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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风雨前夕

米纳卡帝国自800年前开国以来,历代君主都遵循着一个铁律——“帝都兵力不可掌控在一人之手”。这是开国大帝米纳卡一世对自己子孙后代的教诲。

帝都位于帝国腹地,远离前线,兵力相对前线重镇而言并不算多,但这只是相对而言。毕竟作为一国之都,京畿之地,守备力量绝不是一般小城小镇可以相比的。

帝都的兵力组成十分复杂。首先是卫戍帝都的中央军,作为帝都最主要的守卫力量,中央军拥有十万人,一个军区的编制。大部分中央军士兵都是帝都的子弟兵,士兵在本土作战,更能发挥其作战能力。

隶属于皇室的近卫军永远是帝国待遇最好的军队,两个骑团两万人的编制随时保证满编,装备最优,军饷最高,福利最好。士兵全部经过严格的身世调查与政治审核,保证了对皇室的绝对忠诚。可以说只要有这支强军在手,皇帝就可以高枕无忧。

监察厅宪兵队并非作为战斗力量而驻扎在帝都之中,宪兵队的主要职责是作为军中的随军军法官以及督战队。帝都的监察厅是各地区监察厅的大本营,监察总长文森多普和各大军区最高指挥官一样拥有统领军衔。理所当然的,监察厅在帝都拥有两万人编制的军队。

巡查组作为监察厅“三司一组”中一组的存在,主要职责是维护帝都治安与正常运行。作为类似于警察性质的存在,巡查组的战斗力并不是很高,甚至在发生重大事件时还需要寻求宪兵队甚至中央军的协助。但拥有一万人编制的巡查组在帝都也是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

可是第四股力量却总是会被忽视。甚至帝都的许多军方将领在提到这支部队时都会发出不屑的语论:“给我500中央军,一个小时我就能把那帮神棍打的满地找牙!”驻守圣卡西利大教堂的圣堂骑士团就是这么被人轻视,但事实上他们的实力并非如此不堪。

5000人的圣堂骑士团如果单凭教廷的财力,纵然士兵都是虔诚的教徒,在军饷上的压力不大,可在装备、训练、补给上都会有较大的困难。

但如果皇室对骑士团在经济上进行秘密支持,那一切就都大不一样了。

亚塞罗德大公行动时机的选择并不好。按照惯例,每当新年的时候,教皇陛下都会从教皇城来到圣卡西利大教堂与聚集在帝都的众教徒共同度过新年,顺便传达一下多利西诺大神的教诲。

所以每到新年时,总会有教皇的护卫骑士团提前驻扎进帝都的圣卡西利大教堂中,为教皇的到来开路,而圣卡西利大教堂的圣堂骑士团团长则会亲去教皇城迎接教皇陛下。

今年驻进圣卡西利大教堂的教皇护卫骑士团多达3000人。也就是说现在圣卡西利大教堂中的总兵力多达8000人。虽然帝国军部对教皇护卫骑士团调动的事情了若指掌,但纵使亚赛罗德大公都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那帮连盔甲都不齐全的神棍能做些什么?只要中央军在我手里,一切都不是问题。”私下里亚塞罗德大公自信满满的对自己的心腹说道。

当8000名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士气高涨的虎狼之师投入帝都这暗潮汹涌的泥潭是,到底能卷起什么样的风浪呢。。

帝国历795年12月31日,当帝都人民正在为迎接新年而欢乐的忙碌时,飞驰在大街上的中央军骑兵打破了这一其乐融融的气氛。

“奉帝国军部命令,今晚执行宵禁,日落之后不得出门,违令者斩!”战马扬起的灰尘和积雪溅了过路的行人一身,但并没有人敢对着骑兵大发雷霆,只能懊恼的甩一甩身上的泥浆和积雪,低声的咒骂着军部这反常的行径。

并非所有人都想不到这份命令的深意。新年前夜,帝国军部难道只是为了准备新年的游行就发布这种“违令者斩”的命令?联系到近几年亚塞罗德大公与帝国皇帝日益突出的矛盾,中央军近几天不正常的调动和皇宫附近突然变多的宪兵巡逻队,有心的帝国贵族们已经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怕是要发生政变了呀。。

仿佛是印证这这些人的想法一般,近卫军一大早就清空了皇宫之前特洛西大广场上聚集庆祝的平民,铺设了众多沙袋,拌索和拒马。城墙上的防御工事也大大加强,紧急召集的全体近卫军都在忙着储备水、食物和武器,就像已经知道大战即将来临一样。

“看来还是走漏了消息呀,不过这么大的调动如果他还察觉不到的话,那他这个帝国宰相也就白当了。”亚塞罗德大公家里宽阔的书房已经布置成了一个临时的指挥所,大公一身盔甲,目光扫视着摆在桌子上的巨大帝都地图,语气从容淡定:“东南军团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没有动静。我早就派人把暗中监视皇宫的动向了,帝都四周也布置了人手,我可以保证,东南军团没有收到皇宫的求救消息。”安德米勒站在亚赛罗德大公身后,用手推了推眼镜。

“很好,你总是让我放心。”亚塞罗德满意的冲他点了点头。

“父亲大人,帝都周围的中央军集结完毕。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行动?”兴冲冲的坎贝尔从门外冲进来,连门都没敲,一脸跃跃欲试的样子。

“召集中央军旗本以上的将领!”亚塞罗德大手一挥,“日落之后动手,我要亲自指挥,直捣皇宫!”

“父亲大人何须您以身犯险,一切交给孩儿,我保证在午夜之前,把皇帝脑袋上的皇冠给您带回来。”

“那可不行,”亚塞罗德摇了摇头,“帝国800年积威已深,中央军将士也并非全都铁了心的随我。我若不再前线,战况激烈之时,宰相或者皇帝在城墙上表明身份,高声叱骂,难保军心不乱。只有我亲自压阵,才能保证万无一失。”

“父亲英明,米纳卡家族800年帝业,今天注定被我亚塞罗德家族终结。”坎贝尔一脸兴奋,仿佛已经看见自己黄袍加身,,荣登帝国太子之位一般。

“大战阵前,不要叫我父亲。”亚塞罗德大公长剑出鞘,语气深如巨渊。

“叫我统领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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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什么玩笑!”莱哈特看着即将西沉的太阳,低声咒骂。

中央军叛乱在即,皇宫方面居然全无指示,难道消息传送就被封的那么死吗?该死的安德米勒!一定是他干的!

“哥哥,我们现在该怎么做?”莱哈特身后,穿着监察厅骑兵铠甲制服的吉特站在莱哈特身后,一脸的焦急与不安。

“放心吧,弟弟,我们一定会胜利的。”莱哈特转过身来,嘴角上挂着勉强的自信微笑。“你先去和埃尔达他们集合,一会听从我的指挥。去吧。”只有这个弟弟,莱哈特发誓绝对要保护。

“是,哥哥。。啊,不。司长大人!我们一定会胜利的!”吉特脸上也挂满了笑容,行了一个军礼,便跑了出去,对自己的哥哥,他有着绝对的信任。

看着吉特跑出去的背影,莱哈特嘴角的笑容渐渐消散,那绝少展现的温柔消失不见,大脑开始了飞速的转动。

文森多普必须死!他是监察厅的头目,亚塞罗德的心腹。现在监察厅人心不齐,并不是所有人都一心叛乱。只要文森多普一死,莱哈特自信可以完全控制监察厅宪兵团。

可控制了之后呢?帝都十万中央军精锐,纵然自己手下的监察厅骑兵团战力也是不弱,但人数上还是太少了,除非可以进入皇宫踞城而守,否则哪怕是巷战,被全歼也只是时间问题。

莱哈特额头浸出丝丝冷汗,飞快的否定了一个又一个方案。

只有拼了!中央军纵然人多,但除了要攻打皇宫之外,还必须守卫帝都东南西北的四座城门。自己只要攻下一座城门,踞城墙而守,同时派人前往最近的东南军团求援,大概五天时间,东南军团援军一到,一切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但这同样有一个问题。

皇宫那边能否坚持的住?

纵然皇宫那边已经有所准备,但皇宫围墙只有十余米高,兵力巨大劣势之下,能撑过五天吗?

只要皇宫沦陷,亚塞罗德就能腾出手来收拾自己,到时候自己恐怕连逃跑都做不到。而且亚塞罗德密谋多年,难免东南军团中也有他的人,东南军团能否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也是一个问号。

敌众我寡,只能殊死一搏!

正当莱哈特下定决心之时,心腹埃尔达跑过来通报:“莱哈特大人。文森多普有令,所有副团长军衔以上的将领速去总部会议室集合,他有话要说。”

“知道了,我马上过去。”莱哈特面色深沉,对着埃尔达挥了挥手。

望着埃达尔离开的背影,莱哈特得眉头皱的更紧了。

当莱哈特走进会议室的时候,基本上所有人都已经到齐了。

众多身着白色监察厅制服的军官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大多面色忧愁。毕竟帝国800年根深蒂固,绝大多数人根本不想与帝国为敌,但直隶上司的话又不能不听,实在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莱哈特随意找了人少个位置,刚刚坐定,就有三个人径直走了过来,围在了莱哈特的身边。

“莱哈特大人,您一直是总监察长大人的心腹,能不能透露一下,大人今天到底要干什么?”一个外貌并不出众的男人向着莱哈特问道,从他肩膀上的肩章可以看出,他的军衔和莱哈特平级。

监察厅第二司外情司司长萨达·因帕克,而他身旁的两人则分别是监察厅第三司行动司长普克多·弗拉和巡查组组长罗伯特·斯米尔。

莱哈特嘴角掠过一丝冷笑,现在的形势,连监察厅的看门老大爷都看的出了。文森多普一直是亚塞罗德的心腹,亚赛罗德叛变,文森多普会怎么办,用脚后跟都能想出来。这三个人只不过是来试探自己的罢了。

“今天事出突然,我也不明白怎么回事,一会大人来了,你们亲自去问就是了。”莱哈特不想多生事端,便随便打发了几句。

“可是。。”巡查组组长罗伯特刚想开口,只听大门被“嘭”的一声推开,身着监察厅总检察长制服的文森多普带着一队亲卫径直走了进来。

罗伯特三人赶紧在莱哈特附近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随着文森多普走上前台,原本嘈杂的会议室瞬间安静了下来,静的甚至可以听见众人心脏跳动的声音,气氛十分紧张。

“我想大家也差不多清楚当前的情况了。”文森多普不多废话,开门见山的说道:“当前帝都形势混乱,怕是战火将燃,而我们监察厅的职责就是就是维护帝国秩序。”

“值此多事之秋,怕是有浑水摸鱼之辈想趁此大乱为非作歹。帝国贵族众多,难免有人有不臣之心,我们监察厅绝对不能让他们有可趁之机。我在此下令,监察厅宪兵队全体集合,彻夜巡逻帝都。维护帝国治安!”

莱哈特在下面听的冷笑连连,真是老狐狸呀,这个时候居然还给自己留了后手。自己的监察厅宪兵队并不主动参加围攻皇宫,而是去监视帝都的个个贵族,到时候不论是亚塞罗德赢了还是皇宫那边托住了,文森多普都可以说自己尽忠职守,震慑帝国贵族不敢轻举妄动,任谁也挑不出毛病来。而且还可以安抚人心,看呀,我们并没有叛乱,我们只是做好本职工作罢了,就当新年加个班好了,加班费翻倍哟!

“各长官现在开始召集部下集合,随时待命。四个司长留下,其他人,解散!”文森多普下达万命令,流下四个司长,便遣散了众人。

四人走到监察总长面前,一个个都心思各异。文森多普一番话也许糊弄得了下面那些低级军官,但文森多普是亚塞罗德的人这件事皇宫里可是心知肚明的。到时候万一大事不成,也许那些下级军官还能保命,但作为副统领级别的自己,绝对脱不了干系。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文森多普捋了捋嘴唇上的两缕胡须,“自古成大事着需杀伐果断。800年前米纳卡一世统一帝国,800年后帝国气数已尽。他米纳卡家族已经作了800年皇帝了,这帝位,也到了该换换人的时候了。”

文森多普眼神里透漏着一丝狂热,仿佛压上身家性命的赌徒一般,已经杀红了眼。

“各位,我文森多普在此起誓,若大事能成,各位就是开国元勋,日后子孙后代,金银财宝,高官厚禄享之不尽。男儿自当纵横天下,各位自行决断吧。”

文森多普狂热的眼神扫过莱哈特,而后者回应他的只有一丝含义不明的微笑,眼神中还藏着一股说不清的深意。

仿佛是在看一个死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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