奴婢求世子快去给君夫人诊治一下吧!”倚翠着急地说道。

“君夫人到底得了什么病?”申生问道。

“奴婢也不知道君夫人是什么病,他只是一直叫着很难受。”倚翠答道。

申生沉吟了一下,然后道:“那好吧,你带我去看看!”于是,倚翠便领着申生来到了骊姬的寝宫。

进了寝宫,申生就见骊姬安静地躺在床上。就听倚翠道:“世子,你去给君夫人诊治吧,奴婢去打点水来给君夫人洗洗脸。”说完,便转身出去了。

申生走到骊姬床边,正要给她把脉,骊姬忽然用手掐着自己的脖子,痛苦地呻吟起来:“唉哟,好疼啊,我喘不过气了!”

申生赶忙问道:“君夫人,你怎么样了?”

“我喘不过气,我好难受!快救救我!我不想死!”骊姬扭动着身子大声叫唤道。

申生见状,忙道:“君夫人,你怎么样啊!”说着,伸手指搭上骊姬的手腕就要给她把脉。哪知道这时候,骊姬忽然从床上坐了起来,一把抱住了申生。身上盖着的被子也顺势滑落,露出了身上的亵衣。

申生大惊,赶紧挣脱了骊姬的双手,说道:“君夫人,你干什么?”

骊姬装出一脸痛苦的表情望着申生道:“我做了个恶梦,有人要掐死我,我喘不过气,我好难受啊!”

申生看了看骊姬的脸,说道:“是啊,我看你唇干舌燥,像是脾肾失调,是会做噩梦的!不要紧,我出去给你开个方子,你吃了之后就会好的。”说罢,转身要走。

“世子!”骊姬叫住了申生。

“什么事?”申生回过头来问道。

骊姬望着申生,惊恐地说道:“世子,我有些事放在心里很久了,可是没有人替我开解。我怕梦境成真,有人会害死我!”

申生皱了皱眉头,安慰道:“怎么会呢!”

骊姬忽然抽泣着道:“世子,在这里只有你君父最关心我,你两个弟弟整天排斥我,君上年事已高,我怕我被人害死了,君上还懵然不知,世子,我求求你,你救救我!”说着,激动地搂着申生的腰,把脸靠在申生胸口。

申生吓得赶紧挣脱骊姬的搂抱,后退两步,说道:“君夫人,你不要胡思乱想,我这就出去给你抓药,你吃了就会没事的!”说完,慌慌张张地跑出了骊姬的寝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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