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微风吹拂、经过这片阳峰密林,林中树叶“飞飞扬扬、四处飘荡”,将整座小山村的泥土都覆盖了起来。
朝阳村、一名高龄老者手中提着一只小狼崽子,满脸笑容的走在那被树叶覆盖的小路上发出“沙沙”声响,小狼的四肢被绳索困住动弹不得,嘴中时不时还传出“嗡嗡”声响,可老者却并未理会,只是嘴中一直念叨着,“下酒菜啊!下酒菜、快快到我碗里来。”
当他走至一处小院前大声喊道:“枫儿!枫儿!看爷爷今天抓到了什么?”他看上去很是的高兴,笑呵呵的走进了小院中。
这是一座搭建很是简单的小院,只是在四周围的泥土上,插上了一排木棍,用两股绳索连接固定而住,怕是随便来只野猪、野狗胡乱的蹭两下也就该倒地一片了,所以小院内的屋子都是粗大的树身搭建而成,看起来很是结实。
“枫儿!”见无人应答,老者在次叫唤,可屋中依旧是没有半点回应,老者停下脚步邹了邹眉,手中狼崽掉落在地,发出“膨、”的一声闷响。
“呜呜。。”掉落在地的小狼因为疼痛,嘴中传出痛苦的叫声,老者看也未看一眼,只是先前还是一脸的笑容的他此时却显的愤怒无比,猛的一把推开了木门,只见屋中空无一人“又去了、又去了。”老者狠狠的剁了剁脚,转身便向院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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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尾‘两百米’处的一座山脚,一名身体瘦弱,相面平凡年约十二三岁少年蹲坐在一处光鲜的石阶上,石阶有三层,却坑洼不平,看上去、且是由许多石料拼凑而成,但是非常的干净,可见是有人打扫过。
在那石阶之上,还有一处如‘镜子’般光滑的峭壁,壁上刻着一行被岁月侵蚀,隐隐可见的文字,“万山求道欲成仙、回首望去水中月、仙又如何、魔又如何、人心而已。”在那峭壁之下,还立有一块长约一米的石碑,可石碑之上,却是没有一个文字,只是用木炭“歪歪、扭扭”写着一个人名,“刘天胜。”
少年低头看了看峭壁底下的那座石碑,起身的拍了拍屁股,他坐在此处已有许久了,走下石阶来到了石碑前伸出右手,缓缓的摸向了这座他九岁那年、无意间发现的石碑。。
那一日风和日丽,天空万里无云,爷爷‘刘叶’在太阳西下时还未回村,刘枫在村中苦寻无果后、村中的狗蛋告知、似见其去了村尾山脚、他才闻言寻去。
当时的刘叶正蹲坐在一块石碑前不知在唠叨着什么,在见到寻去的刘枫时他很是愤怒、大声咆哮:“不是告诉过你不能来此处吗?你这孩子怎么跟你爹一样,滚回去。”
当时刘枫只觉得无限委屈,他哽咽说道:“爷、爷!枫儿肚子饿了,就、就去村里找爷爷,可枫儿找便整个村子也找不到爷爷,后来狗蛋就告诉枫儿,说是爷爷来山脚了,还说这里有妖怪,枫儿、枫儿怕、就、就、呜呜呜。。”说道此处、他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竟是张嘴嚎嚎大哭起来。
刘叶一见刘枫的眼泪立刻便慌乱起来,因为蹲坐的时间太久,他起身时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拍了拍双腿,小跑数步一把将刘枫搂在了怀中:“小枫乖,是爷爷错了,小枫不哭,不哭啊!”
“嗯!小枫要坚强,小枫不哭。”刘枫忙擦去泪水,抬头做坚定之态望着刘叶。
“多好的娃啊!老天爷、你为何如此不公啊!”刘叶眼角思润的看着不远处的那座石碑眼中尽是回忆,他想起了十三年前的那一日。。
。。
十三年前,一位相貌平凡的中年男子,怀中抱着一个不满一岁的男婴,走进了朝阳村,当男子走进这座小院中后他停下了脚步,只是紧紧的盯着挂在门窗外的那把长弓,他还依稀记得,年少时,自己曾第一次拉开它,猎到了人生中的第一只猎物,而那种简单的满足感!却是多少年都未曾出现了啊!可如今那样的生活,却是自己奢望了。
“往事仿依旧!老朋友你一点也没变啊!你依旧是从前的你,而我、却已不在是那个曾经的我了,仿依旧、始终只能是仿依旧。”微微摇了摇头,他深吸了口气,缓缓伸出右手,敲响了、那扇记忆中的木门。
“谁啊!”从屋中传出了,那曾陪伴了自己十四年的声音,男子忽然想起儿时母亲常挂在嘴边的那句口头禅,“你个臭小子,瞧你满身脏兮兮的,又跑去哪野了。”
木门被缓缓的被打开,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妇’出现在了男子眼前,看着那又苍老了许多的母亲,男子的喉结微微有些颤抖,他哽咽了,连那老天都不曾跪过的他,此时却是跪了,跪的是那样的自然,那样的义无反顾。
“娘!孩、孩儿回来了,您的不孝儿,回来看您了。”颤抖的声音从男子口中传出缓缓传出。“噗通”!老妇手中用来探路的竹棍,掉落在地,并发出了声响,她张了张嘴却是没能发出声音。
好半响后:“我儿、我儿、你真的是我儿吗?”
老妇伸出了她那双因为太过激动,抖动过于激烈的双手,微微抬脚,慢慢向前移动,她想要摸摸、摸摸那张在记忆中熟悉的脸颊,可她发现,失去了那支用来探路的竹棍,想要行走,竟会是如此的困难,她只能慢慢蹲下身,去摸索刚才那根掉落在地的竹棍。
男子看见了,他看见了自己,看见了那二十余年,那二十余年来,他竟是未尽到一分做儿子的责任,甚至、甚至连平时回家看看双亲,这最基本的,都未能够满足这位以被岁月的侵蚀,满头白发的母亲!
而今母亲双目失明,更是都已认不清他了,眼眶中拼命想要隐藏的泪水,终于是背叛了他,缓缓的顺着他的脸庞慢慢滴落,“滴答、滴答”落在屋前的门踏上,化成颗颗水渍。
他在今日,将自己柔弱的一面,完完全全的展示在了这位满头白发,双目失明的母亲面前,虽说母亲已是见不到了。
“娘!孩儿不孝,是孩儿不孝,让您受苦了。”哽咽的声音,在次从男子口中发出。
“呵、呵、娘不苦,不苦,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你个孽子,你还有脸回来,你滚,给老子滚,老子没有你这样的儿子。”屋中在次走出一位老者对着男子怒吼道,可那发出声音的嘴唇,却是微微的在颤抖,可见此时老者的内心是如何的激动,毕竟跪在那里的,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啊!
老妇推了老者一把:“老头子,这么些年都过去了,多大的气你也该消了吧!儿难得回来一次,你就少说两句吧。”
老者蹬了老妇一眼:“你一个妇道人家瞎掺和什么,还不进屋做饭去。”
“唉、去、这就去、我这就去,你们爷俩好好聊聊,好好聊聊。”
男子看着母亲手舞足蹈的模样,心中更是愧疚无比。
他和老者都未开口,就这样一直沉默着,可以看出这对父子的关系并不是很融洽,还是老者首先有了动作,他抬头看向男子怀中的男婴,并向前两步接了过来。
可能是应为打扰到了他的美梦,小家伙那双小眼睛,眨巴、眨巴、两下,竟是慢慢的睁了开来,可在他突然发现抱着自己的不是那张熟悉的面容时,小家伙小嘴一开一合、不到几秒钟的功夫,竟是张着嘴“哇哇”大哭起来,老者撇了撇嘴,那僵硬的似棺材板的脸,终于是露出了一丝笑容。
“爹,您还在恼我吗?”男子开口。
“哎!”老者微微叹了口气:“恼、呵呵我不闹、我也不气,我是恨、我恨你这孽子,你是。。你是要断我老“刘”家的根啊!只叹我那苦命的孙儿,他才这般年纪,你让他以后的路,该、该如何走啊!”男子望着父亲那仿佛在瞬间苍老了许多的身影,紧咬牙关低头不语。
沉默许久,双方都没在开口,那压抑的气氛,还是由男子先行打破了。
“爹!孩儿知道是孩儿让您老失望了,可您老对于那事,却也是不知情,孩儿也不能告诉您事情的原委,因为那事太过骇人,如今我已是没有回头路了,且孩儿也没想过要回头,应为那条路是孩儿自己选者的,就是跪着走,孩儿也定会将他走完!只叹枫儿。。是我这个做爹的对不起他,可能这也是枫儿的命吧!谁让他是我的儿子呢!”
男子沉默了片刻又道:“此次,孩儿是想将枫儿托付给二老,望爹娘能够将枫儿抚养成人,不要在向我一样,在去修仙习道,做那长生之梦,就让他做个普通人,平平凡凡过完他以后的日子把,孩儿在接下所剩的时间中,会想尽一切办法,去寻找那克制之法,解决那隐疾,若孩儿在这三年中能够寻到,那自然是会尽快赶回,若是未能寻到、那么下次回到这朝阳村的,便是、便是孩儿的尸体了。”
老者双眼微红,深深的吸了口气:“都到此时了,你难道就丝毫都没有后悔过吗?”
“悔!呵呵、要说悔、孩儿就悔当初不该走出这朝阳村。”男子的声音突然高昂“悔为何要随他去修仙习道。”他起身,抬头望着天空大笑喊道:“呵呵呵呵、哈哈哈哈、这世间的人啊,比那些所谓的妖物,可怕何止千倍,我唔了,可是、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