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远处,聂随风的身影从楼道中隐没,风轻轻吹,风子陵似乎听闻到空气中传来一句淡淡的:“多谢。”这对“父子”不为人知地达成了他们第一个协议。
一剑之威,万籁俱静,随风剑谷的弟子和剑者都呆呆地看着风子陵,倒不是后者剑道修为多高给与他们多大的震撼,恰恰相反,十七岁,剑气境初级,算是很正常的进度,比平常人略微快一些,但想想嫡系弟子吃掉的资源,那也坦然,若在资源的疯狂砸下之后,进度没有一丝一毫的加快,和常人无异,那只能说天赋太差了。
风子陵无疑是天赋奇差的那一类之一,天赋不差,为何八年都无法清胆明目,无法踏入剑徒境?这在整个剑谷已经传为了笑谈,即便是在名剑城他也是小有名气,只是这名气不怎么好罢了。
短短三天不见,曾经的剑道废物竟然一跃而成真正的剑者,还是第二境的剑者,这简直闻所未闻。他用八年时间没走过他人几个月走过的路程,却用了短短三天走过了他人十几年才能走过的路程,这差距,这变化,实在是太大了。
大到令人难以置信!
“这、这一定不是真的。聂集怎么会输给他,我不信,我不信。”有弟子抱头鼠窜,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我就知道三公子不是凡人,八年不鸣,一鸣惊人,八年不飞,一飞冲天!”有女弟子眼中冒出星星,风子陵今日可谓出尽风头,仿佛战神,令这些个情窦初开的女弟子那颗心儿都要融化了。
“三儿!不错啊,藏得挺深,哈哈哈,我随风剑谷大兴之兆啊。”七叔倒是笑得很爽朗,他走下高台,轻轻地拍了拍风子陵的肩膀。
“恭喜三公子剑术有成。”周围传来参差不齐的声音,大多数人眼神闪烁,神情极不自然,他们或多或少,背地里说过这位三公子的坏话,也或多或少做了一些不地道的事情。
“谢谢七叔。”风子陵礼貌地点点头,心态平和,三儿这称呼让他十分别扭。
消息传得很快,整个剑谷都知道了曾经的废物三公子已经是第二境真正的剑者,一部分人心情复杂,更多的人由衷高兴。剑谷每多一名第二境的剑者,就多一分力量,剑谷强,则他们也能得到更多的实惠。
剑徒境是剑道的起点,剑气境才是真正的剑者!
这些人中一个人除外,准确的说应该是两个人除外。
报名场中央,二公子聂垚紧紧握着手中剑,静静地看着这些原本簇拥在他周围的人一个个向老三道喜,他的脸上忽然露出绚烂的笑容,如春风拂过冰面,能令坚冰都融化。
“三弟,恭喜你成为剑者一份子,真正步入剑道,剑道修行漫长,一定要谨守本心,不可因为一点成就沾沾自喜,毁了大好未来。”聂垚一副好哥哥教育弟弟的模样,殷殷期盼,淳淳教诲。
“谨遵二哥教诲,谢谢二哥提点。”风子陵感激道。
“此人心术不正,你最好离他远点,不要和他走得太近。”头顶,雷爷忽然肃然道。
风子陵微不可查地点点头。
剑谷核心院落,这是谷中嫡系弟子才能住的位置,中央阁楼有十几层高,第十层,一个雍容的中年女子站在窗前,秀眉皱起,略微狭长的眼眸中射出两道寒光。
“想不到这个小杂种竟然能修炼,不过是区区剑气境,也值得如此大动干戈,我儿已然步入剑气高级,剑气奔腾若海,源源不断,他才是这个剑谷未来的主导者,也终将为我公羊世家带来无比的辉煌!”
此女目光投向聂垚,眼神变得柔和,慈祥。
“三儿,过来,让七叔看看你的剑胆充盈程度,希望你能给七叔一个大大的惊喜,哈哈哈。”七叔拉着风子陵上前,亲自测试。
“聂子陵,十七岁,剑气初级,剑胆充盈程度……十、十……”剑师发出结结巴巴的声音,竟然说不下去了。
众弟子抬头,眼见那衡量剑胆剑气充盈程度的标尺已经满盈,微弱的红光散发开来。
“十成!剑胆满溢!剑气圆满!”
“怎么会这样!”
“这不科学!”
“这是预示着三公子马上就要步入剑气中级涓流境界吗?”
“太惊人了!三天,从清胆明目,到剑胆充盈居然只用了短短三天!即便是那位也没这么逆天吧!”
惊呼声此起彼伏,风子陵微不可查地皱皱眉,貌似太高调了啊,这样可不行,容易引起大人物的注意,低调才是王道,才能活得更久。
“咳咳,三公子八年厚积薄发,一举进阶,实属正常,剑道史上也曾出现过这样的特例,那个那个谁谁谁,也是这样,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剑道嘛,还是需要一步一步来的,你们都记住了,不要想着一步登天!”七叔咳嗽一声,忙打掩护。
众弟子并没听清那个谁谁谁是谁,但七叔这么一说,多多少少令不少弟子都暗暗点头,觉得颇有道理。
只有南宫椒菽微微昂起天鹅般优美的脖子,挺起刚刚开始发育的小胸脯,骄傲得如同美丽的孔雀,走上测试台。
“七叔,来给我测试一下!”
“来咯来咯。”七叔走上前,南宫椒菽身份特殊,她是寄养在此,已经有快十年的时间了,刚来时由于长途奔波,满身泥土,满面鼻涕,小孩子都不跟她玩儿,笑她是鼻涕虫。
只有风子陵给她打了一盆水,洗了洗脸。
从此,南宫椒菽成为了风子陵的跟屁虫,她仿佛就是他的影子,不离不弃。
十年过去了,原本的鼻涕虫早就成长为明眸善睐的少女,虽然才十五岁,已经展露了绝世剑道天赋,更是步入剑气境,到了剑气中级涓流的境界,严格来说,眼前这个少女才是整个随风剑谷第一天才!
而正是这种妖孽般的天赋,却更令她不可接触,朋友更少。男弟子是自惭形秽,女弟子哪里肯和她在一起,这不是摆明自己不如人吗?
是以,十年来,一直相伴的,竟也只有风子陵一人。
“南宫椒菽,年龄十五,剑气中级,剑气涓流,剑胆之中形成了六道剑气之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