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垚一走,风子陵立刻“哇”地吐出一口血,纵然有雷爷相助,他还是败了,若不是聂垚被唬住,还不知道会是何等后果。
“剑道等级的压制,岂是那么容易迈过的,我还是低估了其中的差距,毕竟你只是剑气境初级,修炼也才十来天,战斗素养还没有养成。这点伤势,休息三天就可痊愈,但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却是有些致命。”雷爷皱眉道,据聂垚的说法,监察司的人已经在前来的路上,留给风子陵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子陵哥哥,子陵哥哥。”头顶传来呼喊声,随即露出南宫椒菽那张娇俏的小脸。
“菽儿?你怎么来了。”
“子陵哥哥,我从谷主那偷到了钥匙,我这就打开天井,把你放出来,你出来之后赶紧跑吧。我听说监察司十分可怕,你出来之后就跑的远远地,永远不要被他们找到。等菽儿实力强大了,就去找你。”南宫椒菽打开机关,跳了下来,见风子陵面色苍白如雪,焦急地问道:“子陵哥哥,你怎么了,他们欺负你了?”
风子陵摇头:“没事,和聂垚小小地战了一场,稍逊一筹。”
南宫椒菽立刻兴奋起来:“哇,跨阶战斗,我就知道子陵哥哥最棒了!”她露出花痴状,眼中冒出小星星:“不过子陵哥哥,你的状态不大好,我这有不少药材,也不知道管不管用,你且全部拿去,说不定在路上就能用得到了。”
原来南宫椒菽肩上还挎着一个小包裹,她将包裹取下,递给风子陵:“这里还有剑德楼给的一万玉剑丸,和上次在剑德楼换到的材料,我都带来了。”
风子陵眼角露出一分感动的神色,很快被他掩饰过去,并不流露出来:“菽儿你快走,被人看到了就完了,到时候你都要面临处罚。”
南宫椒菽倔强地摇摇头:“子陵哥哥不走,我也不走,大不了陪你一块儿受罚。”她明亮的眼眸中,已经是蕴含了一丝泪水。
风子陵厉声道:“胡闹,剑塔势力何其大,我不过是小小的一个剑气境剑者,能逃到哪里去,放心吧,谷主一定会为我做主的。不哭不哭,乖。”他伸手,抹去少女脸颊的泪水。
少女呜咽点点头,忽然她一把紧紧抱住风子陵,后者呆了呆,终于也伸出手将少女紧紧环住,许久,怀中啜泣声才慢慢小了下来。
“我从小来到剑谷就是一个人,小伙伴们都嘲笑我,欺负我,只有子陵哥哥对我最好,不仅帮我打水洗脸,还为了我和他们打了一架。这么多年来,只要有你在的地方,我就很安心,你已经是我这个世界唯一的亲人了,不要离开我。”少女抬起头道。
风子陵坚定地点点头:“只要我在世一天,就不容许有人欺负你,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
南宫椒菽俏脸忽然一红,螓首低垂,轻轻地点了点头,声如蚊呐道:“别说了,我相信你。”
两人又相拥了好一会,天井上空忽然传来一声轻轻的咳嗽,南宫椒菽像受惊吓的兔子猛地跳开。
却见一个风子陵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人出现在了天井口。
几天不见,聂集的脸上已经满是沉稳之色,原本的轻浮骄躁不见了,此刻给人的感觉,他就是一个沉稳的剑者。
“是不是很奇怪我回来,放心,我不是来嘲笑你的,恰恰相反,我是来谢谢你的。若不是你,我还守着那一份不知缘何的骄傲,若不是你,我也不可能明白剑的真谛,是你点醒了我,让我成为了一名真正的剑者,谢谢。”聂集躬身,郑重一礼。
“破而后立!幡然悔悟!此子不凡,虽然资质一般,但未来成就恐怕不凡。”雷爷赞叹道。这种醍醐灌顶,顿悟的剑者,在剑道历史上不在少数,他们在经受了重大的打击或者刺激之后,猛然明悟剑道真谛,放下了心中执念,反而在剑道上能够走得更远,取得更大的成就。
风子陵也没想到聂集竟然被点醒,听了雷爷的评价,他还是为之高兴的,聂随风毕竟对他有十几年的养育之恩,他儿子能有出息,也算是一分微不足道的报答。
风子陵终于转变对聂集的看法:“我虽然刚成为剑者,但我始终相信一个道理,一个剑者应该拥有一颗坚毅的心。”
“好一个坚毅的心,说得好。”天井中又响起另一个人的声音,在场几人都未发现此人何时来到,竟然是聂随风。
“父亲。”
“谷主。”
南宫椒菽和聂集同时行礼,两人惴惴不安,被谷主抓了个现行,这如何是好。
聂随风欣慰地看了一眼聂集道:“你能醒悟,为时未晚,以你资质将来成就必不输于为父,我随风剑谷终于是后继有人了。”言语之意竟然有将聂集列为传人的意思。
聂集慌忙道:“大哥二哥三个哪个不比我出色一百倍,他们才是最适合的传人,我只想做一个真正的剑者,能辅导几个兄长建功立业就好了。”
聂随风逼视着他,聂集眼神开始还有些畏缩,但渐渐地坚定起来,竟然是和聂随风对视。
聂随风欣慰道:“好!我谷内终于还有赤诚之子,既然如此,为父满足你的愿望,只是剑道之路,腥风血雨,并不像比剑切磋,软绵绵娘们力气,更加不会讲究什么君子之剑。狭路相逢,无所不用其极,你要记住了,否则就有性命之虞。”
聂集道:“多谢父亲大人教诲。”
聂随风又转头看了南宫椒菽一眼,却是什么也没说,随后他的目光转向风子陵,目光渐渐地复杂起来。这个名义上的儿子,恐怕早就知道自己不是他的生身父亲了吧,在秦伯故去的那一刻,聂随风就知道,风子陵肯定知道了全部的真相。
风子陵面色苍白,却和聂随风对视,刚才他并没有向后者行礼。
“菽儿、集儿,你们先出去,我有话和子陵说。”
“谷主……”
“父亲……”
两人焦急道。
“出去!”聂随风厉声道,随后声音放缓:“放心吧,我心里有底。”
风子陵道:“你们出去吧,没事。”
两者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