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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狐朋狗友

给蒋宁、秀英几个上完课不久,陈静怡便来了,说道:“三儿,我们早点过去吧,明南舅传来话说,我让秉成买的马也一块送来了。”刘聪惊奇地问道:“买马?买了多少?”陈静怡道:“一共五十匹,今日送过来二十二匹,关外的马便宜又好使,你要也挑一匹吧。以后该多骑骑马了,也不见你好好学过。”刘聪练武的事陈静怡一直很上心,刘聪也不以为怪。

梅香回房转了下和锦儿一起出来,锦儿拿了件衣衫给刘聪穿,边说道:“外面有点凉呢,小姐让你多穿件衣服。”刘聪笑道:“总是小姐小姐,那你呢,你可也是……”陈静怡在一旁撇撇嘴,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锦儿继续说道:“姑爷刚才喝了酒,饭可能没吃饱,让厨房备点点心路上吃。”刘聪笑道:“噢,谢谢锦儿照顾。”锦儿道:“这也是小姐吩咐的……”小丫头简直就是蒋宁的喉舌。

陈静怡不耐烦地说道:“好了,好了,别拿了……姑爷骑马怎么吃?铺子里在做宵夜,到那边让厨房弄点干净的也一样。”梅香道:“回来路上吃吧,现在还不太饿的。”陈静怡道:“街上的不干不净的,总没自己做得好……走吧!”下人们已经备好了两辆车,刘聪带着护院骑马,一行十多人向城北娄门码头而去。

天气暖和了,街上的小商贩越发得多,这世的“夜生活”不似刘聪想象中那样凄落。码头附近的盐仓也似肥皂厂一般大,新招的二十多名十七、八岁的准“盐枭”带着一脸的兴奋坐在场地上聊天。身后是一副副全新空竹筐,周处坐在中间给大伙讲着侠义故事。鲁兴这个新来的二掌柜正在厨房检视宵夜的情况,第一次招待舅家的担夫,宵夜准备的很丰盛,也算是开张酒。

刘聪一行到来,铺子里越发热闹,都站了起来迎接东家。陈静怡和梅香几个女子下了车,让刘聪带着一群人去码头接船。一条大船正靠在码头上,几个下人忙着般东西,见一大群过来便喊道:“怎么没赶车出来,这些东西怎么搬啊?”一定是认错人了,大伙笑了起来。周处大声道:“你们的东西怎么搬关我们鸟事,我们来接自己的货!”一阵嘻嘻哈哈地崔促着,让他们快些上船,码头自己等着用。

其实码头很大,很多地方都能停船,一群人没事做,和他们吵着玩。没想到对方也不怕这边人多势众,嘴上不愿意吃亏,一来二去火便烧了起来。那边一位下人随手操起一根扁担跑上来,怒道:“你们这群泼皮,晚上吃了没事干,来寻你家大爷悔气……一个也别想走。”口气还真大,想上来和十多人干架。此时苏州的民风比较彪悍,一句不和打伤打死人的事时有发生。众人开心地吆喝起来,这群新招来的准“盐枭”还真是喜欢多事的人,几个人便空手冲了上去。

刘聪见这些人要动起手来,便笑道:“周处,别让他们打架,我们还有正事呢!”以后得给他们立个规矩,贩盐这买卖毕竟上不得台面。周处急忙止住,让大家退回来,笑道:“这些人听惯了打架的事,也想伸伸手呢!以后得好好调教调教。”船里钻出几个人,大声骂道:“哪家的小子不长眼睛,敢找我刘家晦气……嘿,问你们呐,都是谁呐,敢不敢报个万儿?”周处一听便骂开了,大声道:“管我是哪家的,你们的船占着码头挡着我们的货船,还不快让边上去!”这小子火气也不小。

船头换了个嗓门大声道:“你小子活得不耐烦了……小的们,给我打,往死里打!让他认识认识我是谁!”在船头蹬着脚,一听便是虚张声势。刘聪望着船头一胖一瘦两个说话的影子,手舞足蹈地骂着有些有趣,便笑道:“你俩晚上准备在船上过夜吗?上岸来本少爷让你认识认识……本少爷城南刘聪,在苏州城可没怕过谁。”两个人一大堆威胁的话,还当真自己不敢报名姓了。

“刘聪……是三思贤弟吗?”是那瘦子在问。

“啊,是世叔呐……哎呀,想不到你还上码头接我们叔侄呢……可想死世侄了!”那胖子竟带着哭腔跳上岸跑了过来。

“你们是谁啊……这么黑得我可看不清楚!”刘聪心道,又两个“老相识”,这可如何是好!

“刘琛,快请你世叔上船来喝口茶,黑咕隆冬的怎么说话?”船上那人蹬着脚喊着。

“对,对,对,刚才还念叨着呢,没想到世叔这么踮记我哥俩……真是我的好世叔……我的亲叔叔哎……”这胖子刘琛是又哭又叫的,真似孩子见了爹一般,大伙顿时傻了眼。

刘琛上来拉着他便往大船上走,嘴里那个亲热劲就别提了,上船后那瘦子也上来一把搂了,拉了他往船中去。一到亮处,两人围着他是又跳又笑,一阵发狂。刘聪发觉不太妙,这刘琛不是在胜火那里提起过吗?听得那瘦子笑道:“贤弟呐,真是我的好贤弟,刚才我俩正念着你呢!你来了可真是救了我俩了……猴儿,快去内舱把你六婶娘请出来……嘿,嘿,当然还有我的小侄媳……”胖得小山似的竟然叫他猴儿,刘琛开心地应着便跳也似的往后舱去了。

跟着出来两个十六、七岁的女子,打扮得花枝招展,一看便知是风尘女子。向刘聪行过礼,小座一下便回后头去了。刘聪轧出一点苗头,把脸一正道:“世侄……老实说,别打花腔,到底什么事?”那瘦子怎么称呼自己实在不清楚。瘦的媚笑道:“贤弟,你可帮帮世兄,今日实在手头不方便……你那新嫂子今晚又不能带回家。”刘聪正脸道:“我问刘琛,让胜先生代笔的书信是怎么回事?”两人跟着一阵大笑。

刘琛忽地打住,奇道:“世叔,您怎么这么瘦了,怪不得总觉得不对劲呢!”刘聪道:“世叔我已经结婚了……还以为你俩死外面不回来了呢!”瘦者拍手道:“高!高!这胜先生真是高……还说要写十年情书。那蒋陈氏这么快就到手了?哎,怪我们,怪我哥俩,去杨州三姑姑家住得太久,没赶上喝贤弟的喜酒……该打,该打!”说着在自己脸上轻轻地打了几下。刘聪看着这两纨绔是直摇头,一会是哥俩,一会又是叔侄,真是一对活宝。

“这可怎么好……我都把五十两银子都会清了!”刘琛说话时眼睛和那做叔叔的打着马虎眼,两人都二十岁左右,年龄最多相差一、两岁。

“我可问过胜火,你才……胜火现在在我铺子里做事呢。”刘聪没好气说道。

“这么说世叔你都知道了……你这个刘取,都是你的主意,这银子得记你账上!”刘琛突然对那瘦子发了火。

“这银子两个花的,怎能都记我头上……好贤弟,好贤弟。都是做哥哥的不好,这银子以后一定还上……今日再跟你挪点花花……实在,这个……”刘取搓着手尴尬说着。

“先理理前面的帐,你俩一共欠我多少了银子了……”看来这两个以前是自己新认识的狐朋狗友,也就是苏州城里另外一支皇室后裔,连刘安这个保镖都不清楚自己认识他们的事。

“不多,我这里六十五两……加上这个……我算自己的一半!四十七两我分了二十五两……一共九十两。”刘琛算着自己的欠帐,边还和刘取打来打去的。

“是我冒充了一次三思贤弟……不能这么算的……好,好,好……我一共八十二两。”刘取不乐意地算着欠帐。

“算了,这四十七两就算我送你们的吧……今日各借你们十两银子……这事以后别在跟任何人提起……就这么办!过几天请两位吃酒。现在我开始做大生意了,当然忘不了你俩,也得拉一把……介绍你们做一项大生意,不然你们可能也还不了这银子。”有钱便是老大,这对活宝做传销定是好手,不然这笔欠银一定打了水漂。

两人不住地应着,就差跪下来谢了,拿了银子急忙叫人去找客栈。送走这对活宝,陈明南的船才靠了过来,骂道:“刚才是谁家的船,这么吵的,害我们在暗处等了好久……三思,一定等急了吧?这么晚了,做这生意没法子……江南一带还好,可以用船载一程。”两条大船,盐不多,那二十多匹马倒是很热闹。一群人回到盐铺,胜火和刘安正陪着三个人喝着茶说着话,刘聪好奇地问道:“胜先生,他们是……”胜火站起来道:“三位,这便是我们少东家,肥皂就是他做出来的,还有那数字,也是前无古人……少东家,他们三位是苏州有名术士和工匠……还有一位据说是最好的,不巧病了,明日再请来见你。这都是夫人的意思,这么晚请了他们过来……”看他们害怕的样子,分明是抓来的,怪不得刘安一下子便没了踪影。

“噢,各位好,晚上一起吃开张酒吧!我们这个生意……这个,不用害怕!”刘聪见他仨不知所措的样子,还真不知刘安刚才是怎么对待他们的。

“不敢,不敢,少东家请自管忙……”一位文士模样的人行着礼说道,样子甚是恭敬。

陈静怡和梅香一起走出来,陈静怡威严地说道:“你们三位今后给我好好做事,谁敢不尽力,小心怎么死也不知道!现在应该知道我们是吃哪碗饭的。”简直似女煞星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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