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书以为这一夜她会睡得非常安稳，但是事实上，她翻来覆去大半夜，阖上眼没一会还是会睁开。
她烦恼的拉开床头的灯，扒拉自己的头发，啊，果然还是太在意了。
她翻身下床，打开卧室的灯，走到电脑桌前，踌躇了片刻，还是打开了电脑。
电脑比较旧，台式的，很久屏幕才有反应，和陆远家的相比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程书耐心的等着，然后点开浏览器。
她手指放在键盘上，愣了数秒，却还是条件反射的输入了【霍靖西】三个字。
果然是和上次一样的结果。
她不知道自己看了要该有什么样的反应，关掉了页面，又去翻霍靖西之前的作品，大部分全是音乐专辑，在电视这个荧幕上，她出演的角色非常少。
由于是新人的缘故，她出演的不管是电影还是电视剧，都是龙套的角色。就拿最近的一部电影《将军传》来说，她只是演了里面的一个丫鬟的角色，台词只一句：“将军，夫人她去世了。”
这是程书第一次把有关霍靖西的近况和作品看的认真和仔细。
她移动鼠标，往下拉着页面，然后，找出来了好几部有霍靖西参演的作品，专门挑了出来，耐心的把片子播放出来，快进倒退，一直到有霍靖西的镜头出现。
看了好几遍之后，她开始翻出来霍靖西的音乐专辑听。她一直坐在电脑前，也不觉疲惫，渴了就去客厅从冰箱里端出一大杯纯净水放在电脑桌前。
饿了……嗯，冰箱里还有剩下来的菜。
程书塞上耳机，开始从霍靖西的第一张专辑听。她的表情很认真，一首接一首的往下听，停下来的瞬间，她的脑海里就会闪现陆远的那句话，“但是，霍靖西而言是一个耀眼的舞台。”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格外的让她在意到心里陡然生出一种使命感。
程书拍拍自己的额头，又掐了掐自己的脸颊：“程书，镇定，镇定。”
继续听歌。
差不多忙到凌晨4点，程书才从电脑前立刻，这样坐着几个小时，她浑身都疼。程书直起身，打算去床上补一个眠。
眼睛还没闭上几分钟，床头的手机响个不停。
她迷迷糊糊地听电话，对方却清醒的很。
“明天9点，”陆远的声音即便隔着无线电波，还是清晰的从临川市传到了c市的程书耳朵里，清冷而且具有一种压迫感，让程书一下子清醒了。
“明天九点准时到霍家。”陆远言简意赅：“霍靖西的爸爸妈妈打电话让我和你一起过去。”
顾如还在被窝里面，就听到卫生间一阵兵荒马乱，她气急，隔着玻璃门大喊：“程书，你发什么疯。”
程书刷着牙，说的模糊不清：“啊啊啊，我觉得我真的疯了。”
顾如被她吵得水睡意全无，掀起被子，到了程书跟前，“给我编造一个合理的理由。”
程书一直都知道顾如嗜睡如命，她这会吵醒她虽然是迫不得已，但是不说清楚，她肯定会被顾如压榨的非常凶残。
她把嘴里的泡沫全都漱了干净，才把事情告诉给了顾如。
“我没办法啊，”她又开始往自己脸上涂抹顾如的精华水；“顶着人家的身份，怎么逃避也无济于事。”
顾如立在门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一直没回话。
程书把自己的长发梳起来，见身后没反应，她心里忽然沉了下去，却还是笑嘻嘻的转过身，手臂搭在顾如的肩上，说：“总要替人家干事情吧，不然寄居在别人的身体里，就当是房租的话，也得必需要做的。”
“你昨晚……”顾如顿了顿，注视着程书：“昨晚就有了这种觉悟是吧？”
程书不说话了。
“程书……”顾如道：“我完全没立场干涉你，但是，我总觉得你不适合当明星。”程书摸头笑了，“嗯，但是这个身体适合啊。”
顾如身体一僵，她想的太简单了，眼前的程书，已经不是可以回去警局的那个人了。
她叹口气，却还是转身回了厨房，半晌，轻轻的吐出一句话来：“最起码，吃了早餐再走吧。”
早餐是和以前一样的小米粥加白水煮鸡蛋，加上程书喜欢的肉包。
吃完，顾如送程书出门，出了楼道，她一直嘱咐程书：“别让人看到你。”
“嗯，”程是自然明白她现在的身份，“我知道。”
两个人总觉得今天的天气分外的阴沉，一路上也不说话，一直沉默到机场。
顾如终于开口了：“以后……还会过来吗？”
程书的身影一顿，很久才回答：“我不知道。”
就算她非常的想要过来，恐怕也会很麻烦。
但是，程书笑了笑抱住顾如：“我会想办法的。”
飞机起飞的时候，程书闭上了眼，她想，她再也不是程书了，程书是真真切切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她是霍靖西。
她睁开眼来，打开手机音乐播放器，手指在屏幕上滑来滑去，点开了霍靖西的歌。
果然和她想象中的好听。柔和，甜美，就像是棉花糖，也像光。
抵达临川市的时候是凌晨4点一刻。
程书看着空荡的周围，头疼的发现，她根本不认识路啊。她拿出手机，已经自动关机了。
“啊，”程书走出机场候车厅，外面的冷空气扑面而来，让她打了个寒颤，环顾四周，也没发现计程车，程书低头，吐槽：“这种时候难道陆远不应该过来接机吗？”
她刚念叨完，就被眼前刺眼的车前灯照的睁不开眼。程书用手挡住，偏头想要看清楚谁这么无趣。
还未等她看清，灯灭了，从车里下来一人，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程书还是一眼就认清了这个人是，陆远。
他逆着远处的光，更显身姿高大挺拔。
程书没来由的心脏跳了一下，自言自语：“多啦爱梦也没这么准吧？”
陆远走进她，发现她一脸风尘仆仆的样子，首先就皱了眉，在从上往下打量了程书一身的休闲装，眉头这下紧紧地锁着了。
他伸出手，指了指程书：“这一身，全都换掉。”
“啊？”程书有点没反应过来。
“太寒酸了。”陆远毫不客气；“会让霍家人以为我虐待你。”
程书：“……”这是出行必备品好吗？
陆远；“上车。”
“哦。”程书乖乖的听话，跟在他后面，爬上后车座。
陆远瞅了她一眼，好像并不意外程书会赶来，“先把你拾掇一番。”
他说完并没有发动车子，沉默片刻，递给了她个保温杯，然后问：“……你有没有想吃的？”
不等程书回话，又立刻接上去：“肉包驳回。”
程书接过保温杯，打开里面还丝丝的冒着热气，虽然是咖啡，程书还是意外与陆远的细心，她嘴角含笑：“那就吃蛋炒饭吧。”
陆远发动车子，没回话。
等到了陆远的住处，陆远却是把车子拐进一个小巷子，这里每天都有夜市，吃的东西非常多。
他指了指前方，对着程书道；“吃完再回去。”
程书差点睡着，她一夜没睡，又折腾了一天，精神非常不好。突然听见陆远这一句话，脑袋还有点懵。
“什么？”
陆远耐心好只说了关键词：“蛋炒饭。”
吃饱之后，程书的精神恢复了一些，她打开车门，在上车之前，突然道：“以后可以喊我霍靖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