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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锦衣东厂、双雄齐至

林玄机听后又惊又疑,由于脖子上拷着枷锁,只能将头稍微一歪,瞧了一眼身旁这如“大力士”般威猛雄壮的光头大汉铁狮虎,却见他突然冲自己使了个眼色,然后面色便是一正,清了清嗓子,高声呼道:“禀知县大人,嫌犯林玄机带到!”

没有回音。

县衙大堂此刻竟是空无一人,林玄机见状也是倍感诧异,于是抬头环顾了一眼老爹的“工作地点”,发现和电视剧中的官府衙门并无太大的差别,大堂正上方挂着一面醒目的“明镜高悬”金字匾额,一张三尺案桌置于前,桌上置文房四宝,惊堂木,林玄机只抬着头瞅了半晌,便忽觉脖子发麻,胸闷气短,于是便赶紧垂下头来。

“这枷锁,怎的如此沉重?”

林玄机看了看自己脖子上的木制枷锁,又想起那些古装影视剧中,犯人们脖子上所戴的枷锁,看上去似乎很轻的样子,但当下亲身体验了一把,却是叫苦不迭,电视剧果然都是骗人的,这木制枷锁仅戴了半晌,便已是觉得脊背发酸,头昏脑涨,实在是难堪至极。

“禀知县大人,嫌犯已经带到,请您开堂审案!”

铁狮虎又扯着嗓门高喊一句,话音刚落,便听大堂案阁后门处有一阵脚步声传来,紧接着便看到长着一对八角胡的林三元,带着一脸阿谀谄媚的笑容,半弓着腰,头顶上的乌纱帽都似快要掉落下来,一步一步引门而入,而在其身后,又缓缓走出两个人。

而在这两人出现在大堂之后,便见捕头铁狮虎脸色一变,腰板立马挺直,接着猛地单膝跪地,宏声喊道:“卑职历城捕头铁狮虎,见过纪大人,见过曹督主!”

纪大人?曹督主?

林玄机一怔,依然站在那里,还未回过神来之际,便只听“啪”的一声嘹亮脆响,却见自己的知县老爹林三元怒目圆睁,抓起案桌上的惊堂木便是狠狠一拍,怒斥道:“大胆刁民林玄机!见了纪大人和曹督主还不快快跪下?”

“扑通!”

瞬时,只听一声闷响,林玄机只觉得自己的腿腘处突然被人狠狠踹了一脚,瞬时只觉一股麻痛袭遍全身,惨呼一声便双膝跪倒在地。

“得罪了,少爷!”

耳边传来铁狮虎略带歉意的声音,林玄机却是疼的牙齿打战,倒吸一口凉气,被一名身高两米的壮汉,毫无防备的在腿腘处踹一脚,后果可想而知。

“少爷,穿红袍的便是锦衣卫指挥使纪纲纪大人,披黑袍的乃是东缉事厂厂督曹化云曹督主,您可要记清楚了!”耳边突然又传来听铁狮虎的轻声耳语。

锦衣卫指挥使?东缉事厂厂督?

林玄机一脸惊愕,对于这两个在六百年后荧屏之上如雷贯耳的称谓,真是“久仰大名”了!

“不过,这次却不是演员扮的,而是历史上真实存在的大人物啊!”林玄机暗叹一声,知道锦衣卫和东厂在明朝都是非常牛逼的朝廷部门,而且还和皇帝的关系不是一般的“好”,谁若是不幸得罪了这两尊“大神”,下场不是五马分尸就是千刀凌迟,想到这里,林玄机不由一个激灵,按耐不住心中好奇,便偷偷瞄了一眼。

此时只见那两人已经各自坐到了大堂左右的两案旁,而知县林三元虽然是端坐在正案前,但此即却是一头冷汗,看上去明显有些惶恐不安、正襟危坐的紧张模样,就连嘴巴上的八角胡也是不住的来回发颤,显得非常滑稽。

“这就是传说中的锦衣卫吗?”

林玄机先是瞄了一眼左案前的那名身披大红蟒袍的男子,见其年约三十左右,身材修长,身着白绸箭袖,头戴束发白玉冠,眉宇之间隐隐带有一丝肃杀之意,让人一望便心生寒意,畏而惧之!

而此人,便正是号称当朝天子,明成祖朱棣眼前的第一红人,声名显赫的锦衣卫指挥使,纪纲!

眼珠一转,林玄机又瞅了瞅右案前的曹督主,不过仅看其面容竟是瞧不出其真实年龄来,眼见这曹督主竟是有些阴阳怪气的模样,一袭墨黑绸袍,一头半青半白的长发,拇指之上戴有一枚价值连城的黑玉扳指,他的皮肤很白,白的近乎病态,再加上其像是涂了胭脂般红润嘴唇,更是显得妖异之极。

只不过这面容妖异的曹督主,却是一名货真价实的太监,也是坊间传闻心狠手辣,同样深得朱棣信任,权倾朝野的东厂督主,曹化云!

瞅完这两尊大人物,林玄机忽然心头一跳,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一位是锦衣卫指挥使,另一位是东厂督主,而这两位几乎站在大明朝“食物链”顶端的人物,当朝九五之尊的绝对心腹,却为何突然齐驾历城这样不起眼的小县城?

一股毛骨悚然的情绪突然袭遍全身,林玄机心里不由悲呼:“我的妈呀!这两尊大神不会是为我而来的吧?究竟什么大案才能让得锦衣卫加东厂齐齐出动?这以前的林少爷是把天给捅破了吗?

造反?

不可能,不过区区一个县太爷之子,怎么会造反,拿什么造反?

得罪了皇帝?

更不可能,天子久居京师紫禁城,怎么会和一介草民有所间隙?更何况要杀一个知县少爷如同踩死一只蚂蚁,又何须出动这么大的阵势?

林玄机虽然历史学的不好,但通过小说和影视剧也是有所了解,知道锦衣卫和东厂被人们称为“一厂一卫”,俗称厂卫,是属于只听命与皇帝一人,权力非常大,非常神秘的特务机构。

然而林玄机目前却还不知道,其实在永乐时期,锦衣卫和东厂虽然同属一个鼻孔出气,皆是为皇帝卖命,但终归一山不容二虎,也是一直明争暗斗,腥风血雨。

自明成祖朱棣靖难成功,登上皇位之后,为了执行某些只能暗处进行的重要任务,赐予了一厂一卫近乎通天的权利,执掌各种生杀大权,文武百官闻之无不胆颤,若是谁不幸接到了象征锦衣卫的“血贴”,或者代表东厂的“黑箭”,就无疑等于收到了阎王的邀请函,基本十死无生,遂有江湖中人编有一首四句短诗,更是将其恐怖展现的淋漓尽致!

“锦衣血贴,鬼神不接。”

“东厂黑箭,阎王亲现!”

这是何等的势力,何等的霸道!

“纪大人、曹督主,此人便是‘玉兰香’一案中的嫌犯林玄机,您二位看该怎么审?下官定当谨遵指示!”身为一名正七品的小小县太爷,林三元此刻可谓是连放个屁都要闷回肚子里,面前的两人可是真正的通天级人物啊,一百个自己都惹不起,当下小心翼翼的分别向纪纲与曹化云两人弯了一下腰以示恭敬,低着头等待指示。

“林玄机?.....”却见左案旁的锦衣卫指挥使纪纲,此刻正细品着手中的极品“铁观音”,头也不抬的道:“林知县,这名嫌犯好像是你的亲生儿子吧?”

林三元听后顿时脸色大变,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立即跪伏在地,颤道:“禀大人,此人的确是下官不孝犬子,但王法明律为天,下官万万不敢徇私枉法,还请大人明察!”

“林知县不必如此慌张,你的底细本督早就查过,还算是一个廉洁奉公的好官!”东厂督主曹化云突然的一句话,听在林三元心里顿时如蒙大赦,连忙叩头谢恩。

曹化云低着头,右手轻轻转动着手上的扳指,左手突然捏着兰花指冲林三元一点,尖声道:“玉兰香一案既然发生在历城,那就不归本督和纪大人该管的了,林知县你起来自己看着审吧!”

“下官领命!多谢曹督主,多谢纪大人!”

林三元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深吸一口气,用袖子擦了擦两颊的冷汗,这才回到案前,一拍板,盯着林玄机喝道:“刁民林玄机,本官问你,济南府醉天楼舞妓玉兰香,可是遭你毒手?快快从实招来,免受刑具之苦!”

听林三元这么一喝,林玄机登时心头一颤,脑袋有些发懵,自己穿越到这里还不到一天,哪能知道玉兰香是谁?当然更是不知她是怎么死的,一时支支吾吾的不知该如何回答,情急之下,忽听身旁的捕头铁狮虎又传来悄悄话道:“少爷,不管老爷问你什么,你只管否认便是!”

林玄机听后一愣,见这叫铁狮虎的大汉叫自己少爷,又称林三元老爷,应该是与林家关系不浅,但当下也来不及多想,脱口便悲呼道:“回大人,草民冤枉啊,草民平常连一只蚂蚁都不敢踩死,又怎么能做这种可以砍头的杀人大案来?”

“休要狡辩!”林三元面上虽冷,但眼眸中却有喜色闪过,又喝道:“那为何玉兰香会死在你身边?而你却又为何安全无恙?这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林玄机还不知玉兰香一案始末,当下只得胡编乱造道:“回大人,草民醒来以后就是那样了,至于这期间发生了什么,草民真的一无所知!”

林三元听后却是长呼一口气,瞅了一眼两旁似乎完全心不在焉的纪濂与曹化云,随即转过头来盯着林玄机,喝道:“本官虽无你杀人的直接证据,但你却也没有证明自己没有杀人的信物,铁捕头!先把这名嫌犯收监,来日再审!”

林玄机一听顿时脸色一僵,收监?不就是给关进监狱里吗!当即正欲反驳,却被铁狮虎直接提着脖子上的枷锁,便匆忙出了县衙大堂。

“我说这位......铁大哥,能不能放我下来......我快喘不上气来了!”林玄机被铁狮虎单手提在半空,嘞的脸色通红,两眼翻白。

“啊?呃,对不住了,少爷!”铁狮虎见状顿时大嘴一咧,赶紧将林玄机放下来,摸了摸自己的光头,讪讪的笑道:“平日里提着其他犯人习惯了,突然忘记收力了,少爷您...不碍事吧?”

“咳、咳......”

林玄机弯着腰,干咳了好几声,面色才有所好转,此即抬头回望了一眼衙门大堂处,狐疑的问道:“铁大哥,我爹应该不是真的要把我关进大牢,是吧?”

铁狮虎听后一怔,随即表情古怪的拍了拍林玄机的肩膀,却让他顿时一个趔趄,哀叹一声,道:“少爷,很不幸,这次是真的!”

“这次......是真的?”林玄机身体一僵,瞬间呆若木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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