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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四)山下的穷斗

胜哥听到后,扭头问站在他旁边的那个年轻人“小周,他说的这个黑落寨你听说过么?”

小周摇了摇头说道“没听说过,不过要是闹清楚那本书的年代,或许可以查查当时哪里发过水,哪里的运河改过道,找到当初那个旧道,或许能找到那个叫黑落寨的地方。不过像这样毫无头绪的找,从古至今改道的运河多了去了,大的小的数不清,估计百八十年都找不到那个地方。”

我把书的事情说完之后,便对胜哥说“我已经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了,现在可以让我走了吧?你们放心,我绝对不会把这件事情说出去的。”

这时候,站在我身边的黑噶叹了一口气,我还在奇怪他为什么叹气的时候,胜哥站起身来说道“对不起,我还是不能放你走,这件事情对我们来说太重要了,我不能有一丝马虎,不然最后倒霉的是我。”他边说着,边摆手示意旁边的几个人把我抓起来。

我见此情形,连忙求饶,要不是旁边两个人拉着我,我真的就跪在地上求他了“胜哥,我真的不会说出去一句的,你就放了我吧,刚才你都答应我了。”

胜哥转身往里屋走,快到门口的时候转过头来对我说道“真是抱歉了,我只能撒谎了,不过你放心,我不会伤你性命的,先委屈你跟我们几天吧,等我们把事办完,自然会放了你的。”说完他便跟那个叫小周的年轻人进了里屋。

之后,我被几个壮汉像抓小鸡一样的塞进了一辆车里,跟我一起被抓起来的还有黑噶。

车开了很久,我们被带出了城往南走,一开始的路我还认识,到后来拐来拐去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

在车上,黑噶一直在叹气,我看到他就一肚子火,心想这家伙害的我这么惨,现在他竟然还在这里唉声叹气的,该叹气的应该是我好不好?不过看到车上几个壮汉吓人的表情,我也不敢再说什么。

不知道究竟走了多久,我跟黑噶被带到了一处山间小院,这个地方很偏僻,四处只有这一处房子,感觉很想电影里绑匪用来关押人质的地方。

几个壮汉把我跟黑噶关在了一间屋子里,锁上门之后几个人就开车离开了,只留下了三个人在这里看守。

这个屋子里条件还算可以,有一张大床一个沙发还有一个桌子几把凳子。热水水杯都有,甚至还有茶叶。

我在屋子里溜达了几圈,心里渐渐的平稳了很多。

黑噶一进屋就坐在沙发上抽烟,不时的还看我一眼。他抽烟吸得很多,往外吐烟的时候就叹口气,我看他那个样子,心里的火一下就冒了起来,不管三七二十一指着他就骂道“你这王八蛋,害得我这么惨,你还在这里叹气,该叹气的应该是我吧?”

我同样的话骂了好几次,可是这家伙却很冷静的坐在那里听着我骂他,我骂了几句之后,害怕外面的人听到我在这吵吵过来找麻烦,就坐在凳子上喘粗气。

沉寂了一会,黑噶把手里的烟蒂丢在地上踩灭,然后叹了口气对我说道“我黑噶活了这二十多年,从来没见过你这么笨的人。”

我听到他这话先是一愣,然后没好气的说“你什么意思?我笨?对啊,我是笨,不然也不会上你的当买你那本破书了”

黑噶面无表情的说道“之前我也不知道那本书会带来这么大的麻烦,再说了,那也是你主动买的,也不是我忽悠你的。我也是刚刚才知道那本书有那么多的事情,想我黑噶在英雄山卖冥器也有几年了,从没遇到过这种事情,本想再搂点钱就洗手不干呢,没想到晚节不保。”

“你这家伙果然是盗墓的,我说你这事常在河边走,绝对会湿鞋,估计这就是你盗的哪家墓的主家找上门来的,这次真被你害死了。”我边拍桌子边说

黑噶听我这么说,边骂道“你傻啊?要是主家找上门来,早把我送派出所了,还会把你我关在这个地方么?”

我一想的确是这么个道理,如果是祖坟被盗的那家人找来,肯定不会这么把人关起来问关于书里的内容,我沉思了一会,然后试探性的问道“我说黑噶,书里说的那些事情,你觉得会不会是真的?”

这个想法的确有点大胆,因为书里说的事情实在是太玄了,而且讲的还特别恐怖,我想到书最后说的,警示后人永远不得接近那个地方,不然将死于非命。想到这里,我不禁咽了一口吐沫。黑噶坐在那里点了点头说道“有可能,不然他们也不会这么大费周章的想要了解书里的秘密。不过他们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那本书我从斗里带出来以后就藏起来了,那天是我第一次往外拿。”

听黑噶这么一说,我也感觉挺奇怪,这时候我想起那个叫胜哥的人,我问黑噶“那个叫胜哥的人你以前认识么?”

黑噶摇摇头说道“我之前从没见过那个人。”

我又问道“那你今天在那个店里干嘛呢?”

黑噶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烟,点着猛吸了一口说道“从上次卖给你那本书之后,我就没再来过,我找了一份工作,想着洗手不干盗墓的行业了,可是没干多久就被炒鱿鱼了,没办法就又下了几次斗,捞了点东西想过来卖,之前遇到胜哥的那家店之前的老板我认识,他经常收我的东西,本想今天过去问问他收不收货呢,就被胜哥给抓住了。”

我又问道“那之前的老板你今天见到了没有?”

黑噶摇摇头表示没看到。

我坐在那里陷入了沉思,细细想一下,这件事情实在是太奇怪了。首先,那伙人是怎么知道关于古书的事情的,而且他们知道有这么一本书,仿佛也知道书里牵扯的那些事情,但是却不知道书里到底写了些什么。然后,他们又是怎么盯上的黑噶,后来又是怎么找到我的。在一个,他们为什么之前不动手,却等到这个时候把我们堵在这里。这一切的一起,说不通,也没有道理。最要命的是,他们究竟把我们关起来想要干什么,我不相信只是单纯的怕我们走漏风声。我越往下想,冷汗就控制不住的往下掉。我看了一眼旁边的黑噶,突然想到或许能在黑噶那里找到点线索,“你是在什么地方找到那本书的?”

黑噶抬起头想了想,然后坐到了我的旁边,小声的说道“我在黄河北面的一个山下面挖到的,那地方有几处挺孤僻的祖坟地,基本上都是一块地方五六个墓,那种地方很少有人去的,因为那种墓属于穷斗,基本上都是附近的一些村民埋祖先的地方,那一片人都不是很富裕,可能挖上几十个都不一定能找到什么像样的冥器。”

我听到他这么说,冷笑了一声说道“那你还去哪里挖,你就不怕白费力气么?你啊,倒是什么坟你也敢挖。”

黑噶叹了口气边摇头边说“我也不想啊,你以为现在倒斗的活好干啊,现在可不比当年,现在有钱的人家都埋到公墓里去了,现在买一个坟头可比陪葬的冥器贵多了。而且现在的人都那么现实,家里去世了老人,要是有什么值钱的玩意大多都留下了,哪还会给死人当陪葬,而且现在都是把人火花,埋得都是骨灰盒,根本没有带在身上的金银首饰。就算有油斗,也被人抢先挖走了,现在一些干殡葬行业得人,好多也都是盗墓贼,帮主家把人下葬之后,如果发现有什么值钱的玩意,到了晚上就过去挖出来了。像我这种散户,能有那种穷斗挖已经挺不错了。哎,正式因为这样我才会想洗手不干呢。”

听到黑噶这么说,我想他说的的确很有道理,现在的一些古代的达官贵人墓,基本上已经被发掘的差不多了,现在的人,有钱的就去睡公墓了,能买到一处风水好的公墓,那价钱比陪葬几十件冥器都高。看黑噶失落的表情,我一时间感觉特别好笑,我继续问他“那你是怎么找到那本书的?”

这个时候,黑噶的话也多了起来,仿佛提到他的职业,感觉有种特别自豪的感觉,他描述道,那天夜里他挖了好几个坟,找到的大多都是一些陪葬的生活用品,筷子啊,梳子啊,牙刷啊,乱七八糟神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值钱的东西,倒是看到几个骨灰盒材料很好,但是这玩意拿出去也没人要。

他挖了半宿,就挖到几枚银元。不过人往往都有一种倔脾气,找不到好东西就是不死心,挖完这一个就去挖下一个。

挖到不知道第几个的时候,他找到一个特别奇怪的墓,这个墓整体给人的感觉就是特别寒酸,就连石碑的材质都特别破,感觉就是像是那种水泥做的石头一样,甚至边上已经缺了一块。碑上只刻了“孙狗子之墓”这几个字,连立碑的年月日都没有。

听到这里,不不禁笑了起来,对黑噶说道“这人要是知道后人给他立了这么一个碑,还不气的从坟里跑出来”

黑噶摆了摆手说道“你不懂,当初有的村子里没多少文化人,就都随便叫什么狗子啊,狗剩啊,阿牛啊什么的,叫这种名字好养活,长的大,不过从小叫到大,也不会有什么像样的名字。”

我拍了拍黑噶的肩膀说道“你是不是也是这个情况?你爹妈就随便给你取个名字叫黑噶。

黑噶听我这么说,一把把我的手甩开说道“放屁,黑噶是我的外号,我有正儿八经的名字,我话还没说完呢,你别打岔。

我强忍着笑,伸手示意让黑噶继续说,黑噶继续描述当得情景。

其实他当时也不想挖这个墓,估计这家人穷的连个碑都立不起了,想必里面也不会埋什么好玩意。黑噶一开始放弃了这个坟去挖别的了,后来别的坟都挖光了,没有捞到任何油水的他,一咬牙决定先掘开这个墓再说,人就是这样,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沾光的机会。

当挖到最后的时候,黑噶惊奇的发现,挖出来的不是骨灰盒,而是一口棺材。棺材的材料很普通,就像现在的那种廉价家具用的三合板,一半的棺盖已经塌了下去被土掩埋了。凭黑噶的经验,这个坟绝对没有多少年头,因为棺材的材料是现代才有的玩意,最多也就一二十年。在一个,这个墓的主人,生前家里绝对穷的叮当响,因为在现在这个年代,死后不活化,一定是死后出不起火葬费。不过也可以排除是因为在外死于非命被好心人掩埋的,因为如果是有人在外死于非命被别人埋了,一定不会被埋在这种祖坟圈里。最多就是找处风水好的地方简单埋葬罢了。而且黑噶也注意了一下,附近几个墓的主人,都是姓孙的。

黑噶看这个情形,一脚就把另一半棺盖踹碎了,当时他已经控制不住心里的怒火,忙活了这么久什么也没捞到,这事不管摊谁身上谁都生气。

稍微沉了沉气,黑噶蹲下身子开始在尸体上寻找,那具尸体已经彻底化成了白骨,身着一身青衣,衣服就是用那种大黑粗布做的,显得特别的寒酸。黑噶首先在尸体的嘴里寻找,一般当老人去世后都会往嘴里放点东西,要是运气好能找到玉器,据说人死后往嘴里含块玉,可以使尸体不腐化。《汉书。杨王孙外传》中有“口含玉石,欲化不得,郁为枯蜡”的字样。

不过也不是所有的都会放玉石的,毕竟玉石这玩意也不是普通人能买得起的,也有人会放置铜钱在嘴里面,这种铜钱是买命用的,也就是贿赂小鬼的,让小鬼在阎王爷面前保密三天,这样便可以让人在世上多停留三天。

果然,黑噶在白骨的嘴里找到了一枚用红线绑着的铜钱,黑噶暗骂一声,随后便在尸体的四肢跟脖子上寻找,看看有没有穿戴什么首饰。

天不遂人愿,在这个尸体之上,除了含在嘴里的那没铜钱外,其他的什么都没有找到。黑噶叹了口气,心想将来的几天看来要喝西北风了。

他越想越气,终于气愤战胜了理智,他站起身来猛踹那具尸体,把尸体的胸骨跟胳膊踩了个稀巴烂,边踩嘴里边骂“你妈的,气死我了。”到最后,他在发现被他踩烂的青衣里,藏着一个东西,他蹲下身子把青衣翻开,发现了一本发霉的书。

听到这里,我对黑噶说“这人生前一定是个胆小鬼,死了胆子也小,看你这么折磨他,就把藏起来的书给了你,好让你放他一马,要说人有时候一定得凶,这样就算是鬼也怕你,说真的你胆子也真大,敢对人家的尸体这么的不敬,就不怕人家的冤魂来找你?”

黑噶哼了一声,说道“妈的,反正捞不到东西我也得饿死,饿死了也是当鬼,大不了到时候大家平起平坐,谁怕谁啊?”

突然之间,我仿佛想到了些什么,边对黑噶问道“我说黑噶,你倒斗的本领是跟谁学的?”

黑噶看着我,仿佛很惊讶我为什么这么问他“我谁也没给谁学啊,不就是见到个坟就挖么,这还需要学么?”

我冷笑了一声,说道“真难想象你挖了那么多的坟是怎么相安无事的活到现在的,也算你小子命大,如果真运气不好遇到什么毒蛇尸虫毒气什么的,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黑噶听我这么一说,大骂道“现在坟头里埋得都是骨灰盒,哪有什么尸虫毒气,在这个地方也没有那么多毒蛇,反正我是没遇见过。”

我轻蔑的指了指黑噶,笑着对他说“也活该你小子没出息你就随便学点风水知识,挖个稍微好点的墓,你肯定也比现在混得强啊,你看你现在跟个要饭的似的,等等……”说到这里,我仿佛想到了一些什么。“你之前说,你活了多少年?你今年多大了?”

黑噶很奇怪的看着我,说道“我今年28啊,怎么了?”

“****,你他妈长的也有点太着急了”我大声的骂道,我一直认为黑噶年龄最少也得到了中年,三四十岁的感觉,可是现在他说现在才28岁,真是彻底颠覆了我的三管了。

黑噶摸着自己的脸,傻乎乎的说道“嘿嘿,没办法,长的着急了点。对了,那你有多大了?看你样子应该岁数不大吧,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你不是着急了一点,是太着急了,我今年25,我叫罗宇,对了,刚才的话我还没问完呢!”我自我介绍完之后,便继续问道。黑噶没说什么,只是抬着头看着我,仿佛是想听我继续说下去。

“你倒斗多少年了?”黑噶听我这么问他,一脸的疑惑,但是他没有问我为什么这么问他,只是默默地回答我的问题“我16岁开始挖人坟,不过我也不是经常干,中间很多时候是在给别人打工,只有事业没饭吃的时候才会下斗去捞点。

我点点头,继续问道“那你被抓住过么?”

黑噶见我这么问更加的奇怪了“你问我这个干什么?”我摆摆手说道“你别管了,你先告诉我,你有没有被抓住过?”

黑噶叹了口气说道“干这行被抓住是常有的,最要命的是,如果被抓住次数多了,有时候就算不是被我挖的坟,人家也会联想到我头上,被冤枉也是常有的事。像我这种散户,又去不了远地方捞,只能就近找一些村子坟圈什么的。”

说道这里,我顿时茅塞顿开,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

黑噶一脸疑惑问道“你知道什么了?”

我笑了笑小声的对黑噶说“我知道他们是怎么知道古书在我们手上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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