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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学艺

“你像是拜我为师,这原本也倒是不差,只可惜我不能收你为徒,只不过是你我有缘,就顺路教你一些东西,今后的路子处处艰难,教你些本事,也可保你三十年平安。”那中年男子说道。

“徒儿谢过师傅教诲。”柳少炎拜首道。

“师傅一字,能不能叫的还是要看你个人的造化,世事如梦难料,暂时却是不必称呼了。”中年汉子哈哈笑道。

柳少炎原本便是人够机灵,经前几日奇药洗髓易骨,更是八面玲珑,此刻听得明白,恐怕日后会是有变。

法不可轻传,这个道理柳少炎自然也是明白的,眼下不是拜师却是要有师徒之实,这份恩情不可谓不大,柳少炎再次拜首,不为拜师,是为感恩。

“孺子可教,今夜子时,落笔峰上来找我。”中年汉子大笑着离去了。

落笔峰,就是屋后的一个高峰,这几日除去吸收药丸,柳少炎也偶尔出去走走,这里除去屋前的一塘碧绿的湖水,剩下的就是屋后山峰了。

柳少炎早早的便收拾好,开始赶去落笔峰,落笔峰非比寻常,整座山没有一条山路,只有着嶙峋的山石和倒悬下的藤蔓,若是想要爬到山上,恐怕要费不少的周折。

柳少炎一手紧紧握着摸了一把额头的汗水,贴身的衣服早早便已经被汗水打湿,这可不比常日里在山林里行走,至少在山林里往来随处可以找到一个歇脚的地方,这里却是不同,需是小心翼翼,全身的重量都靠着一双手来支撑着,而且这里是几乎难以找到一个合适的落脚地来歇歇,眼看着天色暗了下来,如果到了夜间,就更是艰难了。

柳少炎俯下身子看了看脚下,已经爬了不短一段距离了,再抬头看看,只能望到高不见头的石崖,不知道还有多远的距离。

继续爬,柳少炎打定了主意,一口气爬到峰顶,山再高,也终究是会有头。

可是想的容易,做起来可就难了,现在的柳少炎早就是手脚酸麻,胳膊上密布着暴起的青筋紧紧绷着,只怕是稍稍一松便会掉了下去。

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柳少炎咬着牙给自己鼓劲,能爬到现在,身体已经几乎没有多余的力气了,但是前路遥遥,只能是不断地向上爬。

我还能行,再往上一点就可以休息了,柳少炎不断地安慰着自己,现在支持他继续向上的力量只剩下自己的下意识的行动了,胳膊已经仿佛不听自己使唤,只能依靠着本能向上爬着,他忘了自己为什么要向上爬,又是如何爬了这么久,只是脑海中一个想法,爬到山顶。

有那么一下,他确实看到了山顶,那是平坦的一块巨石,足够他躺在上面歇一歇了。停下来休息一下吧,好累啊,等歇一歇再继续向上爬,柳少炎心里想着,他抿了抿嘴唇,犹豫了一下,又继续向上爬去,没有想为什么,这里不是他该停留下来的地方,他该在最高的山顶上等着那个人,午夜子时,现在天黑了很久了,或许在过不了多久就该是子时了。

突然间,他机械式的向上一爬抓了空,左手里并没有抓住藤蔓,身体随之就是一倾斜,右手也是抓了空,紧接着便向后一个跟斗栽了下去,只听得耳边是呼呼的风刮过,刮得越来越紧。

这次真的完了,柳少炎心里想道。

啾——

他以为自己在做梦,但是是真的,他又一次被一只大白鸟救起,离地面不足几尺的地方,耳边依旧是呼呼的风声,只不过这一次是向着上边,大白鸟正带着她向山顶飞去。

果真就是来到了山顶,阵阵轻风吹过将衣衫吹了起来。

“弟子来迟了。”柳少炎见到前边的中年人,拜下。

“不迟不迟,刚刚好。你看,这不正是子时吗?”中年人看着天空说道。

没错,一轮新月正高挂于当空,恰是子时。

“我不是你师傅,所以不能传授你技艺,今日,我便教你些呼吸之法罢了。”中年人说道。

“呼吸之法?我们平日里不也是一呼一吸吗,这个莫非也需要教?”柳少炎疑惑不解。

“平日里我们当然是要呼吸,人生在世,不过这一呼一吸,只是这呼吸之间,人与人却是有了差别。”中年人说道。

柳少炎学着中年人的姿势侧躺了下来,右手撑着脑勺,左手随意搭在腰间,左膝微微弯曲搭在右腿上。

“呼。”中年人深深地吐了一口气,柳少炎也学着吐气。

“吸。”略隔一下,有深深地吸气,柳少炎也学着吸气。

“呼”“吸”“呼”“吸”——

伴随着中年人的节奏,柳少炎在一呼一吸之间,开始变得格外放松,现在只是随着节奏一下呼一下吸,脑海里什么都不想。

渐渐地,柳少炎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神奇感受,就像自己的身体像天上的云朵一般轻盈,可以清晰地感受到的是一种自由自在的感觉,天上的星辰,在自己身边缓缓地转动着,那是一种说不出的变化,不停地变动着,自己也在不停地变动着。

“天上的星辰,地上的河流山川,都是需要用心去感受,去感知他们的变化,随着本心去寻找,眼睛会欺骗你,但心永远不会。”浩荡的声音回响在耳边。

柳少炎闭上了眼睛,仔细的感受着周围的一切,在遥远的地狱里有着痛苦的声音,恶终须有恶报,在遥远的天宫有着绕耳的糜音,那里是快乐的声音,星辰有着星辰的声音,江河有着江河的声音,一切都沿着宇宙的法则运转着,大地在呼吸,万物也是呼吸,生死轮回,他看到了所有的一切,心中空明如镜。

这才是宇宙的声音,这一刻柳少炎明悟了太多。

直到第二天的早上,柳少炎才终于醒来,那里还有山,哪里还有湖,哪里还有房屋,只不过是幻境而已,一切似梦又非梦,到如今这些还去顾忌什么,即便知道了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柳少炎笑了笑。

中年人已经走了,留下了一本书,和一个包裹,还有一封信。

你我的缘分已尽,如是有缘自然还能够相聚,前路漫漫,若想找到所有的秘密,唯有不忘本心。我留下三言天书一本,乃是记载兵道,可学习兵甲一门,留浪渡尺一件,原是初代火神随身法器,现物归原主,留六道轮回符一枚,可保你三十年性命无忧,你我本无师徒之名,若日后有缘得以相见,不念师徒之情,不念师徒之恩。

柳少炎默默地读完了信,重重磕了三个响头,也算不枉这一次的授学。

三言天书,自然是一部奇书,记载了百家奇兵,不过能真正让柳少炎读懂的只有短刃篇一篇,这也是天书奇处,既是天书,自然只有有缘人方可学习。

柳少炎在一呼一吸间明悟宇宙之道,由心读书,遨游在一幅幅的动画前。

这是记载着短刃兵器的所有招式武学,心随意动,画中的人一招一式的演武,柳少炎也在一招一式的学习着,他原本就是聪明伶俐,通过这一次的奇遇更是悟性极高,只学了一次,便是已然领悟精要,只需要日后多加熟练,就可以运用自如。

书中的画几百副,柳少炎一幅幅的看了过去,又一幅幅的学习来,这一招一式之间逐渐开始蕴藏着不俗的气息,这三言天书本是奇书,尤其对悟性高的人来说,一朝一夕的时间便可以抵得上旁人数年累月的修炼了。

当几百幅图画终于一幅幅的学习完毕,柳少炎也从书中回过了神,短刃篇几百招皆近学习完毕,今后只需要多加练习熟练,用不了多久便可以成为一代宗师。三言天书在学习完毕后自己燃烧了起来,对于柳少炎已经没有了用途,其他人无缘得见,自然是消失殆尽。

浪渡尺是一柄长一尺有余,通体火红的尺子,刃面宽,无锋,正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兵不血刃。对于柳少炎来说却是正好,虽说现在不能轻易显露,平日里还是需要使用这上山打猎的匕首,但是如果到了日后,正好当做本命神兵。

还有一张便是六道轮回符了,暂时无用,但是可保三十年平安无事,留在身边指不定那一天便可有用了。

眼下最紧要的一件事就是离开这里。

这里是一间殿堂,整间殿堂空无多物,只有着一个蒲团,一个香案,一扇石门,初此便没有任何的东西了。

柳少炎起身按动了石门的机关,就听得轰隆隆地面作响,在之后,石门缓缓打开了。

石门这侧是一片天地,石门外又是一片天地,整个大厅四周镶嵌着几百块萤石,将大厅装点得明亮一片,大厅中央有一石人,高三丈有余,身披石衣石铠,双手持剑,剑尖指地。

见柳少炎打开石门,那石头猛然间活动了起来,慢慢转向柳少炎。

“若想离开此地,需闯生死道。”石人一字一顿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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