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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017】夜探武技阁

为了防止衣裳再次被撑破,萧七咬咬牙,干脆把衣裳系在腰间,像个街头卖艺的流浪汗似的,匆匆离开了紫儿的房间,打扫房间的任务则交由萧天完成,由于这房间乃是紫儿的闺房,萧天巴不得能多呆上一时片刻,贼笑着欣然应承下来。

回到自己的住所,萧七出奇的发现小白和小黑竟然都不在,一个人在床上静坐了半天,吞息吐纳,疏通筋脉,确定真气汇聚丹田,不再流逝之后,这才欣喜地睁开眼睛,依照脑海里的记忆残片,开始在房间里温习功力尽失前所掌握的武技。

在餐桌前两米远的位置站定,萧七眼睛微眯,目不转睛地盯着餐桌上擎满凉茶的茶杯,深舒一口气,右手伸出,化拳为掌,在真气的摧持下,很快便在手心汇聚出淡淡的玄青色武气,萧七嘴角微勾随着真气的不断增加,原本散乱的武气迅速凝聚成一个一尺见方的圆盘,并且逐渐旋转起来,就像迎风而立的玄青色风车,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眨眼之间便形成一个不大不小的武之气漩。

武之气漩!

只有武师以上级别的高手才能凝聚出的真气漩涡,除了灵识感知力之外,是武者与武师的另一个重要分水岭。

“吸盘掌,我吸!”

小脸上洋溢着久违的笑容,萧七突然低喝一声,右掌猛地平齐推出,武之气漩骤然离手,向着两米外餐桌上的茶杯疾驰而去,眼看便要撞到茶杯时,茶杯轻轻震颤起来,萧七迅速收掌,武之气漩略微一滞,便夹带着茶杯一起向萧七飘飞过来,到了萧七面前两公尺处才缓慢下来,荡悠悠地悬浮在萧七眼前。

紧接着,萧七再次驱动真气,流光闪过,双掌手心莫名地出现两团红色的火焰,火苗扑闪不休,散发着阵阵热气。

“摧火掌,我烧!”

萧七伸手,把双掌擎在茶杯两侧,任凭火焰炙烤着冰冷的茶杯,片刻之后,原本橙黄色的火焰逐渐转化为淡青色,温度也提升了不少。

浮在半空的茶杯轻轻抖动起来,杯盖与杯身缓缓摩擦着,发出“炽炽”的声音,阵阵白雾从缝隙里流溢而出,茶杯里的水显然热了起来。

随着温度不断提升,白雾的浓度也逐渐增加,杯盖左摇右晃,随时有都翻腾落下的可能,接近滚烫的茶水也开始四溅出来,萧七满意一笑,收了摧火掌,朝前猛地一推,炙热的茶杯便轻飘飘地飞回了原来的位置。

几步走到餐桌前,萧七揭开杯盖,杯里的茶水还在翻腾着水花,探过头深吸了一下茶味,萧七忍不住感概道:“香,真他娘的香呀,拿真气烧开的清茶,果然非同凡响。”

筋脉重整后,这是萧七首次动用真气,结果相当满意,又迫不及待地尝试了另外几种武技后,萧七发现眼下拥有武师实力的他,身体里好像蕴藏着取之不竭的真气,所有武技摧持起来都得心应手,丝毫不觉得疲惫。

心情大好之下,萧七忙不跌地把以前修习过的武技从头到尾全部施展了一遍,房间里真气纵横,器皿交错,本就残缺不全的设施被萧七闹腾得七零八落,捉襟见肘再将烈兽拳灌输着真气演练了一遍,萧七额头已经沁出盈盈细汗,接近掏空的身体终于疲累下来,一头栽倒在床上昏昏睡去。

“臭流氓,快些起来,若汐姐姐有急事找你商量!”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萧七冥冥之中只觉浑身一凉,耳边传来小白焦急的声音。

睁开眼,看着小白火热的目光和小黑冰冷的眸子,萧七躺在床上伸了个懒腰,一阵清风吹来,感觉到丝丝凉意。

不妙的感觉涌上心头,萧七腾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低头一看,此刻的他浑身上下竟然一丝未挂,像是个摆放在窗前供人观赏的花瓶,光洁的肌肤反射着昏黄的烛光。

万幸的是,由于萧七练功耗费了大量的真气和体力,药水被强烈消化利用,眼下的身形虽然依旧稍显胖拙,比起刚回来时,却不知瘦了多少圈。

此刻,天色已暗了下来。

“谁脱了我的衣服?”萧七脸上瞬间挣满羞愤的潮红,迅速钻进锦被里,抬头,看见了被小白踏在脚下的灰色衣衫。

“哼,该死的臭流氓,平日里占惯了人家的便宜,现在本小姐占你点小便宜又有何不可?再说了,你一个大男人家家的,害个什么羞,恁的虚伪作做,本小姐看了你的身子,污了我的眼睛,应该是我吃亏才对。”小白瞪着萧七,有些蛮不讲理地高傲道。

“你,你卑鄙!”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面对小白的霸道,萧七有些手足无措。

“好了,别再躲在被窝里装清纯了,若汐姐姐有事找你帮忙,快些起床跟我去武技阁。”小白有些不耐烦地道。

“仙狐姐姐?”

萧七疑惑地看着小白,精明道:“白猪妹妹,你休想骗我,仙狐姐姐在我身体里,有什么事也是我第一个知道,怎么轮得到你来通知我?再说了,武技阁乃萧家重地,有高人守护,不是现在的你我能进得去的。”

“什么叫做心有灵犀,懂不?”

小白鄙视地望着萧七,解释道:“人类之间存在心灵感应,我们兽类也是一样,况且本小姐与若汐姐姐亲如姐妹,同等的漂亮,同等的优秀,心有灵犀也是理所当然。”

“呕”

野猪也漂亮?优秀?萧七鸡皮疙瘩起了满身,作呕吐状。

“你哼!”

小白重重地哼了一声,气得直跺脚,恼怒道:“若汐姐姐为了救你,灵力大损,眼下正在闭关修炼,她现在急需一门称作‘聚魂灵’的武技,若汐姐姐说,你们萧家的武技阁中便有项武技的武卷,方才我和小黑已经去察探过了。”

“结果呢?”这些话萧七倒是相信,九尾仙狐虽然道法通天,但她毕竟没有真身,仅凭一个灵识替他滋润筋脉,灵力大损也在情理之中。

小白瞪他一眼,哼哼两声没有说话,小黑摇头叹息道:“武技阁里有个神秘的老头儿,生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我和小白不是他的对手,所以,失败了。”

“老头儿?”

萧七微愕,武技阁虽然是萧家重地,但他几年前也曾进过几次,武技阁共分五层,分别存放着等级不同的武技卷宗,越是往上,武技越是高超,但是在萧七的印象里,武技阁里虽然甬道盘错,处处机关,却从不曾见到过小黑口中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老头儿,倒是门口有个负责打扫庭院的老僧,形容邋遢,很少言语,萧家子弟都亲切地称他扫地老僧,除了扫地的功夫一流之外,萧七再没见扫地老僧施展过其他本领。

小白瞧着小黑埋怨道:“若不是你拖我后腿,了行踪,本小姐也不会如此轻易便被那妖怪给扫地出门,都怨你!”

小黑低头无语,落寞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自责的自卑。

萧七一边穿着衣裳,一边开解道:“小黑不必自责,那妖怪兴许我认识,我现在就陪你们再去一趟便是了。”

小黑展颜,小白却撅嘴道:“臭流氓,你道自己比本小姐的能耐还要大么?凭你的胆量,本小姐敢拿声誉担保,你只需见那妖怪一眼,指定要昏厥过去。”

“声誉?”

萧七更衣完毕,邪魅地看向小白,打趣道:“白猪妹妹,不如你拿贞洁来作担保如何?只要你敢,我保证将‘聚魂灵’的卷宗拿回来。”

说完,不等小白发飙,萧七一阵风似的窜出了房间。

“臭流氓,本小姐一定要杀了你!”远远的,身后传来小白爆怒的声音。

武技阁与萧氏祠堂相临,位于萧家宅院的最北面,后面是萧家列祖列宗的坟地,每值深夜便阴气森森,冷风割面,不时有野兽毒虫啼鸣,听起来鬼气炯炯,极为恐怖,所以,这里被称作萧氏一族的禁区,倘若没有族长的允诺和陪同,很少有人胆敢私自潜入。

冷月归隐,群星隐匿,这个夜晚,显得有些非比寻常。

虽然天黑,但是通往武技阁的路萧七十分熟悉,所以走起来轻车熟路,拐过无数弯道,越过十几座宅院之后,萧七已经远远地望见了武技阁的模样。

夜色里,足足有五层高的武技阁完全沉浸在漫无边际的黑暗里,借着身后的灯光,只能看到一个隐约的轮廓,武技阁内没有丝毫的光线,白色的窗纸略显破旧,在冷风吹扯下发出“炽炽”的声音。

小白和小黑跟在萧七身后,只往武技阁方向望了一眼,小白便满脸惧意地说道:“刚才我和小黑还未走到门口,四周便突然传出一阵怪叫,听起来是杀猪的声音,你知道,我和小黑最害怕这个的。”

小白依偎在萧七腿边,萧七能感觉到小白说这话时身上明显的颤抖。

小黑也道:“开始我们还以为是幻觉,但是当我们壮着胆子走到门前,竟然发现武技阁的门是敞开的。”

“然后呢?”闻言,萧七心里也莫名一颤,武技阁乃萧家重地,断然没有无人把守的可能。

小白接着道:“若是依着我的意思,萧家禁地夜不闭户,里面肯定有诈,我本想从窗台上悄声溜进去,可小黑非要冒冲什么正人君子,说什么君子不溜墙盗窗,而且自顾自地推开了武技阁的正门,然后”

“然后怎么?”萧七拍拍小白的肩膀,发现她突然僵直了身子,莹亮的眸子在夜色里冷冷凝固。

小黑低头道:“然后我们看见房间的正中央坐着一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怪物,身上明明披着袈裟,头发却又长又乱,脸是蓝色的,眼是红色的,张着狮子一样的嘴巴,露着猎豹一样的牙齿,我和小白只看一眼就吓得浑身发抖,若不是我们跑得够快,只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身披袈裟,蓬头垢面,蓝色的脸,红色的眼,狮子的嘴,猎豹的牙这样的器官组合在一起,究竟该怎么样一幅画呢?”萧七眉头紧蹙,静静地遐想着。

“臭流氓,你不必再想了。”小白突然蹭了萧七一下,声音打颤地说道。

萧七疑惑地望着小白,问道:“这是为何?”

小白朝前呶了呶嘴,苦道:“那怪物好像发现我们了,正朝我们走了过来”

闻言,萧七心底猛地一颤,豁然回头

金色袈裟,赤目獠牙,蓬头垢额,手持一柄破损的扫把此刻,小白和小黑口中的妖怪突然出现在武技阁门前,目光对着萧七所在的方位,正缓缓行了过来最让萧七感到不可思议的是,那妖怪的速度不急不缓,但是脚盘却纹丝未动,近乎阴魂一般漂浮了过来。

“你是何人,休要在这里装神弄鬼!”萧七拳头紧握,淡淡的青色武气缓缓汇聚在拳头周围,但是由于紧张,萧七的手心已经沁满了汗液。

“你就是七儿吧?”不理睬萧七的问话,妖怪停在萧七身前两米处,开口问道。

“你认识我?”萧七微愕,眯起的眼睛紧紧盯着妖怪说话时一动未动的嘴唇。

“倘若我猜得不错,你也是来取‘聚魂灵’的卷宗吧!”妖怪依旧不理会萧七的疑惑,径自说道。

萧七瞳眸紧缩,咬牙道:“‘聚魂灵’的卷宗,我今晚必须拿走。”

“呵呵呵不愧是萧家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小小年纪便有此气魄,好,很好!”话到此处,妖怪突然伸手放在头顶,用力一拉,蓬乱的头发连着骇人的赤目獠牙一起被他撕扯下来,原来竟是一顶模样怪异的头套这老僧头无须发,肩盘微佝,脸上布满了深深的褶皱,但是一双略带笑意的眸子却是精光焕发,神采奕奕:“你可还认得我?”

“扫地老僧?”萧七下意识地喊道。

淡淡一笑,扫地老僧叹息道:“我在此处等了你近二十年了。”

“等我?”从来到武技阁的那一刻开始,萧七心里便充满了惊愕,到了现在,已经有些近乎麻木的感觉了。

轻轻点了点头,扫地老僧回头看向身后的武技阁,怅然道:“兴许你还不知道,萧家这武技阁其实全都是为你一人准备。”

“什么?”萧七震惊,身上的武气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五脏六肺间的波涛汹涌。

“‘聚魂灵’的卷宗放在三楼左侧第32号柜子里面,我已经替你打开了柜门,能否躲过武技阁内的机关,便要看你的造化了”说完,扫地老僧掂起扫把不急不缓地转身离开,等到身影消失在漫无边际的暗夜,却又传来一阵清朗的声音:“等你拥有了武皇的实力,破解了灵魂的封印,自然能够记起我是谁”

“哎,你不要走啊,我还有许多事情要问你呢”萧七大喊,扫地老僧的身影却早已消失不见。

“呼”

旁边,小白和小黑同时舒了口气,紧张的心情也逐渐平复下来。

萧七瞥了一眼依偎在腿边的小白,邪魅笑道:“白猪妹妹,你说的话可还算数?”

小白微愣道:“什么话?”

“拿你的贞洁赌我拿不到‘聚魂灵’呀,呵呵,现在看来,白猪妹妹八成要把贞洁输给我了。”萧七撇了撇嘴,调笑道。

“你,你流氓!”小白怒斥了萧七一眼,羞愤地朝着武技阁跑了过去,小黑叹息一声,也随后跟上。

萧七志得意满,正要去取“聚魂灵”,身边突然传来一阵浓郁的尿臊味,低头一看,不知是小白还是小黑,方才惊惧之下竟然尿了一地,萧七抬头,朝着小白和小黑追了过去,边追边喊道:“你们两个给我说清楚,是谁随地大小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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