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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烤羊腿(2)

他们全都湿漉漉地坐在地上一肚子气,欧音和葛文音则是又试着想要把火生起来,却又开始斗嘴。比尔博正开始伤心懊悔,这次的冒险并不全都是在五月阳光下骑小马的快乐旅程。总是担任斥候的巴林突然大喊起来:“那边有光!”在不远处有座长满了树木的小山丘,看起来树木相当的浓密。在这一片黑暗之中,他们可以清楚地看见有光芒闪耀,是个红色、温暖的光芒,似乎是火把或是营火正在旺盛地燃烧着。

他们呆望了片刻,又开始争吵起来。有些人说“不行”,有些人说“可以”,有些人说可以只是去看看,反正不管怎么样,都比吃那少得可怜的晚餐、一整夜穿着湿衣服,又得面对几乎一无所有的早餐,要来得好。

其他人则是说:“我们对这附近所知太少,也太靠近山区了,这年头旅人都很少走这条路。

古代的地图都已经没用了,世道衰败,道路也跟着旧损,没人维护这一带的安全。他们在这边根本没听过什么国王之类的事情,越少好奇心,就越不会惹来太多麻烦。”有些人又说:“反正我们有十四个人。”另一人问:“甘温道到底躲到哪里去了?”每个人心中都有同样的疑问。然后,雨变得越来越大,欧音和葛文音开始互殴。

这暂停了众人的争论。“反正,我们还有一个飞贼在身边!”他们放心地说。因此他们牵着小马,小心翼翼地往火光的方向走,他们来到山脚下,走进森林中。他们往山丘上爬,但却找不到任何道路的痕迹,附近也不像是有任何住屋或是农庄的样子。在这片黑暗中摸索前进的时候,他们弄出不少噪音,同时还不停地抱怨着。

突然间,不远处的森林中冒出了比之前更为耀眼的红光。

“现在该轮到我们的飞贼了,”他们指的是李博。“你得要先去弄清楚,这光芒是怎么一回事,看看是否一切都很安全?”索林对哈比人说:“快点去!如果一切都没问题,请快点回来;如果有问题,也请尽量想办法回来。如果回不来的话,就请学谷仓猫头鹰叫两声、长耳猫头鹰叫一声,我们就会想办法救你的。”

李博在他来得及解释自己根本分不清楚什么谷仓和长耳猫头鹰之前,就被推了出去。不过,哈比人天生就能够在森林中悄无声息地移动,因此暂时还难不倒他,而且,他们还对此相当自豪。所以,李博就边咕哝着“这些心急的矮人”,边开始上路;不过,就算是有一整队哈比人这样嘀嘀咕咕地从我们身边走过去,你和我恐怕都会浑然不觉。至于以当天李博走向火光边的脚步声,恐怕连松鼠都不会为此多抖一下胡须。等到他什么人也没有打搅到,走到营火边的时候──这就是他所看到的景象。

三个非常高大的人形生物,坐在一个大火堆旁,它们正用一根很长的木棍烤着羊腿,边舔着手上的肉汁,这味道真是让人口水直流。而且,它们身边还堆放着许多好酒,这些家伙都豪迈地直接用酒壶对嘴喝;要命的是,这些家伙是食人妖,光从外表看来就知道了。即使是与世无争的李博也能够判断得出来:从它们那颗大头、身材、腿的形状,更别提它们的语言一点也不文雅,真的,甚至根本连文明也算不上!

“昨天羊腿、今天羊腿,妈呀,希望明天看起来不像羊腿!”一名食人妖说。

“人肉好久没吃了,”第二名食人妖说:“那个王廉到底在想什么屁,把我们带来这边受罪,让我想不通。而且,酒也不够了,”他用手肘撞撞正大口喝酒的威廉。

王廉呛了一口酒,“闭上你妈的嘴!”当他回过气来之后,他立刻说道:“你们这些家伙,难道以为会有人留在这边就为了给你和伯特吃?自从我们下山之后,你们两个猪头已经吃掉了一个半村子。李们还想要怎么样?我们狗运已经不错,你们应该说‘谢谢你比尔!’帮我们弄来肥嫩的山羊。”他狠狠地咬了刚烤好的山羊腿一口,用袖子擦着嘴巴。

是的,一般来说食人妖都是这付德性,即使那些只有一颗头的家伙也是如此。比尔博在听完这一切之后,本来应该立刻做些事情的,他可以马上安静地回去警告朋友,这里有三只高大的食人妖,心情相当不好,可能不介意烤矮人或是小马来换换口味;或者他至少可以干些飞贼会作的事情,一个真正、首屈一指的飞贼,会在这个时候试着摸走食人妖的东西,只要你办得到,这些东西总会给予相当丰厚的报酬。你可以从他们眼前干走火堆上的羊腿、推走啤酒桶,这些迟钝的傻蛋可能根本不会注意到你。至于那些更讲究实际、不在乎职业尊严的飞贼,则会在对方警觉之前,给三个食人妖一人一刀,然后大家就可以快乐地度过这一晚。

李博都知道。他曾经读过很多故事,里面的情节和行为,都是他这辈子从来没有做过、没有看过的。他觉得非常担心,心中感到一阵作恶,他真希望自己在几百哩之外,但是,但是由于某种原因,他觉得自己不能够就这样空手回去见伙伴们。因此,他在阴影中迟疑了片刻,在他所听过的故事中,从食人妖的口袋摸走东西似乎是最简单的飞贼工作;因此,他静悄悄地溜到王廉身后的树旁。

伯特和小汤走到酒桶旁边,王廉正在畅饮另一瓶美酒。李博鼓起勇气,将小手伸进王廉的超大口袋中。里面的确有个钱包,对李博来说和背包一样大。“哈!”他认为自己对这工作已经驾轻就熟的时候,正小心翼翼地掏出钱包,心中想着:“这只是开始而已!”

这的确只是开始而已!食人妖的钱包藏着某些诡计,这个也不例外。“呃,你是谁?”钱包一离开口袋,就叽叽咕咕地自动开口问道。王廉立刻转过身,在李博来得及躲入树后之前,一把抓住他的脖子。

“妈呀,伯特,看看我抓到啥了!”王廉说。

“这是什么?”另一个人赶过来问道。

“笨蛋,我怎么会知道!你是啥?”

“李斯,我是飞──呃──哈比人,”可怜的李博浑身发抖地说,他的小脑袋正拼命转动着,希望能够在被勒死之前想出怎么学猫头鹰叫。

“非饿哈比人?”他们有些惊讶地说。食人妖的反应相当迟钝,任何新的事物对他们来说都会引起极大的怀疑。

“管他的,非饿哈比人跟我的口袋有什么关系?”王廉问道。

“你可以煮他们吗?”小汤说。

“你可以试试看!”伯特迫不及待的拿起锅子说。

“他连塞牙缝都不够,”王廉已经酒足饭饱:“到时把皮剥了、骨头弄掉,肉可能只够塞牙缝。”

“搞不好附近还有他同伴,我们可以拿来作派!”伯特说。“嘿,李李还有同伴在森林里面到处乱跑吗?李这个可恶的阿比人……”他正打量着哈比人的毛毛脚,边把他头下脚上地举起来。

“对,还有很多,”李博在想起自己不该出卖朋友之前,不小心说溜了嘴。“不,没有,一个也没有!”他随即立刻补充道。

“李这是什么意思?”伯特这次抓住他的头发问道。

“我刚刚说的是──”李博呼吸急促地说:“好心的先生,千万不要把我煮来吃!我自己是个好厨师,煮的菜比我自己要好吃多了。我可以替你们煮一大顿好菜,一顿超棒的早餐,只要你们不把我当晚餐就好了!”

“可怜的小家伙,”王廉说。他肚子都已经快撑破了,又喝了很多啤酒。“可怜的小东西!让他走吧!”

伯特说:“不行,得先搞清楚他刚刚说什么很多,然后又一个也没有倒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可不想要在睡觉时喉咙被割开!把他脚趾推到火里面,看他说不说!”

“我可不准你这样做!”王廉说:“他是我抓到的。”

“威廉,你是个胖笨蛋,”伯特说:“我今天之前就这样说过了。”

“你是个蠢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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