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弟!”
“胜轩!”
贺雨轩和黑衣人同时呼出口来,而我看着贴在胸前那张无比苍白、也曾经无比熟悉、更曾经无比心心念念牵挂过的脸,再也没有力气站立,随着他下落的身子我也缓缓坐在了地上。。。。。。
“贺胜轩,你怎么那么傻?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呀?”我抚上贺胜轩那张依然无比俊美的脸,“这样做值得么?”
“兰心,只要、只要你没事,就好,”贺胜轩微笑着,嘴角渗出一丝腥红,“这一生,不能和你在一起,但,能为了你能好好活着就是,值得!”
“胜轩,你个傻瓜!我跟你说过,她不是李兰心,是另一个妖孽的魂魄入住了兰心的身体,”黑衣人一把扯下蒙着脸的黑巾,从我手里接过贺胜轩。
“爹?”
“李相爷?”
意外中的意外!贺雨轩和我同时惊呼出口,而吴越泽一脸淡定,看来早就知道面巾下面的真面目!
“不管她是谁,在我心里便不会变了,”贺胜轩的目光缓缓转向李明甫,“本来我就不应该存活于世,拿了不该拿的东西,终究是要还回去的,你,收手吧。”
“不,我不相信,什么天意,我都不信,一切只要我努力,就能得到!”李明甫似是已经陷入疯狂境地,一摇头,满头黑发散落下来,眼睛发出血红的光芒!
“兰心,许我来世,许我来世,好不好?”贺胜轩用尽所有的力气望向我。
“好,好,来世,我们一定可以在一起,”拭去满脸的泪水,我伸手握上贺胜轩的手,“你放心,来世我们一定会再相见!”
贺胜轩嘴角含笑,缓缓合上了眼睛。
“胜轩,我的儿啊!”李明甫嚎啕大哭起来,“你是我穷尽一生的希望,怎能就这样去了?”
“放开我四弟!”贺雨轩挣起身子要来抢贺胜轩。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李明甫,该回头了!”不知何时,桃山老者在几个弟子的簇拥下,盘坐在蒲团上,安详看着亭内的一切。
“师傅,现在仍尊你一声师傅,为什么要招来这样一个魂魄?为什么要坏我终身大计?”李明甫“扑通”一声放下手里的贺胜轩,“都是你,都是你害了我的儿子,你还我儿子命来!”
李明甫飞身向亭外的老神仙直扑过去,却被吴越泽飞身截住!
李明甫费尽心机要扶贺胜轩登上王储之位,却原来贺胜轩是李明甫的儿子!而李明甫却是桃山老者的徒弟,正是美景口里的天分极高的大师兄!神啊,怎么这么复杂?!而现在徒弟居然要杀自己的师傅?!
“这李明甫真是疯了,居然说四弟是他的儿子!”贺雨轩挣到我跟前,“兰心,休要信他胡说!”
“怎么办?老神仙闭着眼睛,对眼前的打斗不闻不问,这不是等死么?”我也急了,真恨来时没把弩带上,而现在,手无寸铁,一点忙也帮不上,怎么办,怎么办?
“兰心,你别急,我就不信那老头能眼睁睁看着他的徒弟互相残杀,不信他能带着一干人等坐视不管,”贺雨轩虽是安慰我,但看表情也着实焦急起来。
眼看吴越泽几次都差点着了李明甫的毒手,我的心一直悬到嗓子眼儿上。怎么办?我一个拥有二十一世纪智慧的人,难道真没一点办法吗?
忽然,眼睛一亮,对,铜盘,地上不是扔着一个装“笑果”的铜盘吗?相明甫,希望这招对你有用!
我起身,笑着向铜盘走去,我的笑一定很可怕吧?
“兰心,危险,回来!”贺雨轩叫了出来,但是,只这一次机会,一定要成功。
拿起铜盘,用衣袖拭净了盘底的灰尘,铜盘闪出亮亮的黄光来。
我起身站到亭子的栏杆上,一手扶柱子,一手举起铜盘,现在正接近中午,阳光正亮,慢慢移动铜盘,找好位置,一束亮光便直冲李明甫的眼睛射去!就算他的武功再高,光线总是挥不走吧?
就在李明甫猛一眨眼之际,吴越泽手中的利剑已经洞穿李明甫的前胸!
高手过招,只一眨眼的机会,便可获胜,一眨眼的功夫也可以丧命!
李明甫不相信似的看了看胸前的利剑,用尽力气伸出利爪向吴越泽做最后一击,只是还未接近吴越泽的衣衫,身子便从半空中坠了下来。
“太好了!”我一高兴,松开石柱拍起手来,只是忘了身后是山崖,身子一个平衡不周,便向山下躺去——看来,无论何时何地,人都不可以得意忘形啊。
“兰心!”只听耳边一声叫,一个素色身影便俯冲而下,挽接上我的腰,居然是美景!
“吓死我了!美景,多谢多谢!”美景斜携着我,脚下点在一块露出山体的石块上,又向上一纵身,便又回到了续缘亭。
“兰心,你真能想办法,”美景微微一笑,看了吴越泽一眼,“我该谢谢你才是!”
“我不甘心,不甘心!苦心经营了二十几年,居然是这个结果!”李明甫吐出一大口鲜血,“若是我能早猜到,早猜到,你用了兰心的肉身,一定不会这样!”
“明甫,你怎么还不明白?一切都应顺天道人心,而你逆天道,逆人心而行,终究只能落个失败的下场,对官场名利的执著,到最后会毁了你的一切!”老神仙缓缓睁开眼睛,“你不是败于我手,而是败于你的过于执著,还不明白么?”
“我不甘心,不甘心啊!”李明甫又吐出一大口鲜血,身子一僵,终于气绝身亡!
“兰心,亏你怎么能想出这样的办法来?一个铜盘,救了大家伙儿的命!”贺雨轩一脸笑意。
“兰心,多谢!”吴越泽也笑着走了过来,“也多谢美景能出手救兰心。”
“吴师兄,这是我应该做的,”美景一听吴越泽如此说,脸色变了变,悄悄退了开去。
“喂,老头儿,平时还亏我尊你一声老神仙呢,刚才情况那么危急,你怎么不出手相帮?就算你不想出手,也该让你这一帮徒弟出手相帮一下才对,为什么不吭声?”一想起这老头刚才气定神闲的样子就恼火,这不就是明显险的“隔岸观火”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