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文轩可耽误不起,立刻开了门,轻声说:“你该走了。”
柳芳凝视着他,一丝一毫也不松劲。
正这时候,从楼上传来脚步声,令屋里的两人很紧张。尤其是乔文轩,他担心刚才声音过大,把柳恩惜引下来。
柳芳倒很自如,并不在意会发生什么,她只看乔文轩的反应,似乎很享受他那种紧迫的样子。
“你必须走了。”乔文轩又说了一遍。
柳芳听了听屋外的动静,轻声说:“现在不行,出去就碰见了。”
“现在快走,别耽误了!”乔文轩也紧盯着她。
可柳芳还是不动,依然站在门口,聆听着外头。
只听脚步声由上传来,渐渐靠近,已经到了这一楼层。
乔文轩明显觉出是柳恩惜的脚步声,便迅速关上门,气喘吁吁地站到了床边,样子很紧张。
柳芳见他的阵势,掩口而笑,像在看一场别有情致的戏剧,正享受其中。
而乔文轩无暇顾及柳芳的态度,只希望柳恩惜别敲他的房门,一切遮盖过去才好。
然而,事与愿违,脚步声逐渐临近,乔文轩越发紧张,他贴在床边,心都快蹦出来了。
果不其然,一阵清脆的敲门响起来,乔文轩顿时就冒汗了。
虽然他没做对不起柳恩惜的事,可她的姐姐此刻就藏在他的房间里,是无论如何也说不清的。故而他发虚了,身子也不由自主地发抖。
敲门声又响了一阵,敲醒了乔文轩,把他从思绪里拉回来。他叫柳芳先躲到里间的浴室里去,并嘱咐她别出声。
柳芳不太想配合,就想搅这个局。
乔文轩急了,立刻挥起拳头,做出要打人的姿势。
柳芳被逗笑了,捂着嘴,轻轻躲到浴室了。她不是真想搅局,不过是逗逗乔文轩,故意为难他一下。
敲门声还在继续,稍后就传来柳恩惜的声音:“轩哥,睡了吗?”
这时,乔文轩定了定神,整了整衣服,迅速环视屋内,看没有什么破绽,才开了门。
“恩惜?你怎么……还没睡?”乔文轩假装困倦地说。
柳恩惜直接说:“我听房子里有动静,就过来看看。”
“什么动静?”乔文轩装作疑惑询问。
“像是说话声,有人在讲话。你听到了吗?”
“啊,这个……”乔文轩迅速转动脑筋,说道,“没有,我正睡得迷糊呢,没听到什么声音。”
“这样啊。好奇怪,那种声音没了。”柳恩惜自言自语道。
“你……从哪听到的?”乔文轩还试探着问。
“好像就在你这一层,我感觉是在这附近。”
乔文轩又冒了汗,心里想着浴室里的柳芳,也更加紧张了。
“是吗,可我……真没听到什么。”乔文轩说。
“那真不好意思,打扰你睡觉了。本想问问你有没有听到,算了,不管它了。对了,我想跟你谈件事。”
“什么事?”
“进去说吧。”柳恩惜就迈进屋,直接坐到了床上。
乔文轩更紧张了,来不及阻止她进来,可也不好阻止,可谓进退两难。
“谈什么?”乔文轩尽量掩饰紧张,表现得自如些。
“我想,你这几天抽点时间出来,咱们摆桌酒席,好好庆贺一下我们姐妹团聚。原先我就跟姐姐提过的,可你总在忙,没时间。现在姐姐住进一段时间了,我怕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走了,再不办酒席就赶不上了。所以,轩哥你就辛苦一下,帮我这一回,我们姐妹好不容易相认,很难得的……”
她没说完,乔文轩就接话说:“好了,我知道怎么做了。你放心,这事我会用心去办。”
柳恩惜笑笑说:“谢谢轩哥,你真为我着想。”说着,她就站起来,抱着乔文轩的肩头,轻轻亲了他一口。
乔文轩接受甜甜的吻,也倍感甜蜜,可内心还是不安,总想着在浴室里的柳芳,心想可千万别露出马脚。
他以为柳恩惜亲一下就完了,谁知她情深意切,竟吻住了他的唇,久久徘徊不忍离去,尽情与之缠绵。
乔文轩因为知道屋里还藏着一个人,所以很难为情,但碍于柳恩惜很投入,不想扫她的兴,就配合着继续吻下去。
其实所有的光景都让柳芳在浴室里偷偷看到了,她一直暗中观察着他们,细看每一个动作、表情。看到这样的场景,不免内心涌动,波澜起伏,想到了很多,但感觉一点也不好,甚至嫉妒起柳恩惜,内心绞痛着。
卿卿我我了一番过后,柳恩惜终于松了口,含情脉脉地望着乔文轩,柔声细语着说:
“好了,很晚了,不打扰了,你休息吧。”
看到柳恩惜红润的面庞,乔文轩的兴致已经给勾起来了,有点舍不得她走。
可柳恩惜倒去意已决,自行开了门,然后摆动着小手,跟乔文轩道晚安。
乔文轩也只好随她去,正好腾出空间,解决目前棘手的事呢。
柳恩惜走了一会后,柳芳才从浴室里出来。
“行了,这下你可以走了。”乔文轩严肃地说。
柳芳哼了一声:“你可真偏心,对她,你就笑脸相对,对我,你就横眉冷对,我到底哪不如她?是没她年轻,还是没她身材好,还是没她漂亮啊?”
“你的话太多了,我不想再引起恩惜的猜疑,请你走吧。”
“哼,男人呢,就是见一个爱一个。我就想不通一件事,如果我姐姐没死,恩惜依旧住你这,你们三人要怎么相处呢?难道,你会享齐人之福,两个都要了?呵呵。姐妹共侍一夫,真是天下一大美事啊!哈哈……”
乔文轩厌恶地瞪了她一眼,立马开了门,伸手示意要柳芳出去。
柳芳看乔文轩总是那副冷面孔,也觉着无趣,就大摇大摆地走掉了。
她这一走,乔文轩就迅速关上了门,悬着的心这才落定。
第二天,乔文轩为躲避柳芳,很早就出门了。
而依旧休假的柳恩惜,却悠闲地睡到了八点才起床。
没多久,柳恩惜就和柳芳共同坐在餐厅里用餐。两个人没什么话,各自吃各自的,表面看起来都很轻松。
吃完后,柳芳率先站起来,说先回房收拾屋子。
可柳恩惜叫住了她,让她坐下来陪自己吃完。
“等会我很快也吃完了,一会我有话跟你说。”柳恩惜喝了一口汤,然后用汤匙搅拌几下,继续平静地吃着。
很快,她也用完了,便把柳芳叫到起居室里坐下来。
柳芳盯着妹妹看,寻思着她要说什么。
柳恩惜故意不开口,也观察姐姐,看她在想什么。
半晌过后,柳芳被这种古怪的气氛搞的有点烦闷,就对妹妹说:“不是有话要说吗?怎么又不说呢?”
柳恩惜轻轻叹了一声:“姐姐,你怎么看待我这个妹妹呀?”
柳芳思索着,细想着她这句话的含义:“妹妹,你想说什么呀?有话只管直说。”
“好,我也喜欢痛快。”柳恩惜说,“我只想问姐姐,妹妹我在你的心里算什么人。”
“算什么人?当然是妹妹喽。”柳芳故意轻松地说。
“你真当我是妹妹?”柳恩惜的眼神突然变得灵动起来,认真仔细瞧看柳芳的眼睛。
柳芳知道她话中有话,轻轻垂下眼帘,细品了一下,说道:“妹妹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我只想知道,你到底,在乎不在乎我这个妹妹。”
柳芳则轻笑一下,说:“哼,在乎会怎样,不在乎又怎样?”
柳恩惜睁圆了眼睛,惊愕地看着她,觉得很诧异,想不到,这个亲姐姐居然给出了这样的答复,直叫人心痛。
“你的回答,好令我意外啊!”柳恩惜沉痛地说。“你希望我怎么回答呢?”柳芳挑眉看着柳恩惜。
柳恩惜直摇头,不断哀叹,眼神也失去了很多光彩,觉得很无奈。
“姐姐,我曾经真的希望你和我能像普通的亲姐妹那样相处,彼此互助互爱,互相关照和关心,真正成为一家人。可是,我总感觉这对我来说是种奢望。”
“妹妹这样说我就不懂了。”
“你真不懂吗?其实想想你做过的事,还用我说的很清楚吗?”
柳芳把头转向窗外,不去看柳恩惜,就感觉跟自己无关一样。
“姐姐,很多话,因为是姐妹,我不想说的太直白。可是,你也不要当我是傻瓜,什么都不知道。你所做的,我都看在眼里了,只是,我不想破坏我们的关系,才闭口不谈。姐姐,请你也听我一句劝,还是珍重我们姐妹的情谊吧,不要再做伤害感情的事了。”
柳芳泰然自若地看着柳恩惜,嘴角微微向下撇着,好似漫不经心。她深吸一口气,而后说:
“妹妹说的,令人诧异,我真有些不懂了。我做什么了,竟让你说出这番话?”
“姐姐,你该清楚的。”柳恩惜凌厉地盯着柳芳。
柳芳却不以为然,还摇头:“可我不清楚。”
“姐姐。”柳恩惜缓缓站起来,表情十分严肃地说,“昨夜的事,你该没忘吧。”
柳芳忽然一怔,眯起了眼,微微皱眉看着柳恩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