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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鳞纹棕熊

银斑云豹虽然强大,但产生进化能的多少,猎物的强大与否其实并非主因。由于被寒用军刺从内部开刀,瞬间一招制敌,银斑云豹根本来不及反应,体内并没有生成太多进化能。因此寒总共仅获得了5个钥点,其中的3个还是在强行突破对方生命力场成功后,从他自己体内产生。对于之前一战获得近60点的他来说,这点收获实在是有点看不上眼,反而是白捡便宜的二十万“巨款”让他颇为兴奋。

天可见怜,霍奇小队辛辛苦苦追捕银斑云豹两天,损失三人,霍奇收获的全部钥点也没有达到5个。如果可以靠金钱买回被寒“抢走”的钥点,别说是二十万,就是两百万霍奇也愿意出,可惜钥点这东西,不是你想就可以用钱来换的。

这几天内,寒收获的钥点实在是太多了,以至于他目前还完全无法有效理解“钥点无价”这个基本观念。当然寒的钥点也收获得并不容易,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人能够轻易收获钥点。

就算你是四大家族的传人,逮上一堆银斑云豹来捆好让你杀,你也杀不出几个钥点来。只有生死搏杀才能在交战双方体内迅速生成大量钥点,而且因为该死的“精神纠缠”现象,让手下先帮你搏斗,你来捅最后一刀显然也不是个好办法。用这样低效率的方式培养高手,即便是四大家族也负担不起。

寒能够在短短时间内从毫无能力的普通人,成长为拥有3级控物、2级速度强化、2级治愈的初阶能力者,完全是拿命换来的。寒如今的实力在初阶能力者中仅能算是中上,一周左右时间成长到如此程度固然令人侧目,但在全帝国境内数十年历史中,成长速度更快的比比皆是,三天跨入中阶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成长的速度没有上限,问题只在于,你够聪明吗?你够狠吗?你运气够好吗?你命够硬吗?最重要的一个问题是,你敢拿命去赌吗?

回答敢的人并不值得崇拜,因为他们中的绝大多数,都已经化作一团绿芒,成为了其他人或兽成长的踏脚石。你可以疯狂追求强大,代价就是死。

这些道理寒很清楚,他对钥点并不狂热,没兴趣拿命去赌。然而命运的幽默就在于,你不想要的,有时反而会轻易让你得到。寒并不想死,但却被频繁地扔到生死边缘,死掉了固然一切拉倒,死不掉的回报就是高速成长。

寒脚下这条路是返回妮娜所在聚居点的最佳路线,但是为了避过安全局可能封锁的千叶走廊,仍需要绕路穿过三十公里的外围森林。这条路并不好走,但更难走的,是自己的心。身边没有父亲,没有老诺曼,也没有了玛丽,这是寒第一次纯粹靠自己去体会和选择前方的路,对十六岁的他来说,原来如此艰难。

这片森林中的丛林猎人们并非个个都像霍奇般懂得省时度势,眼前这对兄妹便更看重寒所能提供的钥点。

哥哥已经躺倒在地,他只是荒野聚居点中一个普通能力者,从未见识过动能弹的威力。寒的荒野经验远不如他,但这并不妨碍寒用动能弹射穿他本以为坚固的巨木掩体。两兄妹沉默而凶悍,并未给寒解释和退让的时间,寒只能回以动能弹。

当妹妹也已丧失战力时,寒退后两步,让他们能有机会完成最后的交谈。从这些只言片语中,寒隐约能分辨出一些东西。

这是一对必须要尽速强大的兄妹,至于理由,妹妹长得过分漂亮了,低下的实力能够遏阻几个人?而母亲因长年辐射的全身肌肉萎缩已进入晚期,其治疗费用也不是靠初阶的丛林猎人就可以提供得起。很俗套的身世,然而生活,本就是庸俗而残酷的。

妹妹在自尽时还轻蔑地冲寒一笑,只为了不让他从自己身上获得太多钥点,她无法容忍弑兄仇人还能从自己身上获利。就算寒装得再真诚,她又怎么可能相信一个刚刚还在生死相拼的陌生能力者。美丽的外表让她体会了太多的阴暗险恶,对她来说,丧失战力之后,自尽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寒救不了她,也救不了他们,更救不了他们背后的家人。就算重来一次,寒首先表明善意,这场战斗也无法避免。两兄妹的时间太紧迫了,没有足够的进化能让自己更加强大,他们活着回家又有何意义?

帝国统治下的人们,大部分并不享有人的权利。要想改变这种命运,最有效的途径就是成为能力者。但也不是每个能力者都愿意给帝国做狗,有的时候,你愿意做也不一定做得了。而自由能力者的世界,虽然保留了尊严和自由,却往往比帝国军中更残酷,这时你只能继续强大,迅速强大。于是你必须持续杀戮,无论你愿不愿意,想不想要。至于每每去分辨该杀的和不该杀的,抱歉,这世上没那么多人有救世主般的本事。

个体的人性和善良在社会的残酷面前竟是如此苍白无力。这一点,荒野上的人谁都清楚,并且习以为常。但是从小被父亲呵护在人性环境下的寒,却是第一次切身体会到这种残酷,如此冰冷,彻骨生寒。

“你能够尽力守护身边人就已经很不错了。”晗轻轻地出声,并不为劝解,只为了提醒他继续赶路。寒足够聪明,他不需要什么劝解,他只是暂时接受不了。这种心理转变,只能靠他自己,没有人可以帮忙。

平等的实力才能促成对话,在这三十公里路程中,寒遇到的下一队人仍没能促成如霍奇般平等的谈判。至少他们自己认为,九对一并不平等。于是他们留下了三具尸体,来再次证明在贝洛古森林中,独身一人的狩猎者往往比团队更加危险这一常识。

这短暂的一战并不轻松,寒被迫动用了T-12,同时接受了对方用M-62送给他的一件小礼物。当然这种火药武器在背肌上造成的单发伤害,以寒的2级治愈,不到一天时间就可以恢复过来。

三名死者中的一个少年应该只有十五岁不到,2级力量加2级防御强化,在荒野上算是相当不错的天赋,在佣兵中也还过得去。从他袭向同为少年的寒时那种冷漠和木然,可以推断出猎杀低龄的能力者对他而言毫无心理负担。这一推断的作用,是稍微能够让寒安心一些,这毕竟是他第一次杀死同龄人。

少年自信不惧手枪子弹的腹肌被T-12击中后,在血肉模糊中被爆炸截为两断。那冷漠的眼神下,同时被截断的,或许还有一个渴望强大的梦想,强大的目的,是要改变命运,还是要守护家人?

总会有一天,寒杀人时不会再这般胡思乱想,这些想法幼稚可笑、毫无意义。但他现在就是会止不住地去想,去想到这少年无论善恶,无论对错,都已被自己亲手终结,再也没有未来。

寒对再次遭遇能力者已经有一种神经质般的紧张,所以当他发现自己的下一个对手是一只不通人言的变异棕熊后,简直像是他乡遇故知一般开心愉悦。寒并不是一个动物保护主义者,这只棕熊就算上有老下有小,他也没有任何心理负担。能够没有心理负担地进行厮杀,对如今的寒来说是多么难得的一种享受。

当然在他看清棕熊身上那细密的鳞纹后,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鳞纹棕熊,在贝洛古森林外围数十公里范围内,都算是最强大的一种凶兽。对活动于此范围内的初阶能力者而言,遭遇鳞纹棕熊完全是一场噩梦。

加强版的M-62突击步枪即使使用穿甲燃烧弹近距离密集扫射,也完全无法破开这层异化鳞甲。即便是E-26的动能弹,也需要连续打击同一部位才能勉强破开防御,而普通的初阶能力者又怎么可能大规模装备E-26。

这凶兽看似笨拙,实则在林间的速度并不输于2级速度强化的人类,不会给你从容使用枪榴弹等重武器的机会。M-62的扫射毫无作用,等这凶兽靠近后,靠拳脚和匕首对它更是如同挠痒。丛林猎人宁愿遇上剑齿虎,也绝不愿遇上这种兽形坦克。

E-26这种长管武器,在密林中穿行时并不适合随时端在手中,所以一人一熊遭遇时,寒的E-26还负在背上,手中只提着战刃。

我的个亲爹,我连1级力量强化都没有,如今提着个战刃有屁用啊。寒一边苦笑着打量周围地形,一边随时准备扔了手上没用的摆设。

E-26射速又高弹量又大,在近距离下对付棕熊这种大型目标,其威力还要超过T-12。你混能弹威力再强,就那么几发子弹,以寒的枪法又怎么可能打得准同一部位。可惜今天这遭遇太突然,E-26背在背上没法使用,寒真是连肠子都悔青了。

一人一熊大眼小眼地瞪视了两秒,寒完全不敢做出任何可能引起误会的动作。然而最终这畜生还是误会了,放开四肢猛冲而来。

寒噗的一声放开战刃任其落地,减轻负重后撒丫子就跑。开玩笑,这家伙哪是一个人就能对付得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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