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百可急急张开的嘴却在发出声音之前的那一刹那紧紧的闭了一下,过了一会儿她目不转睛的盯着宇镇的脸,她的声音一反常态的有些怯懦,“淑妃娘娘她,她认出了我。”
等了半天的宇镇再也没听到下文,想到吕平阑和童越他有些怒不可遏俯下身子看着耶律百可的眼睛,“我想知道那天为什么会有你拿出刀的那一幕?”
耶律百可突然失声痛哭摇着头,“王爷,我不要,我不要!”
她突然的情绪失控让宇镇也大感意外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你不想父女团聚吗?”
耶律百可拼命的摇起头来,“我相信王爷不会对他怎么样的,反倒是我若说出这事的原委,你就会毫不留情的让我离开这里,那样的话我就不会再有见到你的机会了,我不要!我不要-------我可以留下来吗?若是我毫无保留把这件事说出来,王爷可以让我留下来吗?”
到了这个时候,宇镇就更加的糊涂了,他发现原来他是这么的看不懂女人,但是他的答案是肯定的,“不,我认为你还不是那么深的了解本王,我---让你们父女团聚,你告诉我,我想知道的事情,但不论怎样我都不会留下这样的你在我的身边的。”
耶律百可眼中的光芒一下子散尽,她颓然的跌坐在地上开始了她的讲述。但即便是到了现在她也想不明白这个淑妃娘娘是怎么知道她,认出她的,就在她被认出的那一刻起她的心就再也没有平静过。
淑妃娘娘不知用了怎样的说辞让皇上把她送到了这儿---定王府,她也曾经有过压抑不住的喜悦,可是她接到的指令却是帮助毕淑媛成功的留在定王爷的身边,这样的使命又给了她无尽的痛苦。
她总是躲在暗处远远的望着这个曾为她肝脑涂地的男人,她知道这种情形也不可能长远,总有一天这样小小的幸福都会变得遥不可及,她没有呆在他身边的运气。
在淑妃娘娘的安排下她有了那样短暂的幸福,可以很近、很近的停在她想要的生活旁边,终于有一天在她和淑妃娘娘的见面当中,她听到那件她必须做的事情那就是由她来制造一起意外,把毕淑媛和她最爱的定王爷撮合在一起。
一切都计划周详,但是没有人将那个邱若水的奋不顾身和毕淑媛的临阵退却算在内,才让那一天的演出变成了那样的一个情形。
耶律百可当然不知道毕淑媛已死,她说起了自己的矛盾,也说起了自己的无奈,那个时候她若不肯听命于淑妃娘娘她必定会在太后和皇上的面拆穿自己的身份,自己一命归西也无所谓,只怕老父之命也危在旦夕了。
当她把这一切都说完之后,她对着定王爷深深的拜了下去,“大恩不言谢,现在的我更加的无以为报,就请您受我一拜吧。”
宇镇站了起来,沉吟了片刻不论什么样的情绪他都不想再对眼前的这个人开口,他不再想说任何带有感情色彩的话给她,更何况毕淑媛已死,“走吧,本王这就送你们出城去。”
耶律百可没有动,宇镇愣住了,“你还有何事?”
“奴的母后唯一留给奴的那把琴还在我的房里,我想带上。”
“我们的人去寻你父皇时无以为凭,就将它带上了,现在它在你的父皇手上。”耶律百可吃惊的看着定王爷,“你怎么知道它---”
宇镇一笑,“不是我,是别人选中它的。”
在地下住了这么长时间的耶律百可和小蝉被再一次蒙上了双眼,当她们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人已经在王府的马车上了。
外边正在下雨,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虽有些凉意却是那么的新鲜、顺畅,她轻轻的揭开门帘望着正在驾车的人,他的背还是这么的挺拔亲切,而这一刻却是在分别的路上。
转眼就出了城门,耶律百可从车内出来,完全不顾雨点打在身上,从后面抱住定王爷宇镇的腰,把脸紧紧地贴在宇镇的背上,宇镇整个人都动了一下,随即分开耶律百可环在身上的手臂“可儿,不要这样,车内的我为你准备好了银两足够你父女俩日后的开支了,重新开始你的生活吧。”
这句话让耶律百可再也抑制不住哭了起来,泪水混着雨水一直洒到了禁卫军的大营之外,跳下了马车。
让军士进去给胡扬通报,没多一会儿胡扬就来到营外相迎,宇镇一摆手,“不必了,去把老人家请出来吧,再给本王三匹马人,安排好你就去歇着吧。”
胡扬马上派人去准备,不一会耶律洪就见到了他的女儿,两个人之间的亲情自然是不用多说。
宇镇站在雨中痴痴的看着他们,不禁想起自己的父亲,心内一叹牵过那三匹马交在小蝉的手上,“可儿,这里不是叙离情的地方,你们还是先找个容身之处再说吧。”
耶律百可点点头和父亲再次谢过定王爷三个人翻身上马,耶律百可满脸的依依不舍,马儿在宇镇的身前转了又转,最后咬着牙说了句保重才打马而去。
天已经放亮了,宇镇转过身形不去看他们三个人的身影消失在地平线上,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整理着这一夜的经历。突然他在朦胧中看到了米公公的脸越来越清晰,急忙定睛细看,这个时候米公公那细而尖的声音已然响起,“定王爷,皇上传您到掬悦宫候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