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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人皮档案(2)

“懒得跟你说话。”苏紫阳退进房间把门关上,他眼皮一直在打架,再不爬床上,他估计就要虚脱了。缓缓走到床边,一头倒入床上闭眼想睡过去,门外的姚苏雅却惊叫起来,杀猪般的惨叫,苏紫阳瞬间睡意全无,他冲出房门,只见姚苏雅哆哆嗦嗦地躲在沙发上。她见鬼似的,大白天的哪来的鬼呢?他正想走过去安慰她,门外一条身影钻进来。

他看过去,正是安乐墓园的园长陶旭。

陶旭满脸堆笑,看到苏紫阳,他笑道:“苏雅怎么回事呢?她看到我之后竟然拿牛奶泼我,她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苏紫阳无语了,他此时才发现陶旭胸襟湿漉漉的,他跟沙发上哆哆嗦嗦的姚苏雅说:“你领导来了,你怎么吓成这样子?”

姚苏雅用沙发垫捂着脑袋,跟沙漠里面遇到危险的鸵鸟一样,他觉得超好笑,赶紧走过去招呼陶旭:“陶园长,我也不清楚了,不过,这事你得原谅我表姐,你知道她前男友刚刚死掉不久,她情绪有点问题。”

陶旭还在一边用纸巾擦着胸襟上的牛奶渍,听苏紫阳一说,他顿时理解过来,他说:“年轻人嘛!难免的,我希望她能好转过来,毕竟死的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还要活下去嘛!”

苏紫阳点点头说:“这事我会慢慢跟她说的,你也知道,我表姐这人就一榆木脑袋,很难劝,需要点时间。”他的话刚刚说完,一块沙发垫迎面袭来正好砸在他脸上,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姚苏雅的声音已经在他耳边响起来:“你******才是榆木脑袋,你给我滚出去。”

苏紫阳把脸上的沙发垫拿下来,他无辜地看着姚苏雅,姚苏雅已经从沙发上站起来,身子虽然还在哆嗦,却没有之前那么厉害,她恶狠狠地瞪着陶旭看,他不知道陶旭哪里惹到她了?他说:“陶园长来看看你,你没事发什么疯呢?”

他本想着好心好意劝姚苏雅,哪知道话说完,又飞来一块沙发垫,这次他有备无患,伸手接住了沙发垫,姚苏雅走到陶旭面前,她看着陶旭,陶旭笑嘻嘻地说:“苏雅,我本来想给你安排一次主持,你这样子的状态,我想你应该休息几天再说。”

苏紫阳这才知道陶旭来找姚苏雅是为了给她安排工作,他说道:“我看她休息一年半载都恢复不了。”他显得很气愤,走到一边倒了一杯水喝,喝了一半呛得他面色通红。

姚苏雅背后骂了他一句活该,接着她跟陶旭说:“晓姿呢?你把他怎么了?你来找我干嘛?仅仅是工作吗?你想杀人灭口,对吗?我没有报警,你也没有必要杀我。”

她的话让陶旭和苏紫阳两人都傻了,两人几乎不知道她在说什么?陶旭沉默了一会儿,他才痛声说道:“晓姿她失踪很久了,听说有人发现了她的尸体,目前公安局还在确认是不是她本人?”

他的话,姚苏雅完全没有在意,这或许就在她的意料之中,她咬牙切齿地说:“是你杀了她,我亲眼看到的,你杀死了晓姿,你少在这里装好人,我要告诉苏队长,我要指证你。”她情绪显得很激动,她绕着房间走了几圈然后钻进了厨房里面去。

苏紫阳这时候赶紧站起来,他招手陶旭赶紧走,陶旭倒也善解人意,他快步离开了。苏紫阳叹了一口气,他心里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没多久,姚苏雅手里拿着一把菜刀气势汹汹地从厨房里面走出来,看到陶旭已经离开,她愣在了当场。苏紫阳走过去把姚苏雅手里的菜刀拿下来,姚苏雅立马冲着他吼道:“干嘛放他走?他是杀人犯,我亲眼看到他把晓姿杀死了,他还是个恋棺癖,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快去把他抓住,我给苏队长打电话。”

她掏出手机,正想按号码,苏紫阳拿过她手里的菜刀之后反手给了她一记耳光,他骂道:“你疯了吗?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你说你看到了,你真看到了吗?还是你自己的幻想呢?”

挨了苏紫阳一记耳光,姚苏雅傻住了,手里的手机掉在了地上,她愣愣地看着苏紫阳,她缓缓地伸手摸了摸脸膛,她的脸颊上五个手指印渐渐地显露,苏紫阳这一巴掌下手确实重了一些。苏紫阳努努嘴,他低声说:“对不起,对不起。”

姚苏雅冷哼了一声:“你不相信我吗?呵呵!真好笑,看来没有人相信我了,我好傻,我活在我自己编的故事里面吗?我疯了吗?你告诉我,我遇到的是什么呢?我亲眼看到的亲耳听到的全是假的吗?”

苏紫阳沉默了,他表情很纠结,他甚至不敢看一眼姚苏雅的脸蛋,他干涩的声音说着:“表姐,好好的吧!我真心不想你这样子,你让我好痛心。”他说着把手里的菜刀放在一边的沙发上后走进了自己的卧室。

看着苏紫阳把他卧室的门掩上,姚苏雅哭笑不得,她对着苏紫阳卧室门骂道:“打了这巴掌之后,我再也不是你表姐了,你最好给我滚出这儿,不然的话,别让我看到你。”她说完之后,泪水已经滚满眼眶,她忍受着撕心裂肺的痛,她感受不到任何的信任,她感受不到任何的依靠,自己孤苦伶仃,踽踽独行,风雨飘摇,她找不到方向感了。

此时,掉在地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弯下身子把手机捡起来,来电的人是苏逝,听到姚苏雅语音悲凉,苏逝问道:“苏雅啊!你没事吧!发生了什么呢?”

听到苏逝雄浑的声音,她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正想把自己亲眼所见的事情告诉他,苏逝已经催着她说:“你来一下南河大坝,黎晓姿她死了,能帮忙确认一下尸体吗?”

姚苏雅听完,整个人完全楞了,她无法想象,陶旭把黎晓姿的尸体抛到南河里面吗?抛尸之后,陶旭上门想杀自己灭口吗?如果不是苏紫阳在这里的话,自己会不会遭毒手呢?她回头看了一眼苏紫阳的卧室门,她没有犹豫地答应苏逝的请求。她知道,杀死黎晓姿的凶手,她要为好姐妹黎晓姿报仇,她不会放过陶旭,她也不会让陶旭的奸计得逞。她甚至觉得连老天爷都站在她这一边,她本就想去找苏逝,苏逝反而找到自己,这不是纯属巧合,这是天谴。整理好心情后她离开了宿舍,在外面拦下一辆的士往南河大坝去。

到了南河大坝,这里已经围满了人群,南河出现了女死尸,这是一件多么轰动的事件呢?公安局的人已经把现场封锁了,围观的群众依旧远远地看着,等待着。姚苏雅走进现场,苏逝老远就看到她了,他走过来把姚苏雅领到黎晓姿的尸体前面。黎晓姿的尸体已经被一块白布包裹起来,法医欧凯丽和技术科的人正四周查找线索。

姚苏雅显得有些惊心,她不敢看向黎晓姿的尸体,要不是自己跑得快,估计躺在黎晓姿尸体旁边的人便是自己了。想着都感到恐怖,她正想说我知道杀死黎晓姿的凶手是谁,苏逝却跟她说:“凯丽说了,黎晓姿已经死了三天了,她的尸体被扔进南河里面,奇怪的是,河水一直没有把她的尸体冲走。”

“她估计不想离开邦城吧!她估计不想放过杀死自己的凶手。南河的水流很大,她的尸体要是冲到下游,只怕根本就没有机会被发现。就算被发现,也是一副白骨了。”萧寒从技术科人群里面走出来,他走到姚苏雅面前的时候。

姚苏雅尴尬地看了他一眼,他呵呵一笑,问姚苏雅:“你说我说得对不对呢?”

苏逝却一巴掌拍了萧寒脑袋一下:“喂!别吓唬人家。”

萧寒笑嘻嘻地说:“姚小姐是一名出色的女殡葬师,邦城出了名的最能和墓陵打交道的女人,她会怕吗?别小看人家。”

面对萧寒的冷嘲热讽,姚苏雅没有反驳,她只是默默地看着黎晓姿被包裹起来的尸体,沉默了一会,她问苏逝:“死了三天吗?怎么可能?这不可能。”

姚苏雅突然发出质疑,萧寒笑道:“喂!别当我们的法医是弱智好不好?人家科班出身,推算死亡时间自然不会错,再说了,尸体呈现的模样确实有死了好几天的嫌疑。”

姚苏雅还是不肯相信,她昨晚明明还看到了黎晓姿,难不成自己遇到鬼吗?想起黎晓姿跟她讲的墓园血咒,确实又有些不对头,这是怎么回事呢?她摇摇头,苏逝问她:“苏雅,你没事吧?我给你看看尸体,你帮忙确认一下,黎晓姿在邦城没有亲人,朋友极少,你或许可以帮帮忙。”他说完蹲下身去把裹着黎晓姿尸体的白布翻开。

黎晓姿的尸体已经被河水泡得惨白,皮肤被水流冲击出现了很多裂痕,她的头部同样爆裂得很厉害,沙石掺杂的乱发,肿烂的五官,单纯地看五官确实认不出这具尸体是谁?从身材上看,确实和黎晓姿差不多。

姚苏雅看了几眼,她点点头说;“是晓姿。”

毫无疑问,她看得出来,尸体的左手臂上有一块蝶状白斑,黎晓姿以前穿背心的时候,她看到过,这种白斑很鲜见,所以死者肯定就是黎晓姿。看尸体的状况,尸体根本不可能是昨晚被杀害,起码有三天以上,她虽然不是法医,也不专业,但是常识还是有的。

那么,昨晚发生了什么呢?真的跟苏紫阳说的一样吗?纯属自己一个人在编故事,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在幻想吗?昨晚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她突然感到脑袋有些裂痛,很不舒服,她觉得有只虫子在自己的脑袋里面不停地来回爬动。

她拼了命地想着昨晚的事情,难道一切都没有发生吗?恍若做梦,她唏嘘了一下,说:“我昨晚在墓园看到了晓姿,她叫我去找她的,我们一起去见了陶园长,我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她这番话令苏逝和萧寒两人感到有些尴尬。

萧寒沉重地说:“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姚苏雅说:“这不是笑话。”

萧寒笑道:“不是笑话是什么呢?死者已经死了,你别拿她开玩笑好不好?”

苏逝轻声说:“好了,好了,都别说了,此事必有蹊跷。就好像尸体三天前就被抛进南河里面,南河河水那么汹涌都没有把尸体冲走,谁能解释一下呢?尸体并没有捆绑的迹象,还有,犯罪现场在哪里?萧寒你去查一查。”萧寒点点头后走开了。

看到萧寒走开,苏逝轻声问姚苏雅:“昨晚黎晓姿真的去找你了吗?”

姚苏雅点点头,她知道苏逝对这点疑问比较多,和苏逝交流她也显得轻松许多,她说:“我亲眼看到陶旭杀死了晓姿,你赶紧去把陶旭抓起来,他今早来找我了,他想杀我灭口。”苏逝楞了一下,他低着头,心里一定在想眼前这个女人到底是不是疯子?不过,出于朋友面子,他没有说什么,他很爽快地答应姚苏雅会去找陶旭聊一聊。

姚苏雅这下也安心了,当然,想起昨晚的事情,她余悸犹存,坐在的士上往安乐墓园去,她又有些不安,陶旭会轻易放过自己吗?难道黎晓姿不是他杀死的吗?她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是又说不通。回到宿舍的时候,她去敲了敲苏紫阳的房门,里面没有一个声音。心想苏紫阳是不是还在睡觉,心里暗骂着苏紫阳是不是猪生的?

伸手推了一下门,门居然被推开了,她感到有些好奇,同时又很不安,陶旭杀上门了吗?杀死苏紫阳了吗?如果苏紫阳不在的话,门为什么不关呢?万一躲在里面的是杀人者陶旭怎么办?她心里很复杂,想着想着,手不小心碰了一下门,门咯吱咯吱地被推开,她瞪大眼睛往里面看去,里面收拾得很干净,苏紫阳不知道去哪里了?

发愣的时候,手机溜进了一条短信。

“我走了,自己好好照顾自己吧!早上的事,对不起!我也许不会回来了,感谢你做了我一段时间的表姐。”这是苏紫阳发来的短信,反反复复地看着这一条短信,姚苏雅的心突然涌出一股莫名其妙的感慨,仔细看着房间,苏紫阳果然把他的东西拿走了。在桌子上面,一封人皮档案平放着,她伸手拿起来看了几眼,心里如同打翻了一个五味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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