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齐舒毅本想将面具藏于身后,只耐已是叫莜然眼尖地瞧见了,一时只能尴尬地轻笑了几声,而后将那张勾勒精细的面具递到莜然身前,“方才见你问这东西价钱,还以为你真是喜欢这东西,哪知道原来是你使得计谋呀!”
叫齐舒毅这般说着,莜然也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稍候又是沉了脸插了腰不太友好地迎上齐舒毅的双眸,“为何跟着我?”
“这个——”齐舒毅低沉了声音,指尖擦了擦额头道,“说来话长。”
柳素衣再次回返京城,不知期间隐着什么重大的阴谋,亦不知是否为了再次套取他们轩烨国的机密而来,总之对于柳素衣他必须要一百二十个留心,又因着那日看到她与莜然见了面,一下子更是更为闹心,若是单单为了套取轩烨国的机密也就罢了,就怕她如今会对莜然下手,莜然又是那般的懵懵懂懂,对任何人都没有防备之心,若他不是时刻跟在她的身后护着她,他怕莜然最终叫柳素衣怎么掳去的都不知道,只是——
这些话又是不能与莜然讲,倘若开了头,以莜然那种不到黄河不罢休,凡事都要求个清楚明白的性子,迟早要把柳素衣与萧煜三年前的那段陈年往事都出来,若是真将那些个事情说了出来,想必煜王府又该要一阵子鸡犬不宁了。
俗话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亲,他齐舒毅怎么都无法做到残忍地叫莜然陷于痛苦之中。
“那就长话短说啊!”
莜然挑了挑下巴,清灵的双眸扑腾扑腾地眨了两下。
“一时半刻也说不清楚。”
齐舒毅将眼眸瞥了开去,不知何时起他已是不敢直视莜然的眼眸了,那么清澈透亮的眼神会叫他深深地沉沦下去,他知道如今站于身前的女子是自己不能爱上的,所以他只能选择在感情更为深刻之前便是牢牢地将它遏制住。
如今能做的,也只有这样了。
她是自己最好朋友的妻,他不能。
“这么为难?”莜然皱了皱眉,又是斜着杏眸睨了齐舒毅一眼,之后似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凑近了他道,“是不是萧煜叫你来的?”
他萧煜终是因着好奇,按耐不住要探知她的行踪了是不是?口上说的那般好听,其实心里还是对她放心不下的。
按常理说如今的她该是生气的,然而不知为何因着想到了这一层,她非但没有觉着生气反倒是心中涌上了丝丝的甜蜜。
虽说萧煜从未向她表明过心意,然而他终究是在意她的,舍不得她的,不是吗?
“呃——”齐舒毅顿了顿,因着莜然提到的这个人,一下子便是想到了岔开话题的法子,手臂一扬指着远处的煜王府道,“听说今日是你的生辰,萧煜已是替你张罗好了一切,如今正等着你回府庆生。”
“真的?”莜然眼眸一眨,旋即笑到,“那还不快走?”
话落之后便是拉着齐舒毅的袖袂疾步穿过人群。
“你手中捧的是什么东西?重不重,要不我替你拿罢。”
齐舒毅见莜然奋力地挤出人群,又是十分紧张地护住手中的锦盒,一下子便是对那锦盒之中的东西好奇了起来。
什么东西竟是叫她如此的珍视在意?
“我自己拿。”
莜然回眸冲着齐舒毅莞尔一笑,她要将这个小酒杯亲自交到萧煜手中呢!
“里面装了什么?”
“装了很重要的东西。”
莜然与齐舒毅打着马虎眼,见他喃声哦了一声后,才是将锦盒的盖子掀开与他看了一眼,而后又是匆匆盖上了盒盖。
“那不是——”
他见过那只酒杯的,以往萧煜每每饮酒消愁之时都会拿出那只酒杯来,说萧煜只将那酒杯当成了普通的饮酒器皿也好,说他萧煜是为了睹物思人亦好,总之萧煜饮酒之时总是不曾离它,而作为萧煜的好友,他亦是不只一次见过那只小酒杯,如今虽说只是惊鸿一瞥,然而却足以叫他简单地将它认出来。
可是那只酒杯不是在一月之前便是叫莜然给摔碎了吗?怎么如今又是完好无缺了?
“就是当初叫我摔碎了的那个。”莜然用手指向着齐舒毅勾了勾,“我可以偷偷的告诉你原因,但是你要保证,不可以叫萧煜知道了。”
“好,我保证!”
齐舒毅扬手对天,一脸正色。
“这个可是我花了一个月的劳力,才求得珍宝轩的掌柜邱林云替我修复的。”
“你花了一个月的劳力?”
齐舒毅见莜然说着说着便是折身向着煜王府走去,忙疾走几步跟上了她的步伐。
“是。”莜然说的淡定,只是双手却是更紧地护住了手中的锦盒,前方又有许多人涌了过来,她要好好地护住它才行,“我在珍宝轩后院劈了一个月的柴,才换来了这只小酒杯的完好无缺。”
齐舒毅因着莜然的话蓦地止了步伐,见她沐浴于灯火通明之下,眼眸竟是有些渐渐地迷离。
“值得吗?”
他都不知道那句话是怎么问出口的,只是有过片刻的恍然,待稍稍清醒些时,那句话已然脱口而出了。
“什么?”
莜然回眸瞧着齐舒毅,方才他说了什么,这边太过嘈杂,而齐舒毅的声音又是太轻,她没有听清楚呢。
“没什么。”齐舒毅强扯了一抹笑容走近莜然,“时辰不早,不要耽误了替你庆生才好,走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