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平阑忙找了一处隐蔽处翻墙而入,来到了里边寻着人声过去。只听屋内一个听似老鸨的声音在鸹噪着,夸张地啧啧了一阵,慢条斯理地讲着什么年龄大了不好调教什么的又说姿色也一般,没什么赚头,就这样说着和一个男人讨着价钱。
吕平阑静静地立在门边心里对这群人已有了些了解,不过是些贩卖人口赚些银两的人,他下意识地将手伸向怀里,这一搭心里就有底了,自己只消等着交易就好了,应该不会让若水失望的。
他顺着原路回到了门口懒懒地靠在车边,直等到浓郁而又刺鼻的香气飘来才定睛来看,见一个胖胖的女人摇摆着身体从院内出来身后还跟着两个人,那个壮汉拉扯着一个女子也在紧跟着出了来。
定睛一看正是那个被叫做茗儿的女子,他们把她硬拽上了那辆车,正当几个人挥手告别的时候,只见茗儿整个人从车里撞了出来,谁都没有防备,虽然撞在那个壮汉的背上阻了一下,但还是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众人来不及反应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她的头撞到地上。
那个一身艳装的女人呼天抢地的叫着天爷直跺脚,壮汉一见眼前的情形声都没敢出就如同泥鳅一般从那个门缝消失了。
吕平阑赶紧绕到车前看都没看倒在地上的人,也学着那个女人的腔调,啧啧了几声,“这下你可赔大了,这下子要破相了,血本无归呀。”那女人一听更为恼火,这一腔懊恼之火都冲着他着来了,她用她那双三角眼上下打量着吕平阑,“关你什么屁事,你算哪根葱啊,一边儿呆着去,别等老娘火大收拾你。”
“哎呀,我想这就领走给您省个药钱,免得你的本钱都蚀在里面,那这就算了吧,我这个人就是胆子小。”这话一出口,那女人眼睛一转就见她的脸上就象是吃了蜜似的,脸上的所有都挤在了一起,弄得脸上的香粉扑漱漱直掉,拿捏了半天才张嘴叫了声公子,不顾一切地贴向吕平阑,“你要不闲弃,就带回家做个粗使丫头吧,这面相破了,可不耽误干活呀,用着更省心。”
“不敢,您老人家再打我一顿,我就是有那心也没那个胆子,我告辞了。”抬腿就要走,那女人怎么能放过,又是作揖又是赔笑,吕平阑直到她答应把人送到客栈才从怀里掏出锭成色十足的银子放在那个女人的手中将茗儿扶上了车,催促着那些人。
客栈里的若水来回地踱着步,终于听到房门外有脚步声越来越近,才停下脚步驻足细听,期待着与故人重逢。门开了,只见一脸是血的茗儿被吕平阑抱着,若水吓得退了一步,忙让进屋内让他把茗儿放在床上。
一脸凝重的吕平阑抱歉地说着事情的过程,从怀里拿出了金创药,放在了若水的手上,转身出了房间。若水连忙除去茗儿反剪双手的绳索,给茗儿处理头上的伤口,又给她敷上自制的止血药,伸手向茗儿的脉上一搭眉头就皱了起来,她看见茗儿的手和胳膊上新旧交替的伤痕如同一条条巨虫一齐噬咬着茗儿柔弱的身躯。
若水哭了这世间的人怎么能这样狠毒,她一边清拭着伤口一边轻唤着茗儿心痛不已。
这一晚吕平阑再也没进过房间,只是让伙计将饭菜送到了屋内,还特地让人送来一些米汤,他立在门口向着里边说,“我就在门外,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若水半晌才轻轻地应了一声,将一张药方递了出来,看着接了药方转身就去的他,曾靠在他胸口的那一刹那又出现在了若水的面前,这一刻的自己仿佛再一次靠在了他的怀里。
这一夜,若水一刻不离地守在茗儿身边侍奉汤药直到天亮也不见她有任何好转,搭了搭脉按书上说这倒也算是平稳,若水犹豫了,该找个有经验的郎中给她瞧瞧才是。
想到这儿‘霍’地一下开了房门,一开门就看见吕平阑抱着双臂靠在门边睡的正香。若水忙退了回来将自己的斗篷取来盖在他身上,这轻轻一盖倒把吕平阑惊醒了,他睁开眼睛看见若水正蹲在自己的身前,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多了一件斗篷,忙揉了揉眼睛另一只手将若水一齐扶了起来,关切地问,“她怎么样了?”
“该算是平稳吧,可是还没有醒。”一脸憔悴和焦虑的若水摇了摇头,“我正想让你去找个郎中给她瞧瞧,是不是我有什么不当之处。”
“你先别急,她虽是受了很多苦一心求死,但我看还不至于要了她的命,我这就去找郎中,你先去休息一会儿吧,我这就下去让伙计将热水送过来。”他将斗篷交给若水先到下楼去给伙计交待了一番就出了客栈,他走了不一会儿伙计就送来热水,若水自己梳洗过后,用热热的手巾敷在脸上缓缓这一夜的疲乏。
当伙计再次敲房门的时候,已经将早点送了进来,若水惊异地问,“我没有点呀?”
那个伙计一脸的笑容,“您是没点,不过和你在一起的那位爷却交待过了,你还有什么事喊一声就行了。”
若水听后不得不佩服吕平阑的细心,说了一声没事让伙计出去了。实在没有心思吃饭,一个人来到床前呆呆地看着茗儿,想当初这个活泼机灵的丫头人见人爱,这是遭遇了什么让她遭此大难?正在此时茗儿动了睁开了眼睛,她仔细地打量着面前的这位‘男子’,又看看了周围,哑着嗓子费力地说,“这是哪里?你是------”一边说着一边试图移动自己的身体,稍稍动一下就痛得不住呻吟的茗儿努力地在头脑中找着关于眼前人的线索,“你是邱若水吗?不、不是的,你别生气,你真的有点象她,可是你------”
大喜过望的若水竟忘了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