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后，三人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沉默。
最后还是步凡开口问道：“姥爷，柳齐爷爷，今日怎么有闲心，到孙儿这来？”
“步凡，你可真狠呐！下手废除同门修为，该当何罪！”
柳齐声色俱厉，怒瞪着一双铜铃大眼质问道。
“住嘴！”
柳成铭瞪了眼柳齐，然后看着步凡平静道：“小凡，你的木灵和修为，是从哪来的？”
从进门那一刻他就发现，自己这个外孙身上没有一点灵意波动，还是跟以前那个空灵之体一样。可他的木灵和修为，却是实打实的东西，造不了假。
步凡做出一副诚恐的模样，说道：“有一天晚上，我梦见了一个老爷爷……”
早就编好了理由的他，用将近半个时辰的时间，给柳齐和柳成铭讲述了一个，老神仙下凡托梦的童话故事。
梦里的老神仙道骨仙风，说出来的话令人捉摸不透，俨然一个盗版的文老。
关键步凡这货还手脚并用，描述的绘声绘色。不去当个说书的，简直是亏了这张嘴了。
先是老神仙赐予他仙丹，接着又给他传功。一旁的柳成铭和柳齐，愣是听的津津有味，不得不信了……
玩笑！
除了相信，还能怎么办？
能把一个空灵之体，在几天的时间里提升到启灵级的修为，除了传说中那神仙用的醍醐灌顶之术，还能有什么法子？
故事讲完，步凡连连唉声叹气，黯然伤神道：“哎，老神仙走之前告诉我，他大限降至命不久矣。让我一定要答应他努力修为，不要辜负了他的期许。”
没等柳成铭做出反应，暗中观察的文老，已经气得是火冒三丈了。
“大爷的！这小子越来越没大没小了，能不能有点嘴德？老子啥时候给你说过，我大限将至了？！”
若不是现在外面有人，他恨不得立马出去，收拾收拾步凡的那张嘴……
柳成铭和柳齐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种，不知道是该怀疑，还是该相信的纠结。
也难怪，这种事情换到任何人身上，都能轻易巅峰思考能力。况且，战国地界本身就有不少关于仙人的传说。
思忖良久，脾气急躁的柳齐干脆一个箭步跃到步凡身边，毫无顾忌的抓起他的手臂，探查起来。
“好…好生磅礴的灵力。”
洪水般汹涌的木灵力，不由得让柳齐为之一怔。
照理说普通修炼者的丹田，是储存灵力和战气的地方。可步凡的丹田里，居然只有灵力，连一点战气的影子都看不到！
最骇人的是，他齐身上下却没有一点灵力的波动，与空灵之体无异。
柳齐方才发觉自己刚才有多可笑，居然怀疑步凡是吃了灵丹妙药，暂时提升的修为！
这种情况，又怎么可能是暂时的？光丹田里那股磅礴的灵力，就不是依靠外物能拥有的。
他要是这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本源之力，就不会如此吃惊了。
况且，步凡目前掌握灵力还不到残槃枯木的百分之一。他丹田内的灵力也在刚才被文老掩盖了一部分，使柳齐探查不到……
“行了，给我住手！”
柳成铭一看见柳齐的脸色，就差不多猜到一些端倪，当即喝令他住手。
再怎么说，那也是自己的亲外孙。就算他活不了多久了，也不是任人宰割的鱼肉。
“步凡，后天的大比，你要参加么？”他看着步凡试探性的询问道。
步凡着急忙慌的把手从柳齐的手里抽出来背在身后，点了点头道：“参加！”
废话，自己要是不参加，怎么进藏宝阁取那本身法秘籍？
“哪好，你就取代柳齐的名次，后天参加族比即可。爷爷先走了。”
柳成铭颇为不满的瞪了眼柳齐，带着他离开庭院……
二人走远后，柳成铭几句话支开柳齐，往后山行去。
后山是柳家长老院的所在地，说是长老院，但其实只有大长老柳人杰一人住在这里。
到了柳人杰这种级别，除非真的是惊世骇俗的天才。否则，普通的柳家大比已经勾不起他的兴趣了……
后山，一座十分简陋的独栋阁楼上，挂着一幅伤痕累累的木质牌匾，用战国地界标准的字体，刻着长老院三个大字。
若是外人在这定不会相信，堂堂柳家长老院，竟然会是这般简陋…
柳成铭伫立在阁楼外，仰起头看着那副牌匾，心中不禁有一丝苦涩。
十四年前的柳家长老院，在那场大战中毁于一旦。
眼前的这一座，是后来柳人杰独自一人修建的。而那布满划痕的牌匾，则是曾经的长老院所用。
“大哥，你来了。”
阁楼内响起一个平淡的声音，伴随着这声音，柳人杰的身影也走出门外。
“结果…你都知道了吧？”
“知道。”
柳人杰微微点头，大比虽然提不起他的兴趣，可柳齐和步凡的那一场战斗，他的确在暗中观察。
“我刚和柳齐去找过步凡了……”柳成铭目光深邃的望着破旧的长老院，把刚才的事情完整的讲了一遍……
原以为柳人杰听完后，会大吃一惊。没曾想，他竟然连一点反应都没有，仅仅在听闻步凡这一身修为，是梦中一个老者所教的之后，眼神中才闪过一丝异样，道：“大哥，后天的大比，把步凡和柳钦安排在一起吧。”
“你想让柳钦动手杀掉步凡？”柳成铭忽然盯着柳人杰，歇斯底里的口气更像是在质问。
“大哥，柳家经受不住第二次打击了……”
柳人杰像是害怕了，眼神中竟带着一缕央求。
兄弟二人的感情不言而喻，柳成铭看见柳人杰的模样，一句话也没说拂袖而去……
柳人杰孤身一人在原地伫立了很久，思绪万千。
直到夕阳垂暮，血红的夕阳染遍了大地，他才微微动了动身子，往阁楼里走去。挺拔的身姿在夕阳下，显得有些苍凉…
与柳成铭和柳齐不同，柳人杰这个级别的强者，更愿意相信神的存在，或者说是步凡编造出来的梦境中，那名老者的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