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海砂从昏迷中醒来,软萌的银发孩童就撞入了她的眼帘,他睁着大大的眼睛,好奇地看向她。然后,他扯了扯身边的人,那人看了海砂一眼,便匆匆跑了出去。银发的孩童爬到她的身旁,用手戳了戳她的脸,奶声奶气地说道。
“诊断完毕,大姐姐你还活着。”
明亮的眼睛,天真的话语,洗去了海砂心中的担忧。但无法了解身处环境的她,心底还是起了莫名的恐惧。她伸手掀开被子,想要坐起,可肩膀的伤口开始疼痛,白色的纱布也隐约地显出了血迹。肉体的疼痛,撕扯着她的神经,纤细的神经不断地朝大脑发送感知。最后她倒在榻榻米上,满头冷汗,模样狼狈不堪。
孩童担忧的看着她,手中却没有动作。最后,他抱着卷轴远远地躲在一边,装模作样的瞧起卷轴,可看着卷轴的小眼,却时不时地瞟向她。
片刻之后,出去的人领着头发花白的老医师进入房间,他抱起孩童出了房间,站在院子里看着医师的动作。海砂躺在榻榻米上,她似乎感觉到了地基传上来的冰冷,她全身的肌肉因为恐惧而开始僵硬。老医师拍打着她的手臂,捏着她身上的肉,最后他从包中翻出了麻醉药,打进了她的身体。
海砂无知觉地躺在那里,头始终偏到一边,已经涣散的目光落在了院内的孩童身上。医师的刀片划开了纱布,将布丝从裂开的伤口处取出,血冒出身体的声音,传到了她的耳朵里。失去知觉的身体,只能僵硬的躺着,她看着孩童,孩童也看着她,目光里没有同情,只有天真。
海砂闭上眼,那日的逃亡闯入脑海,让想沉睡的她,绷紧了神经。
如果没有那日的逃亡,估计孩童的天真也会存在她的体内,吧?
木叶村内的农田里,青木弯着腰,不停地拔着目光所到之处的杂草,偶尔他会抬起头看看两位同伴的任务进程。今天的任务是村内最低级的任务,只是为了农田除草。宇智波清水在听到任务名后,不满了好长时间。并足雷同倒是没说什么,但眼中‘哧哧’冒上火苗,让青木察觉到了他的情绪。
“啊,我恨不得用火遁把这烧了。”
宇智波清水不耐烦地叫嚣道,干净的小脸上不知何时沾上了黑泥,她用衣袖一擦,瞬间变成了花猫脸,逗得坐在田埂上的几个小屁孩‘咯咯’直笑。她看着满地杂草,提议用宇智波的忍术,将杂草烧尽,但被加藤断驳回。红白团扇族绘成的徽绘在深色的套头衫上,少女身子一动,那图纹便随之一动。青木重新弯下腰,他撩起衣服,低头看着腰腹上的图纹,嘴角一颤,眼中划过一丝嫌恶。他放下衣服,重新低头除草,可一股热气直窜过来。
空气传来‘嗤嗤’的响声,巨大的火球朝着青木冲了过来,青木嘴角一抽,连忙闪躲。可脚陷在淤泥中让他动弹不得,他咬牙心一横,身子整个卧倒在地,整个人都趴在了散着难闻味道的淤泥之中。火球从他发梢上滚过,空气中响起‘兹兹’的燃烧声,青木闻到了烧焦的味道。火球刚消失,他便站起身子,对着罪魁祸首大吼。
“如果帮不上忙,就别给我帮倒忙。”
青木脸色阴沉得可怕,宇智波清水与并足雷同似乎没有想到,年幼的后辈会发那么大的火,两人呆愣在田里。加藤断看着狼狈的青木,脸上的笑意更甚,他瞬身出现在田中,一把将青木扛着肩上,任他如何挣扎都不把青木放下。他对着惹事的两人,摆出了脸色。宇智波清水撇了撇嘴,心中那点内疚感,被青木那声暴吼,彻底消干净了。她指着青木趴在加藤断肩上的羞人模样,没心没肺的大笑起来。并足雷同看着她的样子,在心底叹了口气,然后弯腰做事。
青木趴在加藤断的背上,任由他扛着,纵使一路上受了几个小鬼指指点点,他也只能低垂着头。鼻息间弥漫着淡淡荷香,勾起了青木压在心底的回忆,他低声对着扛他的人吼道。
“你在干什么,加藤上忍。”
语气低沉,像是在酝酿着什么,青木见他没什么反应,伸手摸进后腰的忍具包。手刚摸到苦无,手腕就被钳制住,青年的手劲让他感到手腕一疼。加藤断没有任何留情的将青木,狠狠地朝地面上摔去。青木左臂撑地,翻身连退几步,他摆出防御的架势,右手却再次摸进了忍具包。加藤断摇了摇头,脸上的笑意未减,他对着青木轻声说道。
“青木君,你是为什么成为忍者的呢。据我的了解,朔茂大人似乎并没有打算让青木君,成为忍者呢?”
加藤断的温柔笑意,像一根毒刺。而这根毒刺,被一句‘朔茂大人’狠狠地刺进了青木的背脊。他低着头,闪躲着加藤断探究的目光。脑中却闪现出朔茂的模样,对于旗木朔茂,对于他的父亲,作为那个人的儿子的他,对那个人的记忆,始终停留在母亲未去世之前。始终停留着,让他无法前进,无法拉进他们俩人的关系。
“青木君,你应该明白的,忍者是随时都可能丧命的,朔茂大人是不想……”
“我想有能力保护卡卡西,只想保护他,父亲终有一日会死去,而作为他的儿子的卡卡西,必定会成为忍者。父亲死后,只有我能够保护他”
缓慢滑下天际的太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少年低沉的声音被微凉的风,吹散。加藤断弯起嘴角,名为‘欣慰’的情绪在心底蔓延。他走上前,拍了拍少年瘦弱的肩膀,低声说道。
“老师,也想保护亲人,保护友人,所以才成为忍者的。老师,也是这样。”
金色的余晖洒在大地上,远处传来了孩子追逐嬉闹的声音,温润如玉的青年站在余晖之下。太阳的光辉为他镀上了美丽的色彩,青木看着他,想起了母亲去世之时,神社巫女所说过的话。
这个世界,‘神明’是真实存在的,只不过‘神明’的意义被人类解释的太过浅薄。终有一天,有人会用那抹光明刺穿你的阴霾。那么,那人不能被称为‘神明’吗?至少对你而言。
青木弯起嘴角,对着青年轻声说道。
“抱歉,我又说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