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看着她脸上表情,就知她要说的仍是让她不要接近苏逸,不等她说出别的,就一下子捂住她的嘴,急急地摆着另一只手,“好姐姐,我要去看他怎样给王爷医治,我先去了,你千万别吵,你千万别吵。”而后一溜烟地跑了。
自那一晚之后,这是若水第一次见到宇镇,只见他一脸憔悴躺在那里,苏逸就坐在他的身边一边诊脉,一边盯着宇镇的脸看着,“感觉如何?”
“没什么。”看到两个人的对话总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说不出的别扭。苏逸打开蓝色布包,拿出一个小盒子交给童越,“给王爷温酒送服。”童越接过来一看,不自觉地啊了一声,宇镇一皱眉,“何事惊慌?”
“王爷,我要是没看错这应该是一条蜈蚣。”他的话音一落,里外但凡听到的人无不诧异,都向这边望来。
若水也上前去看,只见这条蜈蚣比一般的要长很多,须足皆在,“这不是百毒之首吗?”一直默不作声的苏逸在众人面前总是那么惜字如金,只毫无表情地应了一个是就再无下文了。
大家都把目光放在了王爷的身上,宇镇轻斥了一句,“多事,照做就是。”童越退下去准备,若水走到苏逸的身边,偷偷地拉了拉他的衣角,“怎么用这毒虫来解毒?”
苏逸转面向着她一笑,“这的确是蜈蚣,而且是一只百年蜈蚣,只怕这世上见过的人不多,只有它才能把王爷体内毒连根拔起,刚刚的那个小药丸不过是个引子罢了。”他收起笑容冷冷地望向宇镇,“我等你的消息。”
宇镇一摆手,从怀中拿出一个铜牌放在苏逸的手边,“你的腰牌。”苏逸怔怔地看着那个腰牌,仿佛有千斤重似的,他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拿起它,一拱手,“谢王爷。”
“没什么,我不想与你有什么亏欠。”
苏逸听后转身就走,刚到门口他站住了,“你还需要时间休养,”他转头看着若水,“你可以帮他。”他的眼睛总写着太多的东西,在他的目光中若水木然地点了点头,看着他又一次在自己的视线中消失。
接下来的几天里,宇镇觉得全身每块骨头都被拆过一遍,用不上一点力气终日只能躺在床上。还好若水每天寸步不离,倒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这种幸福让他自己也理不清楚。
毕淑媛依旧每天都来问安,就连在一边看着的若水都不忍见她那样的人却这样的委屈自己,不过宇镇又回到了从前仍冷冷的对她,不准她越雷池半步,也不准若水为她讲情。
一直到了除夕夜给下人们派过红包,宇镇才在若水的陪伴下来到了院子里,看着大伙燃放焰火。看着满天绽放的焰火,他不无感慨地抓起若水的手,“谢谢,谢谢你给我的一切,也感激苏逸。”
若水看着他的脸,她知道现下他的心情定与过往大不相同‘卟哧’一笑,故作老态、语重心长地说,“劫后余生啊。”
宇镇看着一脸扮出老成的样子,也笑了,一戳她的头,“顽劣。”若水仰着头看着他的脸在夜火的照耀下,轮廓尽显,他的五官和苏逸竟有几分相似。
一样优秀的两个男子一个健康帅气,一个清秀飘逸,却不在同一片天空下,那个人的除夕是不是独自一个人无人陪伴呢?担心之余轻轻叹了一口气,身边的宇镇闻声低头看了看她,“凉了,回吧。”
若水想到宇镇大病初愈,身体还很虚弱,扶了他就要回房,管家来到了进前将一封信举在了她的面前,“邱公子,有人给你送了一封信。”若水迟疑了一下,伸手接了过来,拆开一看她就清楚地知道送信的人是谁了,字如其人,虽很清秀却极有风骨。
一个纸条廖廖数语:银笺和泪封,契纸入心折,明朝凭月证,君可遇定河。
若水依言向信封内看去却是空的,这时宇镇手抬着,手中拿着两张纸不情愿地说,“在这里。”若水接过来一看果真是两张地契,一张是梅园的,一张是长青堂的。看完以后,若水整个人都呆住了,她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他为什么要将长青堂送给自己,那个梅园又是个什么地方。
宇镇已经猜到这个送信之人必是苏逸,那两张地契也在他的心里打翻了五味瓶,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总让他产生敌意,总觉得他在自己这里拿走了什么似的。
他不知道那张纸上写了些什么,只是看着此时若水脸上的表情让他有些担心,“若水,怎么了?”
“唔,没什么事,苏逸约我明天晚上出去一趟。”心里在想着明天、还要到明天,月亮升起才能见到他。
若水不知道这个时候、这个门外、这个人,一直在,满头银发的苏逸一个人静静立在王府的高墙外,望着里边的灯火通明,听着里边鼓乐齐鸣,慢慢地闭上双眼,想象。
突然,一只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为何不进去?”苏逸头也没回,也没有睁开双眼,他可以确定这个人起码没有恶意,甚至在他的心有一点希望这个人能在背后给自己致命一击,那样他就可以带着满心的幸福离开,“让美好的美好。”
“佩服,先生的境界在我之上。”
“不敢,敢问兄台除夕夜为何也在风中度过?”一直都没有回头,只听身后的人一笑,“孑然一身。”
“改天我们一醉方休。”
“只怕在这京城我是第一人吧?”那人答到。
苏逸一愣心里迅速地将自己见过的人过了一遍,这个人是谁?
无数个念头在脑中闪过,他知道自己,再看看王府这高高的围墙,这个人应该是------“吕平阑。”苏逸一开口叫出了这个名字人也回过头来,这定王府里长了几根草也许他不知道,但有多少棵树他肯定是数过的,更何况是这样的一个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