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天,苏丽怡本想独自出门去西县区卖叶子黏贴画。红儿,蓝儿一脸期翼地要求去带他们出去。
红儿扯着苏丽怡衣角不放:"怡姐,你就带我们去吧。"听怡姐说东县区可热闹啊,有大江,有渡船,有小舟,有各种各样的商铺,很有趣。娘亲在世的时候,也没带她去过呢。
红儿长长的睫毛,乌黑的眼睛,小嘴巴扁成一个鸭嘴型,说不出的孩子气与可爱,苏丽怡有那么一刻都想答应了。一番度量之下,她还是坚决地摇摇头:”你和蓝儿太小了,走不动的时候,我怎么背你们回去了。这么远的路,累死我啊。“
红儿狡黠的眼睛转了转:”怡姐,我们这附件有牛车,我们可以搭牛车去哦。“不管了,先哄怡姐带她们出门,牛车太贵了,她可不想坐。蓝儿走不到的话,到时候和怡姐一人轮流背一下,就把蓝儿背回来。
苏丽怡听到此,眼睛亮了亮,敢情还有牛车?早知道有牛车,她就不会自己走路去,一趟回去,那腿可是酸痛酸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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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黄牛,缓缓慢慢地拉着木推车。带着笠草帽的老汉在前面慢悠地赶着黄牛,后面坐着几个汉子与妇人还有两个小孩。蓝儿在摇摇晃晃的牛车中,早已经在苏丽怡怀里睡着了。红儿一脸气鼓鼓的。苏丽怡轻轻捏着红儿的脸蛋道:“不要生气了,就靠你和蓝儿两条腿,走到什么时候啊?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更何况我们今天是来挣钱呢,可不能这么小家子气的,你看这江面多美啊。”苏丽怡指了指逐渐走进视野的江面。
红儿顺着苏丽怡的手指往远处一望,她看得眼珠子不眨。
艳阳初升,淡蓝色的江面在微风的轻拂下,波光粼粼,金光跳跃。江面上飘荡着一叶叶小舟。小舟上头戴笠草帽的渔翁在撒网打鱼。几艘轮船在江上行驶,靠近码头有在装卸货物得汉子,来往的渡客,商人络绎不绝。
而靠近码头的市集,人来人往,热闹嚷嚷。
苏丽怡给了三文钱,三人便下车。蓝儿揉着惺忪的睡眼,看到各色各样,五花八门的东西,晃花了眼,扯着苏丽怡要去拿看看。苏丽怡一把抱起蓝儿道:“蓝儿,别急。我们先去卖叶子画,再逛也不迟。”
苏丽怡把红儿,蓝儿放在离宝书斋视线不远处的汤面摊位处,给他们一人叫了一碗汤面。她走进书斋,袁书恒不在,只看见板凳小童在。
苏丽怡拿着画踏进宝书斋:“板凳,你家姐夫在吗?”板凳瞪了她一眼:“不在。‘片刻他又道:“你等一下,我叫个人叫他过来吧。”上次就是因为她,他被姐夫刷了一顿,还扣了钱。这次,有机会了,正好姐夫不在。
板凳唤来一个在附近玩耍的小孩,凑在他耳边,叽里呱啦地说了一番,小孩便快走离开。
板凳又转过身,脸上堆起笑容道:“这位姑娘,你稍等一下,姐夫刚好出去一趟,你是来卖画吧,这个卖画不好估价,我可做不了主。”
苏丽怡虽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但是她仍旧颔首点点头道:“没事,你忙吧。”说着,她把视线调整到东县区远处的大街上。
好一会儿,苏丽怡发现一个身穿紫色紧身袍袍袖上衣,下罩翠绿烟纱散花裙的女子缓缓走来。女子的容貌明明是中上之姿,一看就是身处优越的环境中。但是那扭成一团的眉毛,紧绷的嘴唇,生生破坏了这一份美,给人一种娇横的感觉。
就在苏丽怡的叹息中,紫袍女子已经走近了苏丽怡,眼睛锐利地盯着她,视线由自上而以下打量她一番:“原来是你。”苏丽怡内心打了个冷颤,仿佛有种被毒蛇盯住的感觉,浑身说不出的阴冷。
紫袍女子一个莲步,走到宝书斋的柜台后面的椅子上坐好,红唇轻启道:“板凳,上茶。”板凳端来了一杯茶,放在紫袍女子面前,紫袍女子慢慢地轻抿着茶,仿若苏丽怡不存在。
苏丽怡内心打了一个好几个问号?这是闹哪样,这画面怎么就像大房审小妾的样子,难道她是袁夫人?苏丽怡疑惑:“请问,袁夫人,这是什么意思?”
袁夫人“彭”的一声放下茶杯,阴深道:“怎么,现在就受不了?你折腾这么多,不就是想嫁入袁家吗?我告诉你,袁家的门不是那么容易进的。”袁夫人如毒蛇般的眼神盯着苏丽怡,恨不得噬其血肉,想起十几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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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自那次去新源城进货回来后,一直自喃自语又是是欣赏,又是叹息。还隐晦地说了想纳妾的事。她问了板凳事情经过,气得她大吵一番,把东西摔个稀巴烂。谁知相公只是冷漠道:“不可理喻。”便拂袖离开,之后便一直睡书房。她哭着回娘家,娘亲劝道:“袁书恒,现在已经是秀才了,将来也就是官老爷,她要纳妾,你拦也拦不住。不如遂他意。免得夫妻感情生分,好歹你也是嫡妻。”
她虽有不甘,可是阻止不了郎心外向啊。今天看苏丽怡浑身衣着破旧,身材干瘪,不过是个粗野丫头,先随相公愿,娶回来后,便慢慢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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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丽怡听了又好笑又好气,质问道:“袁夫人,此话何解,我折腾了什么?我不过是卖了两幅叶子画给袁公子而已。‘
袁夫人骤然站起,从柜台下抽出两幅叶子画,冷声道:“谁不知道你是借着卖画暗送秋波,你说的是这堆破烂值600文钱吗?”接着她又拿了几副叶子画出来,指道:“这几副才叫画,每一幅才200文钱。你说你安了什么心?借着卖叶子画来勾三搭四,不知检点。”
苏丽怡凑近一看,袁夫人首先拿出来的正是自己第一次卖给袁书恒的画,而她后来拿出的应该是跟风的客人所作。想不到古人的模仿能力这么强,不过几天就已经模仿制作出来。而无论从意境,画风,后面的叶子黏贴画更属上乘,自己的和它们一比,犹如小孩子涂鸦,很粗糙,毫无意境可言。也对,她不过是剽窃二十一世纪的名画,能有多少创意,第一次卖给怡红院和彩衣阁的已经耗尽了心血。后来制作的更无创意,画风可言,怎么可以与自小以琴棋书画为陶冶性情的古人相比呢?
袁书恒当时肯高价卖她的画,只怕多少有娶她纳妾之心,怪不得人家夫人那么生气了。
苏丽怡想明白后,一把从钱袋里拿出六百文钱放柜台上道:“袁夫人多虑了,这个皆是袁公子的一厢情愿。丽怡虽出身市井,但是也懂得礼仪廉耻。我不喜欢也不会跟别人分享同一个丈夫。”说着她转身离开。
袁夫人惊愕,如同一个拳头打在棉花上,有种有火无处撒的感觉。她不是该哭着,喊着求自己让她进门的吗?
板凳茫然。
片刻,袁夫人走在门口,扯着苏丽怡的衣道,带着不可置信的语气问:“姑娘请留步,这么说,姑娘再也不会来宝书斋了?”
袁夫人弯弯的眉毛,姣好的面容带着一脸的希翼望着苏丽怡。
苏丽怡淡笑道:“丽怡无意做别人小三,哪怕被小三。送袁夫人一句话,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饭黏子,红的却是心口上一颗朱砂痣。”
袁夫人轻喃一番,原本姣好的面容又扭曲起来,尖声道:"姑娘这是讽刺我吗?"
苏丽怡握了握袁夫人的手道:"不,我是说,女人的美,从来蕴涵着千个面目。袁夫人为什么不同时做一个红玫瑰与白玫瑰。"
袁夫人似有所悟道:“红玫瑰,白玫瑰,你是说我该温柔一点。”
苏丽怡不语,长长的睫毛,月芽儿眼睛,白皙的面容,在阳光下烂然一笑,整个人变得柔和起来。她摆摆手,转身离开。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她不是前世那种被人说几句就头脑发热,生气得硬是当人家小三的人。也不是那种,明明人家老婆不喜欢还要凑前去,美其名我只是把人家当朋友的人。
袁夫人望着苏丽怡的背影头一次有一种对女人欣赏的感觉。她有一霎间想与她结交朋友的冲动,但是想起相公,苏丽怡太有诱,惑力了,她有诱,惑力在于,那一翻话,分明是熟晓男人心理的。只要她肯离宝书斋,离相公远远便可。
不是每一个美丽邂逅都得有一个结果,很多时候也会无疾而终。纵然苏丽怡对袁书恒有几分欣赏,袁书恒对苏丽怡有几份动心,错在袁术恒动了不该动的思想。苏丽怡此后偶然也会想起那个文质彬彬又俊逸的男子,不禁觉得一阵惋惜。
作者题外话:求收藏,求留言,求推荐。这书的类型虽然穿越,但是也有点偏向人生感悟的类型。请各位随着苏丽怡一起红尘炼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