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悦想到宇帝,夜沢现在所承受的这些只是先皇犯下的错误,不应由宇帝承担啊。便说:“冤冤相报何时了,你可不可以放下仇恨,不要伤害宇帝,也不要伤害你自己啊,你爹娘也不希望你这样子啊。”
男子听罢知道她仍是放不下宇帝,便冷笑着退了两步,自嘲般说:“在父母死的那天我也跟着死了,现在的我是夜沢,夜沢!一个只为复仇而活的人。放过他,凭什么啊!”
“那你,能不能放过明月,毕竟她是无辜的,这一切都怪我。”秦悦恳求道,一双美目满是不忍和内疚。
夜沢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子,心里冷笑了一声,这个女人会为宇帝着想,会为一个丫鬟着想,却独独不会为他着想,可自己还是像是着了魔的迷恋着她,夜沢有时候想想都想骂自己作贱,明明她喜欢的人不是自己,可还是想要把那人留在自己的身边,盼望着有一天她能喜欢上自己。
夜沢叹了口气,收回了心中的思绪,说:“那也得看她愿不愿意合作,只要她肯乖乖的供出宇帝的暗影,我倒是可以考虑放她一马,让她继续待在你的身边。”
暗影,明其意就是隐藏在暗中的武装力量,专门负责训练暗中保护皇上的人,负责替皇上做一些不能明着做的事情,比如暗杀某些人,比如潜伏在皇上怀疑的人身边,例如明月。
说来也是奇怪,竟是没有人知道这支队伍的人数,也没有人知道这支队伍的成员,更没有人知道这支队伍隐藏在在哪。也许是身边的一个丫鬟,也许是皇宫贵族的千金贵妇,也许是酒肆的一个小斯,也许是朝中的某位大臣,这些人都有可能是暗影的一个成员。
包括暗影的首领,包括当今皇上,都只是知道一部分的暗影成员。暗影成员之间是相互独立的,就算是父子、夫妻等同是暗影,也不会知道对方的身份,暗影的成员只知道自己的直属上司。可以说,至今没有一个人能完全的知道暗影的全部。
只有皇上和大首领才能集满十二分首领,当集满十二名分首领时,才可集满暗影全部人员,可这是何其的难啊。
若一旦韩家皇上出了事情,不用首领或皇帝集合,暗影将以自己的方式誓死效忠,生生不息,至死方休。
总的来说,暗影就是专门为皇上服务的暗中部队。
这支队伍,才是夜沢当前最大的隐患,这就是他不能杀了宇帝而取而代之的原因,只因这支队伍只为天朝韩家皇帝服务,若韩家皇帝死了,这支队伍就会不顾一切代价的为韩家皇帝报仇,直到队伍的最后一个人也死去。
就算夜沢能防得住千军万马,他也防不住这队神秘的暗影部队啊。这也就是所谓的明枪易挡,暗箭难防。
夜沢走后,空荡荡的房间只剩秦悦一人,许是折腾一夜也是累了,女子便躺在夜沢的床上睡着了,被褥里有夜沢特有的清爽味道,倒是挺让人安心。
半夜,夜沢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看见床上睡着一个女子,女子是和衣而睡,想来只是想小憩一会儿,没想到睡着了。乌黑浓密的头发铺满了床头,红润的小嘴微微的张着。男子见此,嘴角不经意间露出了一丝微笑,连他自己都没发觉,此刻他的眼睛,是多么的温柔。想到自己却总是伤害了她,心里不禁愧疚不已,那晚的事,不仅是她会恨,他自己也恨自己。默默的帮她把被子盖好,脚步放轻的走出外间的小榻,一夜无眠。
想起那天手下来人禀报她逃跑的时候,他是多么的着急,想来肯定是与床边的墙上的孔有关,只是她们两个丫头是怎么做到的,他却是不明其中的原理。摔瓷器不过是个掩人耳目的弥彰,然后借他的手支开丽娘让她们得以逃跑。这丫头,倒是有几分聪明过人之处,只是啊,她不知道外面还有个巫族对她虎视眈眈,还好他能及时赶到,不然这丫头指不定吃什么亏呢。
次日,秦悦醒来时候小小的惊讶了一下,没想到自己竟然睡了一天一夜,想来是这两天也是累的很,才会不知不觉睡了那么久,也不知道明月醒了没有,身体怎么样了。
起了床,秦悦整理好了衣服,便小心的把被子折叠好,夜沢特有的清爽气息若有若无的传到秦悦的鼻子里,像爪子般,轻挠着秦悦的心。
做完这些,刚好有人端着食盒进来,秦悦定睛一看,原来是丽娘,后面有一个端着水的丫鬟,是一个生面孔。丽娘对着秦悦微微一笑,把食盒放在桌上,便接过丫鬟手中的水,却看见房间内并没有梳妆台,只好尴尬的站着。秦悦对着丽娘笑了一下,指着圆桌子边,说:“就在这里吧。”
丽娘对着秦悦笑了一下,便把水盘放在旁边的小凳子上,伺候秦悦洗漱、梳妆。丽娘本想替秦悦梳一个妇女的头髻,却被秦悦止住了,让丽娘梳了一个简单的少女头型。虽然她们都以为自己是夜沢的女人,秦悦却是不愿意梳那种复杂的妇女头型,或许,在她心里,是不希望有一天宇公子看到她已绾了发。
只想做你心目中的那一个,如初见的那个小女子。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夜雨霖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儿,比翼连枝当日愿。
---纳兰性德《木兰花令·拟古决绝词柬友》
公子依然是我心目中的那位白马男子,我却不再是公子心目中的那位洁白的女子了。秦悦轻轻的叹息了一声,身后的丽娘犀利的眼睛眯了眯,又很快的恢复平静,似乎什么事情都没发生那样。
梳洗完毕后,秦悦吃了一些丽娘送来的早餐,其中有一道琼脂白露糕,秦悦心中默默的叹了一声,这只是她当初的借机支开丽娘的一个借口,她知道,夜沢也知道,丽娘肯定也是知道了的,此刻却出现在她的餐桌上,秦悦苦笑了一声,夹起了一块尝了一口,味道果真如灵儿做的一般好,又歉意的看了丽娘一眼,丽娘只是对着秦悦笑了一下,似乎不知道这道糕点只是秦悦当初想支开她的借口。
收拾餐具的时候,秦悦轻声的问了丽娘有关明月的情况。丽娘只是客气而疏远的说:“小姐对下人果真是情深,只是我也不知道明月的情况。”
秦悦知道,丽娘是夜沢的人,对她也只是执行命令而已,便不再多问,让她带个话个夜沢,说要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