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相国府在中间横插一脚,迫于相国大人和神都百姓的压力,结案并没能成功,顺天府将沈三水押回大牢,准备第二天重审。
当晚,秦关终于再次出现,沈三水见他浑身上下捂得严严实实,也猜出了这件案子现在变得越来越棘手。
两人隔着铁栏,秦关只留了一双眼睛出来,开玩笑的说到:“要不劫狱!”
“可以!”,对于秦关的无厘头,沈三水也喜欢用无厘头来应对。
“你当顺天府里的人都是窝囊废吗,能当场斩杀你的高手大有人在!”
“你不是风云榜里的天才吗,还怕他们!”
秦关这才听出来原来沈三水是在拿自己开涮,顿时觉得这家伙太没有良心,身处天牢之中,竟还有这般闲情逸致跟自己在这儿瞎扯。
“说正事吧,现在相国大人要插手这件案子,之前的计划和准备已经完全行不通,而且我老爹身份特殊,在你这件事上不能太过张扬。”
现在的情形沈三水其实很清楚,他也知道秦关以及秦尚书在这件事情上帮了不小的忙,但权大一级压死人,不管是户部尚书,还是顺天府府尹,都不能跟相国大人相比,这是事实。
“你能做这么多,我已经很感激了,不过现在这件事情已经超出了你和你爹的能力范围,我绝对不会再拖你们下水,你放心吧,有人会来救我的。”
秦关见他一脸的严肃认真,并不像是开玩笑,便问到:“谁会来救你?”
“很多人都想要救我。”,有些事情他心里很清楚,但就是不能说出来,他觉得藏在心里会比较好一点。
两人心里都明白,其实这件事情并不是很严重,对于沈三水来说,无非就关押一段时间,最坏也就是游街示众,跟生命危险还是丝毫不沾边儿的,所以他们完全没有必要这么紧张。
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有些人并不想让这件事情闹大,比如将军府,比如金灵学院,所以沈三水很坚信一定会有人出面,而且出面的必定是有实力能够与相国府相抗衡的。
“对了,云姑娘来金灵学院找过你一次,我跟她说了你的情况。”
“云瑶吗?”,沈三水有些意外,细细一想,两人也有将近半个月没有见面了。
“废话,神都之中,还有第二个云姑娘吗?”
沈三水愣了一下,一提到她,心里就会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那种感觉很美妙。
云瑶真的很有名,不仅是在神都有名,更是在这片东土大陆上有名。沈三水在来神都之后,也听到过不少关于她的消息,比如她五岁便进入了凌风阁学习,比如现在的她已经是风云榜上第三的顶尖风云人物,比如她曾受到过不少王公贵族家的青年男子爱慕表白,其中甚至还有皇子,从十二岁那年便从未间断过。
但那些人里面,没有谁会比沈三水更早认识她,没有谁会比他更早拉过她的手,虽然当时只有五岁,但那些回忆还是会让他产生无数美好的感觉。
“明天案子应该就会定下来,相国府的那个丘智余还会再来,反正你得小心点儿————
喂!你有没有听我在讲啊!”
“啊,哦,听着呢,听着呢!”,沈三水不好意思的低了低头,赶紧终止了胡思乱想,心道:“自己还真是没心没肺,都这个节骨眼儿上了还有心思想人家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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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顺天府开堂重审,该来的都来了,不该来的也都来了,可来可不来的更是积极的赶来看热闹。
公堂上的老一套开场白之后,府尹庞泰质问道:“沈三水,你可知罪!”
站在一边的丘智余有些小人得志的摇着手中折扇,将接下来要说的话再次温习了一边,就等着沈三水说出认罪二字。
“不知学生犯了何罪?”,沈三水没有自称小人,也没有自称草民,而是自称学生,大家都知道他是神都三院的学生,所以并没有人对他的这种称呼提出什么异议。
至于他如何自称,其实并没有多少人关心,大家此时关心的是他说的那句话。
“昨天不是还认了罪吗,怎么今天又不认了!”,人群之中,诸如此类的声音接连不断,就连站在人群最前方的秦关和公孙尚武也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沈三水究竟是要闹哪样!
最为吃惊的当属那丘智余,他辛辛苦苦准备了大半夜的说辞,就等着沈三水认罪之后全部往他身上砸去,可对方今天突然不认罪了,而且还装模作样的反问道:“不知学生犯了何罪!”
这叫什么事儿?不带这么玩儿的啊!
沈三水可没心情玩儿,他这么做自然是有道理的,最然这种做法有些不按规矩出牌,但也只有不按规矩出牌才能引起更大的轰动,才能吸引更多的人,才能让事情有闹大的趋势,他的目的便是要逼那些不想让事情闹大的人赶紧出面。
公堂之上,就连府尹大人也愣住了,自己虽然受秦尚书所托要对他照顾几分,但现在沈三水明显是要跟自己对着干啊,一会儿认罪,一会儿不认罪的,这岂不是拿自己的顺天府,拿自己这府尹大人当成了儿戏!
“把状文念给他听!”
笔录立马站起身来,往前走出几步,将状纸上的状文一字不差的念了一遍,将他做的所有事情,和所触犯的所有律法全都清清楚楚的念了出来,就像是在宣判死亡证明一般。
“状文虽在,但大人可有证据?”
丘智余再也按耐不住,痛斥到:“好你个沈三水,在顺天府公堂之上,在府尹大人面前,还敢耍赖狡辩!”,然后对着门外的人群中大叫到:“受害的代表呢,快点儿出来指证他!”
“好大的胆子,这里是我说了算,还是你说了算,来人啊,把这个丘智余给我赶出去!”
丘智余万万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是这样一个下场,他今天来自然也是奉了相国大人的意思,否则怎么会比昨天还要嚣张,本以为庞泰忌惮相国大人,不会拿自己怎么样,却万万没有想到对方竟然直接无视了相国大人的威严,还让人把自己给架了出去!
“庞泰,你连相国大人的脸都敢打,你等着瞧!”,那丘智余已然恼羞成怒,一边在衙役的水火棍下苦苦挣扎,一边大吼小叫了起来,最不可饶恕的是,竟还把相国大人给扯了出来。
“哼,你算个什么东西,还相国大人的脸,连他老人家身边儿的两只八哥都不如!”,府尹大人有些恼怒,以至于竟忘了这是在公堂上,还好没有说什么相国大人的坏话,要不自己就真的要倒霉了。
丘智余被赶了出去,没有人在这儿聒噪,公堂上顿时安静了许多,府尹大人继续审案,对着外面叫道:“人证呢,上堂来说话!”
人群中你看我我看你,可就是没有一个人走出去,直到这时,秦关和公孙尚武才明白过来沈三水为什么让他们连夜带银子去安抚那些受伤的百姓,而且还找来神都最好的郎中给那些人治伤。而那个受伤最严重的受害者,也通过接骨没什么大碍了,况且还得到了一千两白花花的银子。
那些人虽然是受害者,但实则并没有受到多大的损失,昨天结伴前来顺天府闹事,就是为了得到一笔赔偿金,现在沈三水不仅实现了他们的愿望,而且还让他们的愿望翻了数倍,任谁还会再来闹事,自讨没趣。
府尹大人又叫了数声,可依旧没有人出来,心中大为奇怪:“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儿?”
就在这时,公堂外面的人群突然从中间分开,空出了一条道路,然后一个人从人群后方走了出来。
府尹大人细细一看,脸上表情顿时一变,赶紧放下手中的惊堂木,一路小跑儿的从上面冲到那人的跟前,极为卑恭的弯下了腰。
“下官顺天府府尹庞泰见过三皇子!”
三皇子嘴角挂着笑意,轻轻将庞泰弯下的身子扶了起来,说到:“金铭突然打断庞大人审案,还望大人不要责怪!”
身为皇子,能够说出这样的话,不管是装的,还是真的,都会很让人欣慰。
对于三皇子的出现,沈三水是既感到正常,又感到意外,正常是因为他知道今天一定会有人出面,意外是因为他没有想到出面的人会是三皇子。
“下官不敢,下官不敢!”,庞泰虽然常常入宫,却极少见到三皇子,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不知道三皇子在宫中的地位和在皇上心中的位置。
皇上极重修灵,所以五位皇子在各自母亲的督促下从小就刻苦修炼,但修灵一途并非刻苦就能有所成就,五位皇子中,三皇子并不是最为刻苦的一个,但却是修灵资质最佳的一个,现今更是唯一一个进入风云榜的皇子,单凭这一点,三皇子金铭一直受到皇上的重视,虽然在一些大事上没有表现出来,但在某些细节方面,这些跟皇上较为亲近的大臣还是能够看出来的。
庞泰跟三皇子之间并不熟悉,但这并不意味着以后不会有所进展,对于他来说,今天便是一个亲近三皇子的大好机会。
“庞大人,我刚刚在外面听到您叫了数声人证上堂,却一直没有人出来,这既无人证,又无物证,我想我师弟沈三水应该是没有什么罪的。”
“三皇子说的极是,下官也是这样想的,也正准备叫人给沈公子松绑。”
这马屁虽然拍得直白,但听起来并不叫人生厌,三皇子自然是高兴的,“受害的百姓都得到了应得的赔偿,既然他们不打算再告,那我今天是不是可以把人带走?”
“那是,那是,这本就是一件小案子,却劳驾三皇子亲自来一趟,实在是下官无能啊。”
就在两人说话的功夫,沈三水手脚上的铁链已经被识相的衙役全都打开,他活络了几下筋骨,对着庞泰抱了抱拳说到:“多谢庞大人。”
当着三皇子的面,庞泰自然不好多说什么,只有笑脸回应的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