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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父子

天下共分为三:北地魔族天寒城,西边妖族万圣阁,中央人族大齐王朝。

逢魔山脉便是中央大齐王朝与北地魔族的分界之处,高长不知几许,多险峻。山脉对着魔族的那一处更是如同被一柄巨剑劈开一般,光滑险峻,便是天寒城的那几位魔王,也对此种不公愤愤不平而却又毫无办法。再凶狠善战的魔族也只能顺着逢魔山脉的唯一缺口-落日峡谷而来到人族的领地。落日峡谷对着人族之处,便是大齐王朝重中之重的阻魔关。阻魔关雄踞落日山脉出口,囤积了数十万雄兵,更有大齐公、孙、夏、候四大镇国将军轮流镇守,阻拦了魔族上千年而不得入。

而西边妖族的万圣阁则是佛道盛行,教化妖族,不与魔争,不与人争。

青山小镇背靠逢魔山脉,如今大齐励精图治,国强民安,魔族也已数十年没有入侵大齐。这小镇虽然挨着逢魔山脉,却也靠着山脉里的药草兽类等诸多资源,一派欣欣之象。

小镇的最西边,有一座简陋的木屋,一位少年正蹲在木屋门口看着眼前雄伟无比的逢魔山脉,不知道又在想些什么。

少年名叫孙墨,其父是一猎户,专为青山镇里的一个大户之家提供所猎之物。

孙墨年方十岁,天生体弱,不能随其父亲修炼一些强身健体的法门,而终日在家看山看水看门前。

这世界,能修炼者百不存一,体弱者如果家境殷实,便能凭借奇药打熬筋骨,也能迈上修炼之路,但是孙家太穷,父子俩相依为命,所猎之物也不过刚好保证生活。

这一日,孙父交还猎物回来,看见孙墨还是那般在门口蹲着看山,心底一叹,走上前去,从怀里掏出一个油布包着的小包,递给了孙墨,道:“猜猜爹爹给你买了什么?”

孙墨抬起了头,伸手接过了包包,笑着说道:“肯定是玩具!”

孙父摇了摇头,没有接话,而是直接走进了木屋准备晚餐。

孙墨慢慢的打开油纸,心底叹了一口气:“何必呢!”

油纸上面躺着的是一个微笑的佛陀,正微笑着看着孙墨。孙墨拿着油纸的手忽然握紧,嘴角露出一道苦涩的笑容。

晚餐很丰盛,有狡兔肉,有三花鱼,还有一碗枞树菇汤。这些东西都是这山脉里的特产。

孙墨吃的很多,也很沉默。

孙父喝着酒,看着餐桌对面沉默的孙墨,忽然道:“这佛陀不是我买的,是我今天在山中打完猎,去溪边喝水的时候发现的,你不必太自责!”

孙墨接口道:“爹,我不会怪你的,我知道你也是为了我好!”

“那就好,身子不好不能修炼,这世间十之八九,你也不必太过在意,为父虽然身强体壮,但是终生也只能修炼一些王庭允许流出的功法,但是修炼一道,岂是如此简单?你不能修炼也好,短短几十年,活的开心自由,便可以了!”孙父喝了口酒,沉声说道。

“我今天去镇上的书楼看书了!”孙墨看着父亲道。

孙父握着酒杯的手忽然一紧,道:“王庭教化万民,书楼内渔樵耕读,天文星象,治国齐家等无不齐全,无不涉猎!这些书卷本来就是给我等看的,你跟为父说说,你今天看了什么书?”

“末法纪元。”

“你看出了什么?”

“没有,感觉跟看天书一般。不明所以!”孙墨摇了摇头,伸出筷子去夹那狡兔肉。

孙父沉吟,然后说道:“末法纪元是每一座书楼都会有的书籍,里面所说的一些事太过久远,我也看过一次,那里面描述的事情跟我们这等人距离太远,所以,你明天再去书楼的时候,这本书,不要看了!”

孙墨点了点头,问道:“那我应该看哪一些书?”

孙父忽然笑了起来:“书楼里的书,除了末法纪元,其他书怎么值得一看呢?我想想吧,明天早上告诉你。”

孙墨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吃了起来。

饭后,孙父出了门去,孙墨收拾了碗筷,又搬了条小木凳,坐在屋外,看着斑斓的星空。

伸手从怀里掏出了那个笑脸佛陀,举上半空,仔细的打量着擦拭着。

准备等一会去睡觉的时候,把它放到自己的卧室里,跟以前的父亲送的东西放到一起,好好珍惜。

孙墨看了一会儿佛陀,总觉得这佛陀有些怪异,如果没猜错,这佛陀应该是属于佛教的未来佛,今天在书楼所看的【末法纪元】内,对于西方妖族介绍,也是浓墨重笔。佛教自上古年间大自在光明佛起,鼎盛过一段无比漫长的岁月,但是西方佛教自末法时代后,便只有一位佛祖尚且存于世上,便是坐镇万圣阁大逍遥现在佛祖!而未来佛却是在千年前那场天降浩劫之时,消失不见。

这佛陀像虽是泥塑,却散发着一种淡淡的金光。孙墨仔细打量着佛陀,便觉得这佛陀也在仔细打量着他,让孙墨生出无穷的诡异之感。

佛陀是父亲在溪边所捡,应该是寻常物件,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况且未来佛已消失上千年,这类雕塑之物在人族境内虽不见得多流传,但是却也不罕见。孙墨定了定神,用双手将佛陀合在手中,自言自语的道:“父亲尚不知,我自三岁起,便一直在书楼内观阅群书,别的也就算了,可是书楼内一些描绘修行者的书,却是太过惊人,我很羡慕.。”语气里充满着无奈,浑然不像一个年仅十岁的少年所说。

就算孙墨生活的世界便是一个真实存在妖魔的世界,可是孙墨毕竟没有接触过这些事情,平时在青山镇里,最多也就是看到镇上的守军们操练的时候劈出数十丈的光芒。平常时候,孙墨跟小伙伴们看着那些守军们操练,也当做惊讶谈资,但是这小小少年的心里,却充斥着无限的渴望。

这时候,孙墨的眼睛扫了一眼那佛像,却看到那佛像本来紧闭的双眼睁了开来,笑吟吟的望着孙墨。

孙墨紧张的大喊了一声,然后将那佛陀像丢了出去,脸色苍白的看着那漆黑的地方。

过了一会儿,孙墨的心情逐渐平复了下来,又跑到屋下的草丛里去寻找。

这,毕竟是父亲送给自己的礼物。孙墨如此想道。

借着微弱星光,以及自己撒手丢出佛像的记忆,孙墨终于在草丛里找到了那佛陀像,上面沾着泥土,本事笑容满面的佛像,沾上泥土之后,竟然多了几分烟火气。这让孙墨笑了出来:“你看看你,贵为未来佛,不也会沾上泥土吗?”

孙墨仔细的擦干净佛陀身上的泥土,然后又盯着佛陀看。边看边说:“这个世间注定是一个修行为上的世间,只要存在,便会长久的存在下去,我不奢望自己有朝一日像我大齐圣宗陛下一般天下一统,只求自己能有一个好的人生,一个能自己把握的人生。从前的事无法忘记,以后的事情我也无法把握,你能告诉我吗,我该怎么办?”

佛陀无法回答,只是微笑着看着这个少年,一如未来佛的大慈悲。

孙墨紧紧握着佛陀,不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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