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和你说是我救下你们兄弟二人的?”
少年听到就因为这个原因害他们兄弟二人差点命丧于此,不禁有些委屈,弱弱的开口回道“当时阳光恰巧打在兵器上,闪了我的眼,之后我才知道是小公子你出手相救的。”
说完忐忑的观察诺君的反应,不安的攥紧衣摆。
而诺君则是惊叹少年的聪明了,不仅懂得如何隐忍,还知道藉由报恩跟随着自己,九、十岁的娃娃心思确是这般深沉。看了眼明显不安的兄弟二人,挑了挑眉,转身向梅园走去。
如果他够聪明,那么此时他应该知道怎样做。
果然如她所料,少年只是略微踌躇了下,便又紧紧的跟着自己。
看到梅园门口那抹熟悉的身影,诺君好心情的笑了笑。待还没有开口,一道声音咆哮般的响了起来。
“该死的坏娃娃,都快一天了现在才回来。”仍旧是那般不客气的开口,仍旧是那令诺君头痛不已的称呼,但诺君却听得出花弄月话里的紧张,心微微一暖,而后又换上了那抹邪笑。
刚要介绍身后的两兄弟,花弄月不时适宜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该死的,你怎么还领回了两个‘包袱’。”
说完远远的跳到了梅树上,嫌恶般的盯着诺君的身后。
闻言在地上的诺君和她身后的两兄弟额头皆滑出了三条黑线。
对于花弄月此时的反应,诺君先是微微一愣,随后了悟的点点头,对着身后被唤为‘包袱’而深受打击的两兄弟说到。
“月有些洁癖。”随后径直走进了梅园。
两兄弟闻言,刚刚受伤的表情已然不再,略带感激的望着前面那抹绯红的身影,也跟了进去。
而正在树上的某人,则诧异的看了看率先走在前面的诺君和紧跟着他的两兄弟,心里暗自腹诽“莫不是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一向不喜欢人多的诺君先是反常的带回了两个‘包袱’,而后又破例安慰两个‘包袱’?”
正神游的某人忽然感到身边的空气下降了好多,向着释放冷空气的所在地望去,果不其然看到诺君那抹玩味般的笑,此刻的她则饶有兴致的注视着花弄月,眼神分明有着警告的意味。
缩了缩脖子,讨好般的向诺君站立的地方掠去。
“娃娃,要为师帮你做什么?”
“拿两套稍微大点的衣服给他们。”还没等某人说话,紧接着略带恐吓的说道“除非你能忍受他们身上的异味。”
闻言,狠狠的点了点头,向着自己的竹屋飞快的飞去。
待兄弟二人沐浴完毕换好衣服后,花弄月和诺君只觉眼前一亮。
眼前的双胞胎九、十岁般的年纪,如云烟似的长发半湿的散在胸前,肌肤如雪,柳眉弯弯,漆黑的眼眸,高挺的鼻梁,薄薄的红唇,好一双粉雕玉琢的可人儿。
而此时的双胞胎却不知花弄月师徒的心思,局促的站在那里,脸颊微微发红。
过了半响,花弄月率先开口询问他们兄弟二人的一些情况。
哥哥是冷少云,弟弟是冷少楚,半年前家里因为江湖失传已久的‘玄遵令’惨遭血洗,待他们两兄弟从外公家回来后便看到了烧焦的宅院,之后兄弟两人一直在外逃亡,直至今天在小镇上遇到诺君。
听少云提及他们遭遇时,花弄月明显的沉默了,而诺君则仍是漫不经心的轻扣桌面,好似周围听到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而兄弟两人依旧站在原地,不敢挪动半步,偷偷打量着沉默的两人,谨慎的关注着两人的反应。半年的逃亡,早已不似当年的天真,而灭门之仇则深深的煎熬着兄弟二人的心。
约莫过了一刻钟,花弄月轻叹,安抚似的拍拍两人的肩膀,眼神则示意他们请求玩弄着手指的诺君,起身便向屋外走去。
此时屋内仅剩下诺君三人。谁也不曾开口,气氛一时尴尬的很。
就在少云笃定诺君不会留下他们两兄弟时,诺君却开口了。
“想不想报仇?”依旧是那漫不经心的语气,可她说出的话却使兄弟二人明显一震。
‘报仇、报仇……’本应激动得少云此时却沉默了,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以后的艰辛、意味着从此将会踏上不归路。
但也只是一瞬,得知可以报仇的喜悦吞没了他的一切理智。
曾经多少个夜晚被当日眼前的废墟所惊醒?曾经温暖的家庭为何一夜之间遭此巨变?回想到带着弟弟躲避一轮又一轮搜捕的那些日子,仇恨的火焰灼烧着少云此刻的心。
而单纯的少楚并没有哥哥想的那么深远,得知可以报仇的喜讯冲淡了半年的艰辛。眼神炙热的望向眼前慵懒的‘少年’,他知道,这个世间也许只有她可以真正帮助自己和哥哥。磨练自己,使自己变得强大,使自己在乎的哥哥不再受到伤害是他活着的唯一目的。
此时的少云因为过分的激动并没有发觉弟弟的改变,如若他知道将来会是那样的结果,恐怕当年的他定会带着弟弟逃的远远的,当然这只是后话。
少云看着眼前同样激动的弟弟欣慰的笑了,即便从此会踏上不归路,依然有至亲的人伴在自己的身边。随即坚定的迎向诺云的眼瞳,里面不惜一切代价的决心显而易见。
一直默默观察着他们兄弟二人反应的诺君,待看到少楚前后巨大的改变只是诧异的挑了挑眉梢,随即开口道。
“从此你们兄弟二人跟我姓。”
言罢,不等他们二人反应,遂出了竹屋。
少云、少楚本也是极精明的人,知道现在是非常时期,而‘冷’这个姓太危险,在他们二人还没有足够保护自己的力量之前,的确不能在使用,这也是变相在保护他们。
心中缓缓划过一股暖流,对于这半年来的逃亡生涯,其中的苦与难自然不必多说,人人看他们的眼神都是嫌恶的,从不曾有人愿意伸手帮助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