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上东至的旧居,就在靠近郊区的一栋二层小洋楼里,看外面的样子,和建筑的样式就知道已经有点年头了。可能全东京的人都不会想到,日本实力最强大的飞舍组织的领导人井上东至就住在这里,果然,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这个住宅很明显是有人居住的,因为门口停着车子,门里门外也传来人们说话的声音,但是就是不知道住的是不是井上东至。井上惠子下了车,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房子,她曾经在这住了二十多个年头,度过了自己最美好的青春期,不管是开心的记忆,还是难过的记忆,现在再回忆起来,都会觉得非常的美好。想到这,井上惠子的眼圈微微的红了。
一旁的雷鸣天看到自己妻子现在的样子,知道她心里一定是回忆起当初那段在家时候的时光了,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上前拥住井上惠子的肩膀。
“鸣天,就是这里了。”井上惠子对雷鸣天说道,这里看起来还是有人住的样子,难道说父亲这么多年都没有搬过家吗?
名川千美也打量着眼前的这栋建筑物,这儿她是有印象的,这大门和这门口的石狮子,她小的时候一定跟自己的父亲来过。可是现在到底住的是不是井上东至,谁也不知道。
“我去看看。”井上惠子对他们说着,就走上前去。
雷鸣天想阻拦都没来得及,如果这里住的是井上东至,那么警力一定是很足的,井上惠子这么贸然的上前,说不定会被井上东至的手下当成坏人,误伤她。想到这,雷鸣天也赶忙跟上去,名川千美和陈一龙也紧随其后。
这座房子的大门还是那种很古老的样式,被漆成暗红色的大门,上面是圆形的狮子头的门环,井上惠子上前扣动门环,像自己曾经无数次放学回来的情景一样。
井上惠子敲了几声门,就听见有一个苍老的声音喊着来了,来了,然后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门口站着一个年纪看起来已经很大的老人,满头的银发,但是看起来精神矍铄。
跟在后面的雷鸣天几人看到眼前的景象,心里顿时失望了不少,是一个老人,井上东至那么谨慎的人,怎么会在自己的住处就安排了一个老人开门,以井上东至的性格,这根本不可能。
可是,井上惠子的一句“大贵爷爷”,让刚才已经失望的众人在惊诧的眼神中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那个被井上惠子叫做大贵爷爷的老人眼睛好像不是很好,他哆嗦着手把自己挂在胸前的老花镜带上,仔细的看着眼前的井上惠子,突然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他上前一把抓住井上惠子的手,颤抖着声音说道:“惠子?真的是惠子吗?”
井上惠子看到眼前的这个老人认出了自己,也流下了激动的眼泪,不断用力的点着头说道:“我是,我是惠子。”
被井上惠子称为大贵爷爷的老人,是照顾了井上东至生活和家事三四十年的老管家栗原大贵,井上惠子小时候母亲就去世了,而井上东至一直忙着飞舍的事情,所以她就是大贵爷爷带大的。井上惠子没想到这次回来,还能再见到他,老人已经将近九十岁,但是看起来还是这么的健康。
栗原大贵听到井上惠子确认了自己的身份的,更加激动了,他握紧了井上惠子的手,一脸疼爱的上下打量着井上惠子,说道:“惠子,你终于回来了,你不知道,你的父亲有多么的想你,你的心也太狠了,这么多年都没有回来看一看他,所幸,你现在终于回来了,太好了太好了。”
井上惠子也被栗原大贵影响的情绪激动,她擦着眼泪问道:“大贵爷爷,我父亲他现在还住在这里吗?”
“住在这里,一直住在这里,这些年东至有钱了都没有搬家,虽然他不说,但是我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他是怕惠子你回来找不到新家,所以他一直在盼着你回来呢。”栗原大贵不住的点头,说道。
井上惠子听到这,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流的更凶了,她点点头说道:“那父亲他现在在家吗?”
栗原大贵摇摇头说道:“你父亲他今天说有点事出去了,但是走之前跟我说他今天下午就会回来,所以,你进来等他吧。”
井上惠子听到栗原大贵这么说,便回头看向雷鸣天他们,雷鸣天轻轻的点点头。
“那好吧,大贵爷爷,我们就先进去等我父亲吧。对了,我跟您介绍一下,这是我的丈夫雷鸣天,您以前见过的。”井上惠子说着,就一把拉过雷鸣天跟栗原大贵说道。
其实雷鸣天当年虽然见过眼前的这位老人,但是因为当年自己一直把重点放在井上东至身上,求他能同意自己和井上惠子的婚事,并没有太大的印象,但是现在听到井上惠子这么一说,好像是见过面。
雷鸣天走过去对栗原大贵鞠了一躬,说道:“大贵爷爷,您好。”
栗原大贵大贵当然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当年把井上惠子带走的那个雷鸣天,当初井上惠子因为雷鸣天跟自己的父亲在家里闹的天翻地覆,后来还带走了井上惠子,害的井上东至和井上惠子的父女之情也破裂了,所以栗原大贵对雷鸣天的印象也非常不好,他没有好气的哼了一声,算作回答。
井上惠子对着雷鸣天愧疚的笑笑,雷鸣天摇摇头示意她不用担心自己,然后他们几个人就跟着栗原大贵进了井上东至的住处。
这座房子从外面看来虽然老旧,但是房间里面的装修还是非常富丽堂皇的,房间被收拾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也没有看到有什么保镖之类的人。
栗原大贵让他们坐下,然后去给他们倒茶,倒完茶以后就坐在井上惠子身边,一直问她近些年的情况。
井上惠子这才想起来,还没有跟栗原大贵介绍自己的女儿雷彤,便招招手,把坐在雷鸣天身边的雷彤叫过来。
“大贵爷爷,这是我们女儿,雷彤。”井上惠子对栗原大贵说道。
栗原大贵听到井上惠子这么说,便激动的打量着眼前的雷彤,说道:“惠子啊,跟你小时候长的一模一样,真是太好了,当年你的身体不好,你父亲还担心你怀着孕就东奔西跑,会出什么事呢,现在可好了,这孩子一看就非常的健康,像你啊,像你。”
“彤彤,叫太爷爷。”井上惠子点点头,对身边的雷彤说道。
雷彤还在为刚才栗原大贵对自己父亲的态度有些不高兴,但是听妈妈这么说了,便听话的叫到:“太爷爷。”
栗原大贵听到雷彤叫自己太爷爷,变得更加开心起来,不住的点点头说:“好好,好孩子。”
井上惠子又把名川千美叫过来,对栗原大贵说道:“大贵爷爷,您看,这是谁?”
栗原大贵听井上惠子这么说,便又抬头打量着眼前的名川千美,忽然他的神情微微的变了变,回头问井上惠子:“惠子,这……这不会是俊野那孩子的女儿吧?”
井上惠子点点头,栗原大贵看到井上惠子点头,立马上前抓住名川千美的手说道:“太好了,孩子,你知道东至找了你多长时间吗?现在他看到你能来,一定会非常高兴的,当年你父亲的事情,就不要再怪罪他了,东至这些年,一直不好过啊,当年他和俊野那孩子关系那么亲密,后来又很长一段时间,东至一想起俊野的事情,就会一晚上一晚上愧疚的睡不着觉。”
名川千美点点头,说道:“我知道您的意思。”
栗原大贵拍着名川千美的手点着头说道:“你知道就好,你知道就好。你们今天都能来,东至回来看到一定会很高兴的,尤其是你,惠子,你早该回来看望看望你的父亲了。他这么多年以来,一直都在惦记着你。”
井上惠子点点头,说道:“我只是还怕父亲怪罪我当年做的事情,而这么多年以来,父亲都没有主动联系过我,我还以为父亲一直生我的气不想见我。”
栗原大贵摇摇头说:“你们父女两个人的性格太像了,一样的倔强,一样的好面子,你父亲也是这么想的,他曾经还问过我,他现在让你回来会不会被你拒绝,这么多年过去了,哪有一个父亲是会怪罪自己的女儿的,况且,当初你父亲不同意你和雷鸣天的婚事,就是因为太过爱你,怕你受罪受苦,但是现在,你父亲看到你过的这么好,也会欣慰的。”
虽然栗原大贵这么说,但是井上惠子的心里还是有一点担心,她不知道父亲什么时候会回来,但是坐在这里,心里紧张的就像在期末考试一样。井上惠子不知道,待会见了井上东至以后,第一句话该说什么,该说爸爸,我错了,还是爸爸,我想你。
这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阵汽车引擎声,栗原大贵听到了,站起来向窗外看了看,转过头来对井上惠子说道:“你父亲回来了。”
这一句话,把房间里所有的人都弄的紧张起来,尤其是井上惠子和雷鸣天。但是他们两个人紧张的原因是不同的,井上惠子是因为马上要见到自己近二十年没有见过的父亲,心里是激动加期待的紧张,而雷鸣天则是因为见一直不喜欢自己的岳父大人,心里是那种既有点害怕也有点纠结的紧张。
门外的汽车熄了火,就听见一声车门关上的声音,然后是上楼梯的脚步声,井上惠子和雷鸣天同时站了起来,望着楼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