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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他是个吸血鬼?

季玉这才回过神来,见他像是已经处在失控的边缘,心惊肉跳,一面四处找有没有凉水什么的,一面焦急地问:“你需要什么?在这里要找到什么东西!?”

九月捏紧的拳发出了“咯咯”的声音,肌肉绷得铁紧,丢下季玉就向其他房间奔去。

季玉躲在一边,听到了房间里一阵叮叮咣咣的躁响,紧接着看到那个男人又旋风般的冲到了另一个房间,又是一阵摔砸东西的声音。

她弱弱在客厅叫了他一声,“九号?”

九号似乎急着在找什么东西,而当他把所有房间找了个遍,却两手空空出来后,一双眼睛已经因充血而发红了。季玉看得胆战心惊,连说话的勇气都没有,躲在沙发后,悄悄看着他。

这时候的九号就像犯了毒瘾的瘾君子一样,疯狂的把所有抽屉、柜子等拉出来,又狠狠摔在地上,最后几乎把客厅里的桌椅扔到了一边,从喉中挤出了一丝痛苦至极的声音。

季玉在他的咆哮中依稀能听到他仍然在喊——“管家”。

他口中的管家究竟是谁?就是这个斗兽场的主人?他有能够压制他的疯狂的解药?

她发现自己的手在哆嗦,忙又将身子蜷缩在了沙发更后面,猛地听到前头“哗啦”、“哗啦”数声响,九月竟然把整面落地窗都砸碎了。

晴空白云的画面一刹那间全部破碎,露出外面黑漆漆丑陋而开凿过的石壁来。只是客厅中依旧那么明亮,温暖的色泽映在黑暗阴森中,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季玉捂住嘴,眼睁睁看着九号一步步走来,想往后缩,但是已经缩到了沙发与墙壁的夹角,那个人已经接近疯狂,哪里还是刚才沉默得像木头一样的九号?

猛地一惊,沙发被整个儿掀了起来。九月死死盯着季玉,眼底闪过一抹嗜血的欲望。

她一声惊叫,拔腿就要往外跑,然而才弓起身,双脚就被烙铁一样扣了住,整个人被他拽得向后拖。季玉拼命挣扎尖叫,忽然感觉到一只手钳住了自己喉咙,坚硬而牢固,越卡越紧,让她开始难受起来。

她被吓得魂不附体,看着近在眼前的九号,那双原本墨黑的双眼已经变得血红,英俊的脸上青筋毕露,她看到了他发狂欲死的神情,感觉到脖颈在他的手掌下被压出一个凹陷的痕迹,慢慢的,疼痛和窒息袭卷而来。

九号早已把神智输给了失控的狂暴中。他只凭着本能想毁灭眼前的一切,死的、活的,而手下却清晰感觉到了一丝一丝活力的跳动,那是鲜血流注循环的脉搏。他颈上的喉结动了动,龇出牙,凑近了上去。

季玉差点没被吓昏过去。

恐惧的味道疯狂地飚散开来,带着一股清甜的香味,鲜活与死亡交织在一起,手心里那弱小的生命散发出的**,一刹那间到了极致。他在她的尖叫声中,狠狠咬了上去。

猛然间脖子上传来尖锐的疼痛,竟然是九号偏头咬在了她的脖子上。季玉感觉到自己血液流出的欢快的声音,伴随着强烈的灼烧一般的疼痛感,粘稠的鲜血大半被他吮吸了干净,有一些顺着他的嘴角蜿蜒到了下巴上,妖异而恐怖。

这回我真的要死了。她绝望的想。

原来碰到的这个“人”不是人,却是个吸血鬼……

她痛得眼前发昏,感受到血液从体内被抽离,那男人把自己压在墙边,俯身像吮吸果汁一样吞咽她的鲜血,竟然还不停用牙去咬伤口处,就像……上了瘾。

窗外丑陋黑暗的岩壁、不知从何而来的明媚的阳光、满地狼藉的画面慢慢停滞了下来,与血液一起被抽空了,漫到了胸口的那令人窒息的恐惧感也慢慢消散了,意识开始渐渐模糊,最后光线暗了下来,她陷入了昏沉之中。

她模模糊糊地觉得冷,手指和脚尖都冻得僵了,不知道多久,才醒了过来。

光线已经暗了,带着黄昏独有的柔和,入眼的是一室凌乱,简直像入室抢劫后的现场,怪异突出的石壁森冷冷嵌在客厅中,一个人影靠仰在墙边,离自己不远的地方,一动不动。

季玉愣了好一会儿,摸了摸脖子,疼的一龇唇,已经不出血了,只是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的脸色肯定是惨白惨白。她搓了搓麻木了的手指尖,看了那黑影好一会,犹豫再三,颤颤叫了声,“九号?”

他丝毫没有回应,似乎睡过去了。

季玉爬起身来,头昏眼花地踢了踢他的脚,那卡其色粗布裤子上还沾着一些暗色的痕迹,不知道是她的血还是什么。她一回想起九号按着她一个劲的吸血时的情景,就不由自主打了个冷战。

只是之后发生什么事了呢?他为什么会躺在这里?

季玉又叫了他几声,发现九号仍然没醒,费力将他扳过来,接着黄昏的光亮,看清楚了他唇边未干的血渍,面色竟也是失血的惨白,唇色却红润得有些妖异,映衬着那张线条分明的俊脸,现出了一种别样的性感与脆弱,眉峰无意识地皱着,似乎在梦里也很不好受。

她突然有种“这个男人睡着时像个孩子”的感觉,随即又被自己的想法嘲笑到了。那种杀人不眨眼的怪物,孩子?

她只想离这个疯子远远的,一走了之,趁他现在不知是死是活,逃出这个鬼地方,就算不找奥斯汀博士还是医生了,总比不明不白死在这里强。

季玉轻手轻脚摸出了门,那外头的通道上,灯光仍是亮着,有晶莹的射线慢慢悠悠地来回扫视。

她最后望了一眼九号,那男人皱着眉,似乎动了动,轻微地泻出了一丝痛苦的**。

一转眼,看到光滑半透明的玻璃上,反射出了自己的倒影,脖颈间有一道道不明显的血迹,像是被人擦拭过后留下的,半凝固的伤口上,有一些乳白色的胶状物,恐怕正是因为这个,才止住了那么深的伤口。

季玉呆了呆,又轻轻摸了摸脖子。这药膏……是那个男人给她上的?

意外之余,一丝难言的滋味涌上心头。

在这里,偌大的斗兽场、空荡荡的观众席、高百米的天梯中,除了他,她再没见过一个人,外面恐怖的狼人、各种各样被关在房间里,未曾谋面的怪物不知多少,而只有这个男人是可以依赖的。他强大、镇定,只要呆在他身边,就一定不会有危险。

季玉按着发疼的脖颈,挣扎了许久,看着九号脆弱而无意识的表情,最终叹了一声,一边憎恨自己的懦弱,一边关了门,放轻手脚,挨到了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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