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自然也报以甜甜的一笑,乖巧的迈步进了角门。
当两个人的身影隐没在围墙内的时候,毕淑媛恨恨的攥紧了拳头,外人都道这个定王爷只知道战场杀敌是块不解风情的木头,一直漠视女人的存在,可是谁又能想到定王爷会有刚刚的表现呢!
精致的五官因为愤怒而扭曲,她不会就这样听之任之的。
这一次石掌柜将回春堂存放钥匙的地方说与了若水,这样也少去了每次若水想来时必须到长青堂的麻烦。
宇镇将若水安置好后,每天只忙于军务早出晚归,在定王府内就更加难以看到他的人影。他一边焦急的等待着吕、童两人的归来,一边留意着大辽的动向,突然传来的一个消息让宇镇在这一天的午时刚过就站在了回春堂的门外。
一种莫名的冲动让他抬手叩响回春堂的门,茗儿跑了出来一见是定王爷连忙道了万福请王爷进来。
若水正在看苏漫雪留下的那些图纸,只是有些地方直到现在她还不能完全看懂,一见是大哥来了连忙站起来,“大哥你来的正好,我正愁没有人请教呢!”
宇镇口中问着什么,人已经低头将那几张图拿在了手中‘苏漫雪’三个字赫然进入他的眼帘,这三个字是那么扬扬洒洒的签在每张图纸的左下角,无论是这图纸的绘制还是这手俊逸的字都让宇镇的内心无比震撼。
生父注定要成为他终生的遗憾,他没有留下关于他的一点记忆,皇家的子女是无法在母亲身边成长的,更何况那个时候的那个地方,他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和心力去理会还有这样一个人关注着他的母后关注着他,所以这个人的模样在他的记忆里已无法去找寻了。
也许这个人曾经细细的端详过儿时的自己,更或是曾在没有旁人的时候抱过自己,疼爱过自己,‘父亲’这个词近来时常跳进他的大脑,他多想知道他是个怎样的人,多想见一下他的真颜,这个人竟让母后冒死生下了他和苏逸两个。
他不清楚当年的故事,只猜想这样的字,这样的图的主人也该算是人中之龙了吧,他的手有些抖,抬头看着若水一个想法进入了他的头脑中,他拿起那几张图纸,“丫头,我想到下面去看看,那下面应该有关于他的什么东西留下呢,”
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还会不会有别的什么可以看的。”若水看着他脸上的阴晴转换,听着他那不自信的声音有些纳闷儿,她叮嘱过茗儿守在外边之后自己就回到房间和宇镇一同来在了下边。
两个人来到了地下花园,这个地方宇镇虽然进来过几次,只是前几次都有太多的变故让他无心顾及其他。
他让自己站在这个花园最上方,这是他第一次仔细的观察这个地方:这是一个漫坡,坡上还留着花儿们的枯枝,坡底是一架秋千被一道小水渠围绕,左首是一个石室,有如普通人家的卧房一般,画阁上的卷轴还有些凌乱,石室的左侧有着另外的一个出口,不知伸向何处。
他来在那些画轴前一卷一卷的打开,他没有找到他想要看到的东西,他失望的坐在了石椅上。若水有些担心,“大哥,你没事吧?”
宇镇这才注意到若水的脸上的忧虑,他牵了牵嘴角,“没事,大哥有一些混乱而已。你不必非要把这些图都看懂,只要找到在哪里换气,在哪里进出水就可以种你的花了。”
若水豁然开朗,再一次拿起那几张图纸对应着眼前的实物看了起来。
这个让他无数次回避的事实在今天硬生生的摆在眼前,这个带我来到这个人世的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这个地方曾见证了父亲和母后那段往事,父亲亲手开凿了这个地方这个工程不能说不巨大,更何况后来又经他手复旧过一次,他想留住的是什么呢?
他看见母后派人来取他性命的时候,他有没有为他曾做的这一切后悔过呢?
终其一生他都无法享受最普通的天伦之乐,在他的内心深处会不会有永远无法修复的伤,他认为值得吗?
苏逸一心赴死难倒不是他留下的悲剧吗?
自己内心的痛苦他又想到过吗?
他仰起头不让泪水流下,突然袭来的对未来不可预知让他急急的去寻找若水的影子,悄悄的走到若水的身后将头靠在她的背上,他在心里反复的说着,“不要离开,若水要离开大哥,不要拿些乱其八糟的理由离开我。”
若水感到背上的振动放下了手中的图纸转过身,宇镇忙低下头,他可不想若水看到他眼中的泪。
若水调皮的弯下身子笑笑的问,“怎么了今天怎么这么乖巧呀?”
宇镇一下子将她抱进怀里,“若水,听好大哥说的话,好好的记着。”
若水看着变得一脸严肃的宇镇,“什么事呀?这么严肃。”
宇镇不敢看她那双清澈透明的眼睛,将她的头压向自己的胸口,“你别这样看着我,那样大哥说不出口的,现在你听好了,大哥要说的是,赵宇镇爱上了邱若水,邱若水是赵宇镇今生今世的唯一,”
他指了指自己的心,“这里再没有别的什么人,只有你---邱若水,你听好了吗?要好好的把它记在心里不要忘记。”
若水一下子被宇镇的话感动了,她让自己的额头靠在宇镇的下颌轻轻的擦着,“我记住了,邱若水也爱赵宇镇,赵宇镇也是邱若水的唯一。”
此时紧紧相拥着两个人心里都知道横亘在两人中间的障碍何止一、二。
接下来的日子倒也平静,边关也没有那么多的加急文书入京,‘回春堂’当然是每日必去的,定王爷偶尔还会在依云阁出现。
这一天宇镇突然接到密报,大辽前朝皇帝被他的死党救出,整个大辽人心惶惶,乱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