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恩之和张欢庆两个大男人同时想到了娜娜,可是两个人到底心境却并不太一样,黄恩之回想起这些日子,感觉很心酸,很苦涩,在娜娜最需要人安慰照顾的时候却是另外一个男人在她身边,自己的妻子和别的男人在一块生活,这让一个男人怎么受得了。
张欢庆回想起这段日子,心口很痛,就像一个大勺子挖走了一块心脏似的,空落落的疼痛,觉得时间怎么那么快,这梦醒的为什么那么早,眼前这男人为什么该死的现在出现。
张欢庆同时也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不把自己的心保护好,一开始明明就知道两个人的距离,可是为什么还要将心丢失,为什么还要陷进去。
虽然相对而坐都不喜欢对方的存在,但这并不妨碍两个人一起喝酒,男人和女人不同,就算是不喜欢的敌人,也一样可以在一块喝酒的。
张欢庆身上有黄恩之身上没有的,而黄恩之身上也有张欢庆并不具备的,所以除开娜娜,两个人还是有点惺惺相惜的,可惜了,有个娜娜,两个人就不可能成为朋友了。
张欢庆看着黄恩之,而黄恩之也看着张欢庆,两个人不约而同的举起酒杯,啥都不用说碰杯干酒,一切语言都化在了这杯酒中,一切友谊也仅仅在这杯酒中,从明天起,两个人就是情敌了,就是永远不要再相见的人了。
“呵呵,你说,说我是不是很傻,明明知道娜娜和我是不可能的,还要这样下去……”张欢庆撑着下巴看着对面的黄恩之有些微醉道。
黄恩之端着酒杯,不再喝,而是看着里面的液体,轻盈透亮,从酒杯这边看过去,张欢庆的脸有些变形,黄恩之觉得很有意思。
几瓶酒下去,张欢庆和黄恩之两个人看起来都有些脸红眼迷离,仿佛喝醉的样子,站起来估计都是晃晃悠悠的,虽然这酒喝的不至于醉得不省人事,可是两个人的心情都不是很好,有道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心情不好是最容易醉的,而且看情形两个人也打算在今晚趁此机会喝醉,然后抛开那些烦恼的事情,来个一醉解千愁,来个用酒精暂时化解一切恩怨,然后将自己肚中的苦水一吐而快,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
张欢庆没有得到回应也不生气,冲着杯子里的酒说道:“咦,怎么这酒越喝越没味啊,要是马力奥在了肯定会很大声的嚷嚷的,会让店家重新换来新的。”
“胡说,她不是马力奥,她是娜娜,娜娜是不会喝这些劣质酒的,娜娜的酒都是从法国空运来的,而且娜娜从不会在外面大声嚷嚷,更不会喝那么多酒的,因为她不能醉。”黄恩之从酒杯这边望过去,看着变了形的张欢庆不满道。
张欢庆撇撇嘴,有些赖皮道:“她就是马力奥,是我的马力奥,我又没说你的娜娜,我说我的马力奥,她就是我的马力奥。”
黄恩之大约也喝晕了,听到张欢庆这样的解释居然点点头,很是认同道:“恩,也是,娜娜不会这样的,所以不是娜娜,是马力奥,对,就是马力奥,我的娜娜不是这样的,我的娜娜可是公主,是女王,是不会做这些事情的。”
“嘿嘿,多好,你有你的娜娜,我有我的马力奥,多好,来,让我干杯,祝贺我们都有自己珍惜的人,喜欢的人,干杯……”张欢庆站起来,拿着酒瓶冲黄恩之喊道。
“好,干杯,为我们都有自己的女人干杯。”黄恩之也跟着站起来,傻笑道。
酒瓶和酒瓶撞击的声音让两个男人显得很开心,仿佛确认了某件很重要的事情似地,所以灌进肚子里的酒也特别的多,咕嘟咕嘟,两个人干上了劲,你看我,我看你,看谁喝的多,谁喝得多谁就是这场爱情赛中的冠军似的,在那好似往肚子里倒酒似的一阵猛灌过后,两个人都重重的出了口气坐下,眼里的红血丝也越发的多了。
“知道吗,我很羡慕你能和她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在这种特殊时刻。”黄恩之有些感伤的说道。
张欢庆讽刺一笑,赖赖道:“那好啊,那你把结婚证给我,我就让你和她住一段时间,然后再把你赶走。”
如果这个时候这些话被人听到了,肯定以为这两个男人是真醉还是假醉,怎么看起来像是醉得一滩泥似的,说出的话竟这么的猴精。
“对啊,我怎么忘了我还有这么一张纸,哈哈,你什么都没有。”黄恩之一拍脑门高兴道。
张欢庆有些生气,喘着粗气说道:“嘿,小子,别太得意,小心我揍你,在我面前这么嚣张想干什么,找打吗。”
“打我?我还想打你呢,我老早看你就不顺眼了,早就想打你了。”黄恩之不服输道。
“哎呦,还上眼了哈,行啊,咱找地方大一架去?走,我找地方,让我好好收拾下你,让你这么嚣张。”张欢庆捋着袖子嚷嚷道。
黄恩之将酒瓶子一甩,也跟着叫嚷道:“行啊,走,谁怕谁啊。”
“等等……”张欢庆忽然皱眉说道。
“怎么,怕了?”黄恩之挑衅道。
张欢庆晃晃悠悠的站起来,指着桌子上还未说完的酒说道:“酒还没喝完不能走,马力奥会说我浪费的,我的马力奥最讨厌浪费的,不行,先喝完再打架去。”
黄恩之点点头,赞同道:“恩,那就喝完再去,男人要听女人话才对。”
于是,两个大男人认真的坐在那里,将剩下的酒一瓶接着一瓶喝,就像要完成一个任务似的,埋着头一直喝,不时看看对方喝了多少,没多久就又干上劲,比了起来。
“好了……”
“完了……”
“我们走吧。”
“走,去哪里?”
“跟着我就行了,咱走路,省钱,懂么。”
“行,我跟着你,听女人话是对的。”
张欢庆和黄恩之两个人勾肩搭背,摇摇晃晃的走出小店,在路上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的让路人纷纷回头看,看这两个男人到底是怎么了,说的到底是什么啊。
娜娜躲在房间里,将两个小孩哄睡着后仍然不见张欢庆回来,心里不免有些担心,房屋里待不住,于是便披上衣服在门外等。
黄恩之和张欢庆虽然左摇右晃,可是却是真的找了个僻静空旷的地方干了一架,于是,娜娜站在门口看到的就是两个互相支撑,互相扶着摇晃回来的伤员,那可真是伤员啊,这个的脸肿了,那个的眼睛青了,虽然没伤到骨头啥的,但好像也是流了血挂了彩的。
“啊……你们这是怎么了?遇上抢匪了吗?怎么伤成这样?报警了吗?你们怎么在一起呢?怎么走回来的?车呢?被人开走了?”娜娜站在两个人面前,一连串说了一大堆,问了一大堆的问题,这可把本来已经气喘吁吁的两个人弄得更加的气喘更加的头晕。
黄恩之摆摆手,想要说什么,可是却真的是体力不行,换不上来气说,张欢庆看到后,嘲笑的将黄恩之的手放下来,说:“还是让我来吧,瞧你那小样,平常不怎么锻炼吧,哼,看我,多厉害,啥事都没有,哎,不过马力奥你能不能不要问这么多的问题,我们累坏了,快扶我们进去啊……”
张欢庆还说自己可以,可是刚说完这句话就溜到地上了,带着黄恩之也倒在了地上,这下可好,两个大男人果真成了一滩泥。
娜娜惊讶的张大了嘴,半天都合不上反应不过来,这到底是怎么了,谁能给她解释下啊,怎么两个大男人却成这样了。
惊讶过惊讶,再怎么反应不过来,时间久了就好了,没错,娜娜确实是过了好久好久才回过神,看着地上的张欢庆和黄恩之,真是气的说不出话来。
一开始娜娜还真以为两个人被什么团伙或是犯罪分子给打了,可是后来这么仔细一闻,娜娜发现了一个情况,两个人身上都有浓浓的酒味,于是娜娜便了了,这肯定是去喝酒了,最后不知道是不是脑子发热被人打了或是自己人打自己人了。
娜娜真想给地上这两个人一人一脚,竟然敢去喝酒,还敢打架,真是越来越像流氓混混了,不用想,一定是张欢庆出的注意,黄恩之那么文质彬彬的样子,就不是做这种事的人。
“哎,算了,现在收拾他们也是白费力气,他们也不会知道的,还是剩下力气把这两个人弄进屋子里好了。”娜娜叹口气,看了看一滩泥的两个人喃喃道。
果真是费了娜娜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两个人分别拖进了屋,好在娜娜这阵子被张欢庆指使的也干了些活,不会那么弱不禁风的什么都弄不动。
娜娜将张欢庆和黄恩之弄到了沙发两端,一人歪倒在一边,中间刚好可以坐下娜娜大口的喘着气,真是死沉死沉的两个人啊。
回头左右看看张欢庆和黄恩之,娜娜心里那个气啊,伸开两只脚,分别狠狠的踩上两个男人的脚丫,使劲的踩啊,这才出了口气,心里舒坦些,不过话说这两人究竟是喝了多少酒,打了多长时间的架啊,这么使劲的踩都没有醒来,看来真的是又累又晕的吧。
端热水,解外衣,娜娜成了张欢庆和黄恩之的贴身女佣了,伺候着两个人把脏兮兮的外衣脱去,将脸上以及露在外面的皮肤上的伤口稍微处理了下,然后这才给两个人盖上了单子。
娜娜坐在沙发前,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这两个男人,黄恩之说的那一番话娜娜还记着,犹如才在耳边说完一般,这个男人真的是自己法律上的丈夫吗,那边这边的就真的不是丈夫了。
娜娜看看张欢庆,又扭头看看黄恩之,觉得这事情怎么变得这么复杂,自己的头怎么就想不起以前的事情呢,如果黄恩之说的是真的话,那么现在张欢庆也应该知道了,那么以后该怎么办呢,黄恩之肯定会带人走的。
“唔……头好痛……”张欢庆痛苦的呻吟了声。
娜娜立刻上前轻轻的给张欢庆按压,不轻不重的力量让张欢庆静了下来,看来娜娜的按摩让张欢庆很是享受,也不喊着头痛了,不一会就又呼噜呼噜的睡着了。
娜娜的手指划过张欢庆的眉,张欢庆的鼻子,嘴巴,想起这么一张唇,好像亲过自己的,脸,就这么毫无预警的红了,好在这眼前的两个人都睡着了,娜娜紧张的看了看两个人后才放下心来。
说实话,娜娜想不起来以前的事情了,能记得的就是和张欢庆在一起的这段时间,虽然娜娜知道张欢庆说的什么夫妻是骗自己的,可是时间一久,娜娜仿佛真的觉得和张欢庆是夫妻,好像本来就真的是这样的生活,而自己只是记性不好而已。
可是,黄恩之出现了,白天黄恩之说的那些话现在就像是过电影般的在娜娜的眼前和耳边不断的重复上演,开始还觉得这个黄恩之很可恶,可是后来真的这么一想,娜娜觉得黄恩之说的也对,这很早的时候就有提醒过,暗示过,是娜娜自己没有发现,没有注意的,现在怎么能怪黄恩之当初没说呢。
想到黄恩之,娜娜又转过头,看向了黄恩之,手拂过黄恩之的眼睛,黄恩之的鼻子,黄恩之性感的下巴,这一切好像也真的很熟悉,要不当黄恩之说出那么一番话来的时候,娜娜没有生气,反而觉得好像真的是这样的。
黄恩之说两个人是夫妻,可是娜娜想不起以前了,只能想起出院后遇到黄恩之以后的事情,不反感,很熟悉,很舒服,因为黄恩之一直是个贴心的绅士。
一直?娜娜没有意识到自己竟然用了一直这样的词,如果不是长时间在一起生活,怎么知道这么清楚,比一般的陌生人还要清楚,怎么可能会用上这样的形容词。
黄恩之在左边,张欢庆在右边,娜娜对黄恩之是有情在里面的,毕竟黄恩之这么多次的帮助过,还那么的体贴那么的好脾气,可是右边,张欢庆,娜娜承认,在那小小的心房里,这个男人已经住进去了,不管以前住的是谁,现在,住的是张欢庆。
两个男人,娜娜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抉择,该怎么办了,不管选择谁,都会让娜娜心里难受,现在的娜娜跟以前真的不一样了,以前的很理性,而现在,感性的有些感情用事了。
左手是情,右手是爱,中间的娜娜很痛苦,不管走向其中另一个人,都让娜娜愧对另一个人,选择黄恩之,娜娜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心,选择张欢庆,娜娜觉得对不起那张法律上承认的纸。
娜娜想起黄恩之的那句话,说是要带着自己离开,可以吗,真的能忘记这段日子吗,想了很久后,娜娜觉得还是要遵从法律,还是要遵从先来后到原则,还是要舍弃最为渺小的心。
想到这,娜娜松开了张欢庆的那只手,改握黄恩之的手,仿佛这样可以坚定自己的决心似的,眼睛也不敢看张欢庆了,直直的盯着黄恩之,心里一遍遍的对自己说:“瞧,这个人才是真的丈夫,才是一起生活的那个人,是一辈子的,是一起结婚过的……”
深深的吸了口气,娜娜闭上眼睛,却发现闭上眼睛后眼前出现的竟然是张欢庆的脸,娜娜一慌连忙睁开眼睛,看到黄恩之的脸庞后才安心的对自己说:“错觉,一定是错觉。”
“既然想好了,既然要走,那么就趁着现在好好看看张欢庆吧,对他说说话,对他感谢一番,毕竟这么长时间在这里住着,。”娜娜自言自语道,找着各种理由说服自己。
于是,娜娜又松开了黄恩之的手,扭头看着张欢庆,想着这些日子来张欢庆对自己的好,对自己的照顾,以及发生的那些个意外和不意外的事情,脸红和尴尬的事情,嘴角忍不住便翘起来了,眼睛忍不住便出汗了,心里忍不住便泛酸了“我要走了,我要跟着我的真老公走了,瞧,以前你总骗我,现在终于要尝到苦果了吧,自己的‘老婆’要跟着别的男人走了,呵呵……我们还是没有更多的缘分对不对,只能有这么长时间,我知道你也相信了黄恩之的那个一张纸的说法了对不对,他根本没有理由拿这个骗人的对不,他和你不一样,他不会骗人的,就算是前段日子,那也是对我暗示过得,是我自己笨没有想到,我真的要走了,你自己要照顾好自己……”
娜娜对着熟睡的张欢庆絮絮叨叨的说着,和平常一点也不像,和以前就更不像了,不过这个时候也无所谓了,反正眼前这两个人都睡着了,不会看到听到的,说出来娜娜也心里舒服些。
娜娜开始还看着张欢庆的脸说的,可到了后来便低垂着头说,所以错过了张欢庆脸上划过的一道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