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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正焉魔焉

花霁云听到这个声音,浑身一震,却是并未转身,缓缓说道:“三叔。”

“霁云,就这么走了么。”花无涯略带憔悴的声音中透着丝丝不舍。

“是。”花霁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而后又缓缓吐出。“三叔,你保重。总有一天,我还会回来的。”

“哦?是回来杀我的么。”又一个声音淡淡说道。

突然,一阵沉默,寂静的让人窒息。

半晌之后,花霁云才再度开口道:“二叔.这是我最后叫你一次二叔。下次再见面的时候,眼中便只有背弃花家的叛徒。”顿了一顿,花霁云继续说道:“最后奉劝你一句,二叔。萧羽狼子野心,不可不防。”

“呵,狼子野心。”花无意轻轻的笑了出来。而后沉默不语。

花霁云就那么背对着他们站着,而花无意二人也并未离去吗,也陪着他静静的站着。君无尘默不作声的看着几个人,眼中偶尔闪烁出几点光芒。

于是气氛就又这么沉默起来,沉默中透着一股窒息的压抑。

半晌之后,花霁云对着君无尘,又仿佛对着自己,又或是对着背后的两个人,低声说道:“走了。”而后纵身一跃,和君无尘跳出了院墙。于是那道墙阻隔住了花霁云的身影,挡住了花无意二人的视线,墙外,仿佛是另个一世界。

院中二人静静的站了一会,也各自回去了。

于是这片天地再次陷入沉寂,只有偶尔的雨滴从天空中落下,摔落地面。

三日后黄昏,某不知名大山深处。

花霁云和君无尘在一间木屋里,相对而坐。

“花小子,你都考虑清楚了么?拜师之后一切都要听从我的安排来修炼。”君无尘面色庄重,脸上完全没有往日嬉笑的神色。

“是。师父。请传我绝世功法。”

“你的性子太过软弱,优柔寡断,并不是个能狠下心复仇的料子,你若是想报仇的话,就要彻底改了你这毛病。变得冷血无情。”君无尘看着花霁云清秀的脸叹息道。

“冷血无情.”花霁云喃喃自语道。

“若我现在让你去顺便杀一个和你无冤无仇的人,你下得了手么。”君无尘忽而沉声问道。

“此等杀戮有违正道。无端杀戮,乃魔道所为。”花霁云不禁皱了皱眉头,脸上顿时显现出厌恶的神色。

“呵,什么是正道,什么又是正道所为,逍遥门便是你口中的正道么,还是你们花家的所作所为就是正道”君无尘冷冷的笑道。

“自然是我们花家.”花霁云连忙为自己的家族辩护,却又想到二叔和族中长老的所作所为,也称不上什么正道。

“这世上哪有什么绝对的正道。无非是胜者为正,败者为魔。只不过是胜者在胜利后便披上了正义的面纱罢了。”君无尘不屑道。“你可知这世间,三百年前是何模样?”

“什么、样.”花霁云幼小的心灵被君无尘的话语冲击着,不禁心神激荡,脑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闪烁。

“哼,当今世人皆以八大世家为天下之本,逍遥门为天下正道之首,却不知,三百多年前,逍遥门正是当时世人口口声声所说的魔道!”君无尘带着讥讽的声音道出这个惊天之秘!

花霁云猛的站起,难以置信的看着君无尘。

“呵,难以置信是么。为师当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是我刚被世人誉为逍遥君子的时候,志得意满,以除魔卫道为己任。却不知,本身的门派三百年前便是魔道。除魔、除魔、难道要除了自己师门么!”君无尘回想当时,嘴角不由自主的露出一丝苦笑。

“而我们逍遥门表面上正气凛然,背地里也坐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君无尘说道这里。话锋一转,问花霁云道:“花小子,我问你,你们花家创立了多少年。你父亲怎么和你介绍花家的建立的?”

“花家.于三百二十八年前建立。当时天下大乱,群魔乱舞。八位正义之士联手,以五行合一的大五行阵法击败了当时统治的魔头,而后各自先后建立了自己的家族,便是如今的八大世家。”花霁云将记忆中对八大世家的认识说了出来。

“错!全错!”君无尘听罢大声喝道。

“什、什么?”花霁云讶然道,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你所说的,都是错的!当年八大世家还未成立的时候,整片由一个叫长生门的门派统治着。而那时的逍遥门还只是个二流的魔教,远不能和当时的长生门相比。但是,却有一股神秘势力,暗中收买了长生门中的八位长老,并联合逍遥门,一举攻陷了长生门。那场决战,据说异常惨烈。长生门两大太神级人物都在那场战争中一死一重伤。落败之后的长生门在那位重伤的太神带领之下,躲藏起来,隐世不出。”

君无尘讲道这里稍稍停顿了一下,仿佛也被当年的那场战争所震撼,看了看花霁云发白的脸色,又继续说道:“你也猜到了吧。没错。长生门陨落之后就变成了我们口中的魔教。而逍遥门则一跃成为正道之首。而那八位长老带着各自的势力瓜分了长生门原来的地盘。以自己的姓氏创建了一个个世家,便是如今的八大世家!”

花霁云脸色惨白,仿佛受了什么打击一般,身子摇晃不稳。君无尘既然已经做了自己的师父,断无可能欺骗自己。

“难道,这就是正义的背后么。”花霁云苦笑着摇头。

“世上哪有那么多正义。逍遥门仗势欺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人们依旧把他当做正道,不希望魔教入侵,是因为百姓们,再也经不起战乱了啊.”君无尘长长的叹息一声。

花霁云心中如惊涛骇浪,从小坚持的什么正义什么正道观念,现在完全被君无尘的一席话所颠覆。

良久,花霁云心中稍稍平静了一些,忽而想起一事,连忙问道:“师父,那伙神秘势力呢?到底是什么势力,竟能颠覆正魔?”

“那伙势力。”君无尘忽而沉吟不语,脸上竟是出现了一丝犹豫恐惧之色。“在我逍遥门秘典中所载的此事,那伙势力强大无比,或许他不联合我们逍遥门也可凭自己的力量打倒长生门。那时我们逍遥门并无太神级人物。那八位长老也不过真神级。而神秘势力之中,至少便有两位太神级。不过当时出手的仅有一位太神。”

花霁云听到这里,不禁追问道:“那这股势力后来去哪里了?照您所说,现在并无任何势力和那股势力吻合啊。”

君无尘听罢,笑着摇了摇头道:“呵呵,并不是没有,只是你还未接触到罢了。那伙势力后来在飘渺的东南方建立了一股势力,叫做出云阁!这三百多年来,出云阁一直存在。并死死的压在我们头上。”

“真、真的么!我怎么从未听父亲说起过。”花霁云不禁睁大了眼睛。

“虽然花家号称是第一世家,花无心也是太神级,呃,我不是故意要提你父亲的。”君无尘偷着看了看花霁云一眼,发现他丝毫未注意这些,于是继续说道:“但世上还有势力可以媲美花家的。八大世家中,烈家居于南方离火之位,而在烈家以南,则有神秘的古巫一族,传闻有起死回生之术,不可小觑。而当年残存的魔教,也就是长生门,虽然如今销声匿迹,但是难保这些年没有太神级的存在。我们逍遥门虽然并无太神级高手,不过我们逍遥八十一峰,暗合大九宫之数,可布成先天大阵,在花家的攻打中足可自保。”

“不过这些最多是和花家相抗衡。而出云阁则是完全凌驾在众门派世家之上的。据我所知,历代出云阁阁主都是太神级修为,这样的话,出云阁至少有两三个太神级高手。是我们完全不能比的。”君无尘看着花霁云一阵失神的样子,不禁笑道:“好了,花小子。这些离你还太遥远。你还是老老实实的练功吧。”

“是,师父。”花霁云脸上顿显坚毅之色。

“还有,若是你想报仇的话,便先学着把自己那优柔寡断的性子给改了,这么婆婆妈,实在不像老子的徒弟。”君无尘说罢,挥挥手示意让花霁云退去。

不料花霁云却是一动未动。依旧站在那里。

“怎么,还有事?”君无尘诧异道。

“师父。”花霁云重重的跪了下去。“请传我绝世功法,助我报仇。一切听从师父安排。”

“哦?这次倒是决断的干脆。看来这么多天你也长大不少好吧,你起来吧。为师明日便传你逍遥门绝世功法。”君无尘说道这里,沉吟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日后若是你和逍遥门对阵,还望你念着为师的恩情,不要将逍遥门赶尽杀绝。”

花霁云呆了一呆,轻轻的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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