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爱妒,这是自古以来不变的真理。当下,祝怜儿酸溜溜的开口,说道。
“哟,我还说是谁呢,原来是‘妹妹’啊。这大热的天妹妹叫这府中众人在这太阳底下等你一个人,可真是……”话并未说完,只是话中的意思极其明显。
听到祝怜儿开口的众人,抬首望向那只余一角的夕阳,后又纷纷低下头看着各自的脚尖。谁不知道现在的四夫人是在拿三夫人撒气?谁又敢不怕死的插嘴?除非那人不想活着从这将军府走出去。
诺君冷眼看着那一脸骄傲的祝怜儿,刚想出声就被一道夹杂不耐的声音打断。
“够了,怜儿,都走吧。”
双眸转向站在她一旁的凌逸远,自然也没错过他望向向婉婉那一脸惊艳的表情,嘲讽的勾起唇角,也不顾众人的诧异,携着向婉婉径直奔向了门口的马车。
凌逸远也只是尴尬的轻咳一声,带领着众人依次像门口走去。
待向婉婉在轿中坐好,也回绝了她共同乘轿的想法。
看着门边牵马的众家丁,玉骨扇指向一个牵着一匹雪白大马的家丁,那名家丁自然注意到了诺君的动作,望着诺君那绝色的容颜,一脸吃惊的用手指向了自己,边指边问道:“三少爷叫小的?”看到诺君那明显的不耐烦,巴巴的牵着马小跑到诺君面前。
他会有这副受宠若惊的模样自然也不能怪他,他只是府中照看马匹众多家丁之一,在将军府地位低下,对这传闻中的三少爷自然是没见过的,如此才会有今日这般的反应。
自家丁手中接过白马,此马个头十分高大,就算诺君举起手才勉强能摸到它的马背。这时府中众人也都陆续出来了,看着门外的诺君和那匹极高的白马,有的已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
那名牵马的家丁看着面前那小小的身影,本是想扶诺君上马,忽见诺君伸手抓住马缰,轻轻用力,人已翻身坐落在马背上,动作竟是出奇的利落。
不知诺君身手的众家丁皆鼓掌叫好,众丫鬟更是面露羞涩的望着马上的诺君,凌诺雪的目光最甚。
没有理会众人的神色,诺君已拍马走向了前方,祝怜儿看着马背上那小小身影,眸中闪过了一抹狠辣,想到自己请来的人,唇角更是扬起了一抹志在必得笑意。
本是骑马在前的诺君却忽的回头,看向来不及收敛笑意的祝怜儿,唇边却扬起了一抹诡异的笑,之后又转向了正前方。
祝怜儿注意到诺君唇边的那抹笑,心脏却突的漏跳了两拍,心里也升起了一股不详的预感,随即又想到雇佣的是何人,安慰般的抚了抚心口。
看着身边乖巧站立的凌诺雪,突的想到这一早都未见到凌诺楚,想起五年前发生的那件事,声音尖锐的问道一旁的丫鬟。
“四少爷呢?四少爷哪去了?”
那名丫鬟看着失控的祝怜儿,吓的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结结巴巴的回道:“回……回四夫人,四少爷今一早身体不适,歇着了。”
察觉到一旁路人的指指点点,本是一只脚已迈入轿中的凌逸远,也不快的说道。
“去给老夫准备一匹马。”说完亦拂袖而去,任凭身后的祝怜儿怎样叫喊都不予理会。
本就恼怒的她在看到一干家丁、丫鬟那一副幸灾乐祸的面孔,更是气恼的训斥道。
“看什么看,还不起轿。”说罢人已在轿中坐好,将军府众人也向着最为热闹的地方赶去。
而本应熟睡着的凌诺楚的房间却空空如也,人却不知去向……
水牢内
刚刚停止又一轮鞭打的七煞教门众,看着那名被倒吊着的少年,眸中除了冷漠与淡然外,丝毫不见半分怜惜,机械般的将手中挂满倒刺的皮鞭挂在墙上,静候着新的命令。
本是一直低垂着头的魅影却抬起了那双淡漠的眸子,不顾身上那触目惊心的伤口以及流淌着的鲜血,反而用怜悯的眼神看着站立在牢房内的三人。
想到以前的自己竟和他们一样,唇边亦扬起了一抹讽刺得笑。
垂眸,看着身上那大大小小的鞭伤、烙印,他却不觉得疼,反而笑了,笑的妖娆、笑的妩媚。这大大小小的伤口带来的不是疼痛,而是证明,证明他现在与他们的不同,证明他现在亦是个有血有肉的人。
看着自身上滴落在地上的一滴滴鲜血,他的脑中浮现了一人的身影,那个人也喜欢红色,一身红杉的‘他’连这天地都要为之逊色,甘愿为他衬托。
明明是这世间最为接近太阳的颜色,穿在他身上却叫人体会不到温暖,有的只是邪魅与不羁,有的只是冷情狂妄。
他洒脱,他邪肆,他有令天下人痴迷的容貌,他亦有令天下人胆寒的手段。也因这样的凌诺君,才会吸引他的视线。
早已忘记自己是何时动情,又是因何而动情。他最初只是向往,他向往他的无拘无束,他向往他的洒脱不羁,他向往他只是为自己……而活。
他的身上有他渴望的自由,他可以无拘无束的笑,他可以肆意戏耍他人,而他——只会面对不同的人带着不同的面具与之周旋。
他不知对他的向往何时变了质,可他知道的是,因为诺君他头一次萌生出了为自己而活的想法,因为诺君他头一次兴起脱离七煞教的念头,因为诺君他初次体会到自己并不只是个冷血的人,自己亦是个有血有肉的人。
唇边挑起一抹好看的弧度,他要为了他赢得这场赌注,他要站在他身边伴他成长,他要叫他看到最真实的自己,他只做他的——纳兰紫极。
轻微的脚步声打断了纳兰紫极的思路,眸中的温暖早已被淡漠所替代。
下巴被人托起,不得不面对对面那双没有温度的眸子,看着面具人眼里那张狂的笑意,纳兰紫极亦只是嘲讽一笑。
屏退了七煞教门人,牢内只有他和纳兰紫极两人,满是茧子的手摩挲着他的侧脸,嘶哑的声音自牢内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