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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妹妹坐船头哥哥水中游

“猫鼬”机群并未停留,直接奔着拉法给出的坐标范围,迅速向南而去。机上很多强大的探测功能需要在悬停或慢速巡航时才能够使用,因此倒也并未给寒造成多大麻烦。

然而当两架“女妖”在“夜枭”机群的护翼下,缓缓掠过这片荒野时,寒仍被深深震撼到了。那巨型机身投射到地面上的庞大阴影,驱赶着荒野上的小动物们鸡飞狗跳,狼奔豕突地逃往四方,一些慌不择路与“女妖”同向而逃的动物,甚至在阴影近身时发出了仿佛绝望的尖叫。

这也是寒首次接触到现代重工业技术的代表作品。这些就是帝国所掌控的恐怖科技力量吗,又要如何才能对抗?不知是因为两台反重力发动机的力场影响,还是被阴影覆盖时莫名的心理压力,寒的心里一时竟也升起一种无力感。

“这大龙虾真丑,吓坏了小动物们。”妮娜同样仰头望着空中,一张小脸上满是不屑的表情,看得寒也不禁莞尔,这小家伙,该怕的不怕,不该怕的死怕。

当夜色再次笼罩大地的时候,仍没有等到特纳赶来与他们汇合。而远处深入南方的监察宪兵部队,在搜索无果后,正拉开大网,缓缓向北兜了回来,地平线上,已经不时出现点点闪亮的灯火。已经不能再等了,可接下来又该怎么办。

寒和妮娜正躲在湖南岸的一处洞窟里。他的本意是想等待与特纳汇合后,自己再前往小港酒吧,老诺曼总归会有办法。他和特纳可以深深躲入荒野藏上一两个月都没有问题,妮娜却不能,所以寒只能返回来向老诺曼求助。如今特纳迟迟没有现身,自己一个人却分身乏术,肯定不能单独把妮娜一个人留在此处,又势必不能带着身体虚弱的她泅湖而过。看着地平线上的搜索队渐次向北而来,寒实在是已经急出了满嘴的水泡。他倒并不太担心特纳,特纳成为能力者已是必然。就算被监察宪兵堵住,只要特纳没有愚蠢到当场拒捕,帝国军发现违宪的能力者后,只要确认不是反抗军,一般都会逮捕回去,将这些人统一编入暴风军团的突击营,其实就是炮灰敢死队,能力者对帝国来说,还是相当有利用价值的。

现在寒迫切需要担心的问题,主要是如何将身后这个小家伙护得周全。小妮娜如今正抱着一本大大的高级汉语言文学,睡得正酣,厚厚的书本正好成了她的枕头,小脑袋斜斜靠在书脊上,红扑扑的脸蛋上还带着甜甜的笑意。离家时,小家伙甚至连贴身衣物都没时间找,只来得及顺手抱走这本书。一天的旅程劳累而又充实,惊险而又甜蜜,小家伙如今正在睡梦里延续着自己的满足,丝毫不知她的坏哥哥急得满嘴水泡的狼狈模样。

下午到达这里后,趁着寒休息的时间,妮娜本来安静乖巧地认真翻看着书本。可寒突然又想起应该是到了给妮娜打针的时间,如今特纳不在,这任务自然得着落到他身上,虽然不懂医学,他也知道耽搁了打针的时间恐怕不好。可怜寒抓耳挠腮了半天,也实在是不忍心给妮娜粉嫩嫩的小手臂来上这么一针。小妮娜紧张兮兮地端坐一旁,只知盯着他手足无措的样子,竟也半天说不出一句指导的话来。

到后来寒终于下定决心,一咬牙一跺脚,左手捉住妮娜的手臂,咬紧牙关眉头紧皱地一针扎下去,紧张得好像并不是轻轻一针扎在了妮娜手臂上,而是狠狠一刀捅在了自己大腿上一般。可怜的小妮娜终于知道刚才自己在紧张着什么了,这坏哥哥又是突然一把抓住她赤裸的手臂,于是小家伙又经历了一回痛、麻、痒,然后呢,然后当然就又一次媚眼如丝地彻底爬不起来了。经这么一折腾,和着药力的作用,小家伙便甜甜睡去了。以往特纳哥哥给她打针时,都是隔着一块手帕抓住她手臂的,可是妮娜却完全无法向寒提出这样的要求。一方面知书达理的小妮娜知道这样的要求并不礼貌,另一方面,小家伙心里隐隐的竟也有些期待着坏哥哥对自己的这种小小“伤害”。那种酸软酥麻的感觉,那种在他面前绵软的无力感,还有每次透过自己颤抖的睫毛,看到他那无可奈何的表情,都让小家伙觉得很好玩也很舒服,有点像是睡梦中彻底被温暖包围的感觉。她说不清楚为什么,但心里确实就是又怕又期待,丝丝紧张,带着点点甜蜜,然后甜甜睡去。甚至睡得前所未有的安稳,安稳得连梦里的节奏,都轻轻放缓着脚步。因为小家伙心里清楚,自己睡着的时候,有他在。

寒终于下定了决心,开始在周围散布的破屋中寻找着趁手的东西,迅速忙碌起来。当妮娜睡眼惺忪地被轻轻摇醒时,寒已经准备妥当。他其实内疚而恐惧,害怕接下来会让妮娜受到伤害,但他却已经别无选择,远处密集闪动的灯火,距离这里已经不足两公里。

于是夜色下出现了实在有些诡异的一幕。暗淡月光下的湖面上,飘着一只木板与粗树枝绑成的简易筏子,不到两米见方,上面覆盖着一层残破的黑色塑料布,在晦暗夜色中幽深的湖面上,倒确实有着不错的隐蔽效果。

塑料布中间微微拱起一块,下面自然是有些瑟瑟发抖的小妮娜。寒一边游在筏后划水推进,一边还断断续续地和妮娜聊着不相干的话题。妮娜知道这是哥哥不想让自己紧张,自己控制不住的瑟瑟发抖,只是深夜下溅起的湖水很有些冰冷而已,哥哥此时其实比她还要紧张,她能够感觉得到。很少见到这个大大咧咧的坏哥哥紧张过,妮娜明白,这是在为她而紧张。小妮娜左手紧握着寒交给她的“打火机”,右手却一点一点地贴着筏面向后伸去。说是“伸”,但实际上那双柔嫩小手的准确动作,不过是食、中两指交替着,一点点地在筏面上往前“爬”而已。白皙的小手始终轻轻颤抖着,不知是因为接触着时时漫过筏面的冰冷湖水,还是因为心里的紧张。最后,纤细而颤抖着的食指终于首先勇敢地探了出去,触碰到了寒紧紧抓在筏沿上的手指。紧接着,稍胆怯一些的小小中指也轻轻靠了上去。

完成了这一似是无比艰难的动作,妮娜嘴角露出甜甜的笑意,但两排贝齿反而越加紧张的“咯咯”碰撞起来。小家伙这次却没有像以往一般忸怩地低下头去,而是勇敢地看着哥哥正警惕向前张望的眼睛,紧张地等待着他抬起头来。

从她的小手轻轻而又稍带胆怯地往前爬去,到最后她勇敢等待着寒回应的可爱神态,这一整段在纯真的青涩下透着无比诱人的生动过程,如果让其他任何一个正常少年看到,只怕都会大叫三声“受不了了”。可是寒这个货真价实的萝莉控,这个总在关键时刻搞不清楚状况的傻大黑粗,竟只是稍微收回望向对岸的目光,向着妮娜微微一笑,便又低下头去向着四周警戒起来。

寒这时又还没掌握牛叉的幻力域“分控意识”能力,在如此紧张的形势下,你还要让他去了解和回应小女孩的细腻心思,实在也是太过为难了他。虽然开启着“打火机”,但要越过这三百米宽的湖面,寒其实毫无把握。一个不小心搞出些动静,甚至稍微点背一些,就有可能被对岸的巡夜宪兵发现,今晚的夜色虽然昏暗,但也不是漆黑一片。这样嚣张地以阀渡湖,可能之前还从没有哪位大胆的前辈尝试过,寒实在是不知道能否行得通。一旦被发现了,自己可能逃得掉,然而妮娜要怎么办?

寒此时虽然完全不解风情,不过妮娜倒也并没有闲暇去嗔怪他。因为刚才寒匆忙抬头的一笑,简直是摧枯拉朽般地一下就将小女孩拼命凑足的勇气冲击得七零八落,妮娜在两人目光相接的一瞬间便又变回了那个忸怩的小女孩,深深低垂的小巧头颅下,嫣红的颜色刹那间直漫过耳根。只是那轻微碰触着的手指,却一直勇敢地没有收回来。指尖传来阵阵让人心慌的触感,说不清是冰凉还是温暖,但有一点却可以肯定,这次的轻微碰触,完全没有过往那种火烧般的灼痛感。发现了这一点后,小丫头甚至激动得身子都有些微微颤抖起来。这一动静看在寒眼里,不免更加焦急,这小家伙可能冻得快受不了了吧。对岸这两个可恶的宪兵,还他妈不赶快滚开。

等到上岸的时候,一时间两人都有些僵硬得走不动路了。寒是因为深夜里的湖水出奇的冰冷,虽然已是夏天。而妮娜,则就说不清楚是因为紧张还是寒冷了。寒活动活动身体,咬咬牙准备再将妮娜背起。终于,这个榆木脑袋也发现了那么一点点尴尬。自己浑身湿透不说,妮娜其实也大半个身子已经被湖水溅湿。这种情况下,到底是该抱还是该背会更合适一点呢?可是看着妮娜控制不住的颤抖和已经逐渐乌黑起来的嘴唇,已经没有时间尴尬了,于是寒又一咬牙一跺脚,迅速将她背起,不断变换路线,始终贴着残破建筑的阴影,最后在阴影深处进入了地下管网,向着保留区深处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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