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头突然对着天花板大叫起来,吓的在外面的哑巴家人,用壮话大声叫着。估计是他们不敢进来,又怕里面出现了什么情况,这才让那唠唠叨叨的王老头停止了对我的追问,走到外面,跟哑巴的父母解释去了,而我听不懂,就没跟出去,而是走到哑巴床前一看,才发现,他那黑黑的皮肤早就退去,却苍白如雪,但看他的神色还是好多了。想想,找个机会跟那王老头学上这么一手,到时就和电影里的一样了,我手持桃木剑,施法念咒,道符横飞,杀得满山妖魔鬼怪、魑魅魍魉,尸横遍野,我靠,那简直就是帅呆了。
没多久,大水缸里的热水稍凉,大家就把水缸连同水一起抬了进来,把哑巴给放了进去。我偷偷的把那袋东西拿走,丢进了车里的后箱里,又从放杂物的屋里拿出一大瓶汽油,和一些物品放到车上,等那王老头跟哑巴的家里人交代了一些事,又要了一个瓷罐子,上了我的车,直奔那座阴山墓穴而去。
虽然王老头说了,那什么橫公鱼变的女鬼白天是不出来的,可从水潭上去的路口被我和哑巴用石头堵住了,所以还是得爬到差不多山顶,找到我和哑巴出来的洞穴进去。我看王老头年纪大了,这样爬上爬下的不容易,想叫他在外面等着,我去烧就可以了。可他倔强得很,说什么都要亲自下去一趟,我劝不住,也只好随他了。
果然,就这样下到底下,他都累得快要吐舌头了,等下怎么上去都成问题了,看来我只能用肩膀一点一点的顶着他上去才行。想到这我就感觉自己怎么那么命苦啊。
下到下面,刚进墓室,那只千岁蝙蝠就朝我张牙舞爪的直冲而来,还没等我把手中的鱼网撒出去,它却突然空中急转而去,飞到它孵小宝宝的窝里,警惕的看着我们,看来它还是认识我的嘛。
“朋友你好啊,我来打搅一下,只不过是想把这东西处理一下。”我指着地上,烧得和碳一样的阴尸说:“你也不喜欢它就这样一直躺在着吧,我这可是来帮你做钟点工,清洁来了,至于费用......”
我还没说完,在我身后的王老头,舞起他那老拳,对着我脑袋就狠狠敲了一下,“什么叫这东西那东西的,虽然他死后变成了阴尸,但他生前还是个人,他的名字叫王伍昌,别在这乱喊乱叫的。”
“我哪知道他叫什么啊,进来前你又不早说,很痛的啊。”我眼冒金星,抱着脑袋蹲在了地上,心里真是苦死了。不过一想,那王老头居然知道这墓的主人叫什么,而且还那么在意,不会是他认识的人吧,会有那么巧?
我这还在想那,那王老头从他随身带的布包里,拿出来一扎黄布来,打开摊在了地面上。我看那布光洁如新,可色泽上是有些年头的东西了,而且上面还画有一个巨大图案,和他给哑巴驱尸毒时画的符咒差不多。
“还看什么看,还不赶快过来帮忙。”只见那王老头已经托起了那具阴尸的肩膀,明显的想叫我去抬阴尸的腿。没办法,想着以后还想跟他学点东西,赶紧的去吧。
这才站了起来,抬起脚,把阴尸抬上了那块黄布上面,等王老头仔细的包裹好后,又抬到了坟顶,用绳子绑好,在慢慢吊了下去,吊进已经破损了的棺材里放好,再淋上汽油,点然一根木材丢了下去,大火轰的一下就窜了上来。汽油加上棺木,在那小小的破口处,烧得火势冲天,几乎都要烧到洞顶了,吓的那只千岁蝙蝠都发出了“吱吱”的声音。
而那王老头却没理会这些,火起的时候就从坟包上下去了,从包里拿出一些简单的供品,香烛纸钱酒盏摆放整齐,倒满酒,口中也开始振振有辞:“大哥,七弟无能,直至今日才能再见一面,可又不得不用这样的方法对待大哥遗体,望大哥体谅,七弟亦来日无多,待弟我办完生前琐事,在亲自到地府向大哥道歉。”说完拿脑袋对着硬邦邦的地面上猛磕起来,敲得“咚咚”的响。
吓得我赶紧跳了下去,想说点什么节哀顺便,人死不能复生的话,可好象他嘴里的大哥已经死了多年了,这些话说出来感觉有点怪怪的,还是不说了,扶起他先,他要是再这样磕下去,他也就别出去了,我把他两埋一块得了。
扶他起来坐在地上,看着王老头流着泪,开始大把大把的烧纸钱,我又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只能陪着他一起烧,烧完纸钱,又拿来那个装着腐肉的瓷罐子,倒进汽油,又烧了起来,可那罐子那经得住汽油燃烧的热量啊,没一会就被烧得裂开。可那王老头看都没看一眼,好象这事他一点都不关心,就这样呆坐在墓碑前面。
然后就是一直等到坟包里面的火灭了,上面的泥土温度下去了一点,我才爬了上去,确定那阴尸已经被烧成了灰烬,这才又把散落在附近的泥土收集到一起,又填了进去,这才终于完事。跟那只千岁蝙蝠打了声招呼,见它完全不再有想要给我点什么东西的样子后,这才有点愤愤不平的开始往回走。用肩膀把那王老头费力的顶了上去,来到洞外,我已经是累得不行了,好不容易下了山,开着车把那老头给送了回去,以为就这样没什么事了,可那老头一下车,就跟我来了这么一句话。
“下手挺狠的嘛,身首分离,身上骨头尽断,又借你之手烧成灰烬,简直就跟错骨扬灰差不多了嘛。小子,给我记好咯,等阿声好了之后,尽快来我这一趟,没来之前,我天天在家等着你们。”说完转身回到他的屋里。
我听完后整个人都傻了,歪起屁股,把身体伸出车外:“喂,王大爷,这能怪我吗,当时的情况不是他死就是我亡,再说加上他已经死了几十年了,我那样做不也是迫不得已吗,而且让他出来的又不是我们,是那些老鼠啊。喂、喂...我说王大爷,你听见没有啊,我对天发誓,我说的可全是真的啊...你到是听我说完啊......”反正这里没人,我大声的叫着,生怕他耳背听不见。
可那老头,居然对我的话丝毫不加理会,直径走到门口,打开房门进去,之后“哐”的一下,把那扇大门紧紧的关上。他爷爷的,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啊我。
收回伸出去的身体,刚想发动汽车,突然一想不对啊,他说那具阴尸姓王,又叫他大哥,他也姓王,难道他们是亲兄弟?我怎么又招惹了一个麻烦,我的心这下可完全跌到了低谷了,没中尸毒的我,现在的脸上也是一团黑,浑身冒黑气,跟被衰鬼上身了一样,垂头丧气的开车回到了哑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