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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被挟持了

再次醒过来,我张开迷蒙万分的双眼,入眼所及是一间稍露破败的茅草屋。

屋顶上残破的茅草间透过来几缕阳光,照在我脸上分外刺目,下意识就伸手遮在眼上,微微闭目许久,才适应灼人的光线。

脚上传来丝丝痛感引得我龇龇嘴角,探头一看,这才发现伤处已经被人处理过——不过这处理的方式也忒不专业了吧,我皱着眉头打量下几乎被包成粽子的双脚,脸上黑了黑,捏捏突突弹跳的额际,一声无力的呻吟自垮下的双肩处闷闷传出。

“醒了。”一个冷森森的声音蓦然从屋外传入,我浑身一激灵,慌忙找回残存的几分清醒意识,却是藏阙从外面踱了进来。

见我专注的视线凝聚在缠满藏青布条的脚上,他目光顿了顿,半晌丢下手中拎着的药草,淡淡道,“你睡了两天,一直发烧,我以为你会死……想不到命却极硬。”

我睡了两天?思绪一滞,我抬头望见他自怀中掏出火折子,熟练的生了堆火,架了只陶罐在上头,又将草药放了进去,开始熬煮,脑中忽然闪过一丝异样,急忙出言询问,“我们这是在哪?”

“离阳村。”藏阙的声音如同一潭死水依旧波澜不兴,也依旧惜字如金。

太好了!我心下暗喜,若不是碍于他在身侧,真想抱着伤脚奉上一顿香吻。算算时日,如果凰月及时逃脱未央宫的围堵,现在想必也在这附近,只要想办法找到她,就可以趁机从这冷血的家伙手中脱身了!

可是该怎么做呢?我若有所思的盯着他默默熬药的藏青背影,长衫下的几处褴褛霎时映入眼帘。脑中忽地顿了顿,旋即怔愣片刻,惊异万分,他……他居然肯为我包扎伤口?还有那些药,原来我昏睡的这两天,一直都是他在照顾我……

这算不算“救命之恩“?

心中蓦然涌上几丝怪异,我别扭的梗着脖子,猫儿眼溜溜转了几转,偷偷揣测万分——藏阙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拿到李渫从未央宫带出来的那件东西,他虽然没能擒住李渫,却抓到了“知晓”那东西在哪的我,如果我病死了,他岂不是白白浪费了一番气力?

这样想着,给他出人意料的行为找了个理由,我拍拍胸口重重舒了一口气,呵呵,人情债可欠不得,何况是这动辄以人命做交易的冷血杀手的人情债呢。

抬手在额角抹了把虚汗,我单手支颌,费力转了个侧卧的姿势与他说话,“喂,杀手,这么耽搁了你两天时日,我可过意不去呢。”

藏阙直挺的后背又直了直,漠然侧了侧脸,一记阴沉的眼刀便打在我故意堆起的笑脸上,“不妨事,只要带着你,那东西迟早会回到我手上。”

我一愣,将这话在心中暗暗回味几遍,恍然明白了他的话里的言外之意。“你……你早知我不晓得那东西在何处?”我恨恨咬牙,奸诈啊,他之所以假装上当将我带下山来,只是打算以我为筹码要挟李渫交出手上的东西!

“那东西如此重要,牵涉其中的人等于抛出半条性命,他怎会轻易将心爱之人卷了进来。”藏阙一口气说出一长段话来,长指却掀起陶罐的盖子,轻轻吹散蒸腾而升的雾气,“喝了药,换身衣裳,我们便上路。你既已苏醒,无谓耽搁时日。”

“上路?”我眼角瞥见床角处放置的干爽衣物,这才发现身上还穿着那日在泥泞中不知滚了几滚的脏衣,心中焦急道,“我的脚伤成这样,如何还能走路?”无论如何现在也不能离开这村子,若是与凰月他们错过了,我便只有由他捏在手中乖乖做人质的份了。

“外头有辆木车,我可以推着你。”他背对我,只顾搅动陶罐内的药草,淡淡的苦涩味道便随着他的动作在屋内氤氲散开。

我一阵哑然,不知该用什么办法拖延时候,一时间狭小的茅草屋内寂静无比,只听得见自己狂乱跳动的心跳声。

许久,藏阙慢慢从陶罐中倒出一碗浓黑的药汁,起身大步端至我跟前,“喝药。”

特殊的味道顺势由鼻端钻进,嗅得我当下皱紧了眉头,禁不住伸出指头小心翼翼的将那药碗向一侧推了推,惴惴打了商量,“好苦,不喝行不行?”

藏阙木然的面上神色微顿,少顷将碗在我床头一放,我以为他竟然同意了我的提议,心中尚且来不及小小欣喜一下,一把黑亮的玄铁剑就这么大喇喇的直指我的鼻尖,我听他冷到刺骨的声音一字一顿道,“加点血如何?”

……

你大爷!

我愤怒的瞪他一眼,无奈自己根本无力反抗他,只得赌气拿过药碗,捏了鼻尖一股脑将那苦涩至极的汁液灌进口中,喉间浓浓发散的腥重味道搅得胃中一阵翻腾,令人几欲作呕。

见达到目的,藏阙利落收剑,旋身走出屋外,“换衣服,我在外头等着。”

我费劲全力坐起身来,用手指勾勾那件折叠整齐的粗布衣衫,入手只觉料子分外粗糙,颜色也是老旧的辨别不清了,只是在身上比划了下还算合身。凑合着穿戴整齐,我撕了条旧衣前襟还算干净的布条,当作发带重新束起头发,发间凝结的泥渍费了我好大一会的功夫才清理的差不多,我抚额哀叹,可见自己这回脏成这样,真是见不得人了,就连洗个脸居然都成了奢望……猫儿眼望着缠满布带的脚挣扎半晌,终是咬牙撑身扶着嘎吱作响的木板床站了起来。

“嘶……”禁不住的吸了口冷气,我摇摇欲坠的晃了晃,脚下钻心的疼痛使得我一屁股跌坐在冰凉的地上,呻吟不已,“痛啊……”

藏阙许是在外面候得久了,探头进来见我瘫软坐在地上,脸上寒光沉了沉,忽然大步跨进屋来,不费吹灰之力携我在腋下,夹小鸡似的将我弄了出去,后一把扔在门外的木架车上。

“你想摔死我啊!”我怒吼,揉揉摔痛的胳膊瞪他一眼,瞧见杀手眼中蓦然涌出的杀气后,只有咬牙将胸臆间腾腾燃起的小火苗压抑下去。

死杀手,这笔帐姑娘我权且记下了,以后必定寻个机会向你讨回来!

暗暗在心里发了个狠咒,我半仰在木车之上,任由他推着向前走去。

“我们去哪?”我见视线内渐渐出现了麦场,又有木锨,耕耙之类农具摆在一旁,心想他该不会打算暂居在这村落中,等着李渫过来赎我吧?心内对于寻找凰月的期冀又重新生起。

可惜,事与愿违。藏阙冷着脸抛来一句,“出村。”将我方才燃起的念头浇了个彻底。

原来我们方才暂时落脚的茅屋就在这麦场附近,想必是村民们摊晒麦子时用来稍作休息的,若要出村,便要重新回头穿过整个村子才行。

远远走过来几个村民,见我阴着脸坐在车上,脚上缠着布条显然是受了伤,身上脸上又脏的不行,只当我是个讨饭未遂被人打断了腿脚的乞丐,可看看面色不善的推车人,又感觉不像那么回事,哪有人还特意弄架木车好生的推那避之尚且不及的脏臭花子——若不是藏阙身后那把玄铁长剑太过扎眼,兴许他们还会兴致勃勃的过来叨问几句。

我的自尊心虚荣心价值观道德观等等一系列便在这观赏怪物一般的眼神下受到了重重打击,要不是面上还挂了擦拭不去的灰垢,明眼人一看便要将我视为一直熟透了的番茄,红得煞是通透。

藏阙走的很快,眼看村口就在前面,我心下万分焦急,急中生智回头试图再说服说服藏阙,好寻机找到凰月等人,便只顾自己随意在脸上扬起一个笑容,却没留意杀手一直森冷的面皮在这笑容下不动声色的抖了抖,“那个……咱们何必大费周章嘛,不如就在这村子里等着李渫好了,反正你拿了我作人质,他一定会把那东西给你,你也省得一番劳动不是。”我故意伸手揉了揉脚,想他带着我一个脚不能行的累赘,走到哪也不方便,不若原地守株待兔的好。

藏阙寒意颇深的眸子在我脸上盯视良久,如同给我单独来了场霜降,尴尬的摸摸僵硬的嘴角,我讷讷收起笑脸,却听他淡淡说着,“这里是居慈斋的范围,一直在此,总有一日凰月会将你救回去,我还拿什么与李渫抗争。”

居然,被他识穿了啊!

我忽然醒悟,藏阙故意不让我洗干净面上的尘土,又给我换了身平常农妇穿的衣裳,大概就是防着居慈斋的人寻到此处,而眼下我这副尊容,就算凰月打从对面走过,能不能认出我来都是另外一说。

这男人,果然阴沉狡诈的骇人……

木车嘎吱嘎吱的继续行走在出村的小路上,刚下过雨的路面到处是坑坑洼洼的水窝,藏阙又不是怜香惜玉的主,苦了我又被溅起一身泥水。不过这些都比不上心底的颓废让我难受,想着自己这回恐怕真要老老实实做回人质,我突然捏紧嗓子,心惊胆战的歪头问了句,“你……你知道啥是撕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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