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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挣扎

昏暗的房间里诡异非常,只有洛父的呼噜声在有节奏的幽幽响起。

洛米修非常的安静,因为他已经震惊得头脑空白。若不是心脏病已经治好,这一刻他一定会倒地而去。

这……白色的眼睛……和林若霜一样的眼睛……是什么情况?

洛米修望着镜子中的自己,张了张嘴,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憋出了一阵道急促的气声。

这时,他突然想到了什么。

这种情况,似曾相识啊……

他马上就记起来了,东京喰种!这种情况,和RB漫画《东京喰种》简直如出一撤!

主人公被换上了喰种的内脏,然后自己也变成喰种了……

林若霜!

是林若霜的心脏!

洛米修颤颤巍巍地退了两步,然后笔直地躺在了床上。

怎么会这样啊……

《东京喰种》明明是作者根据人类和食心种的故事创作出来的漫画啊,里面的情节都应该是幻想的才对啊,怎么会真的出现,而且还是在我的身上……

是的,主角在得到喰种的能力后,确实变得非常厉害了,但他是主角啊,他有主角光环啊!他活在已经被作者设计好的故事里啊!而我呢……我只是个活在现实中的普通人,平平凡凡籍籍无名,我变成了食心种……变成了异类,那我该怎么生活下去……食心种……猎鬼众……我的梦想……爸爸妈妈……

望着墙上的节能灯,想着这些事情,洛米修哽咽了。

此刻的他已经忽略掉了身体上的不适,只剩下了害怕。

在发现自己变异的那一刹那,他的潜意识就已经知道,自己的人生毁灭了。

洛米修快要承受不住这股压力了,他的右眼虽然是惨白的,但与左眼一样,隐隐透露着黑暗的味道。这是一种死亡般的黑暗,比窗外的夜更加浓重,比地狱的土更加深凝,只有快要绝望的人才拥有这种眼神。

越想越怕,越想越怕,洛米修的心理防线终于是崩溃了。他一把扯过被子盖在头上,然后咬住被子痛哭起来。

低闷的哭声在房间里飘荡,带着冰凉的悲戚与鬼森,就像是一首丧歌。这样憋屈的哭法无法让他把心中的痛苦都发泄出来,他开始不断地撕扯被子,双脚用力地连蹬床铺。由于床铺是木制的,并没有放置席梦思,被这样猛蹬着,发出了一阵阵的声音。

“米修,你做什么?”隔壁传来了洛母的声音。

洛米修吓得差点窒息,连忙停下所有反常的行为,打开被子,强压着哭腔说:“没事,被子……被子差点掉了,我用脚踩一下。”

“睡觉都不安分。”接着没了声音。

洛米修松了一口气。

但松懈下来后,那些极端的不适立马又占据了所有的感官。洛米修抖了一下,扑倒在了床上。他牢牢地抓住床单,咬着牙齿痛苦挣扎,全身的骨骼似乎都在颤抖。

终于,他承受不住了。

他疯了一般跳下床,冲向阳台打开了窗户。他急喘着,瞪大眼睛望向外面。漆黑的天空上,月亮半隐在云层后面,对面的楼房与下面的街道都是一片漆黑。洛米修直直地望着下方,双手颤颤巍巍地撑在了窗台上。

他身体往前倾去,眼睛瞪大得几乎要撕裂眼眶。他家住在五楼,只要他冲动,那么他就将粉身碎骨。

然而,犹豫了一阵后,他最终放弃了往下跳的举措。

他没有那个勇气。

他失落地坐回床上,眼神空荡地望着天花板。

这时,他感觉不适感似乎减退了,又专注着感受了一会儿,不适感烟消云散。他起床照了照镜子,看见右眼恢复了原样,心中的压力顿时减小了不少,往床上躺去。

洛米修的呼吸渐渐平缓下来,他摸着胸膛,感觉一切好魔幻,就像是命运在捉弄他一样。他感觉自己好累,他想好好休息一下。

看来你熬过来了,真棒。

林若霜的声音响了起来。

洛米修原本低垂的眼皮弹了一下,然后再度睁开。

“你是谁……”洛米修有些虚弱的说,他的心已经疲惫得连恐惧都做不到,“你不是死了吗?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是什么?我也许是一道意识,也许只是你的幻想。谁知道呢。

林若霜无所谓地回答。

“那你……快从我身体里出去。”

可以啊,那你把心脏还给我,或者是与我融合。只要你和我彻底融合了,我自然就消失咯。

“……”

洛米修无言以对。

要我说啊,你应该高兴才对,你可是拥有了轻而易举就能杀人的能力啊,为什么要抛弃呢?人类算什么东西,在我们食心种眼中就是每个月必须补充一次的营养品而已。你从猎物升格成了猎人,这还不是好事吗?接受吧,你现在是食心种,这也是你唯一的身份。而且,你可不是普通的食心种,你继承的是一份独一无二的能力还有伊甸园里的使徒身份,你是高级的。虽然身为人类的你什么都不是,但现在你不同了,在食心种中的世界,你就是贵族,是十足的上位者!

林若霜的声音充满了蛊惑。

所以,尽心的接受吧。

“怎么可能啊……”洛米修说,“也许我的身体已经变化了,但我的心还是人类的,我怎么可能接受得了。”

林若霜却是像听到了笑话一般,失声笑了出来。

你别开玩笑了,你全身上下,只有你的心是货真价实的食心种器官,也是它把你变成食心种的。你跟我说你的心还是人类的?笑死人了。

“我说的是灵魂,你们食心种哪会拥有。”洛米修说,“你们只会杀人,你们没一个好东西。”

是吗?原来猎物的心态就是这样啊。

林若霜嘲讽。

猎人不去捕杀猎物,那还是猎人吗?弱肉强势,这就是法则啊。你们人类总以为自己处在食物链的最顶端,但其实你们只是存在于第二而已,顶端的王座是我们的。当然,只要你愿意接受,你就不是【你们】而是【我们】了,你将与我们一同坐在最高的王座上面,俯视那些蝼蚁一般的生命。

“别说了,要我看啊,你就是中二病。”洛米修不接受林若霜的话,“我怎么可能加入你们啊,你们这些怪物。无论如何,我都是个人类。”

这可不一定。

林若霜神神秘秘。

你迟早会加入的,哪怕你不情愿。你算什么东西,这个世界要如何安排你,可容不得你来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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