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长安,漫天的雾气散去,和煦的阳光升腾起来。
秋天早晨的阳光,晴朗无比,给人清新带有朝气的感觉,让人不由得神清气爽。
但这个时候的武国公正府,也正是吃早饭的时候。
武国公名字叫做白起,此人随太祖起兵后,便一直留守后方,镇守雁门关上,防御浩瀚草原方向的敌人。
甚至,有数次斩杀蛮敌数十万的恢弘战绩,也给打天下的太祖提供了一个最放心的根据地。
所以,大唐帝国成立之后,便被按功受赏的太祖,官拜八大国公之一的武国公,世袭罔替!
今天,也许是来了国公夫人娘家来人的缘故,武国公府内的早餐,特意准备的十分丰盛。
别的不说,就说那些当作摆设的糕点,也用刚刚栽下来,清洗得干干净净的新鲜花瓣装点着,不说吃上一口,就算是让人闻到了,也沁人心脾。
要准备这样一桌子的早点,国公府中的厨师、侍女三四十人,要从三更起床,一直忙活到大天亮。
此时的后院正厅,现任武国公白寿的正房夫人,也就是出身范阳卢氏的卢夫人,用千年雪莲煎熬的茶汤洗漱过口之后,在身边一大堆丫鬟侍女的伺候下,好不惬意的享用着自己的早餐。
大唐帝国,世家大族在社会上享有崇高的威望和地位。
而在在所有尊贵的世家大族中,有五支最为尊贵:即陇西李氏、赵郡李氏、博陵崔氏、清河崔氏、范阳卢氏、荥阳郑氏、太原王氏。
其中李氏与崔氏各有两个郡望。
所以,称之为五姓七望,或五姓七家。
每天这个时候吃早餐,是范阳卢氏多年来养成的规矩,雷打不动。
卢夫人身为国公府中的女主人,自然也就把世家的奢华,讲究,大体面,都带到这座府邸中来。
以往,都是卢夫人一个人安静的享用早点。
但是,今天她的对面却坐了一个人,也和她一起坐着。
这个人也是身穿霞披,头上金钗翠珠的女人,大约在三四十岁之间,和卢夫人的面容有些相似,看打扮显然也是一个贵妇。
“姐姐,你也太节俭了一些,要知道现在的姐夫,可是堂堂的武国公,大唐帝国的八大国公之一,你可不能去了体面。”
这个贵妇人看着桌子上的早点,笑着道:“咱们卢氏,自远古时期就是名门望族,到了现在的大唐,更是开国随太祖从龙,功勋彪炳。咱们家的老太君早餐,也都要五十道粥点汤面的,如今姐姐的地位,比老太君也差不到哪里去,用餐太节俭了一些。”
“你姐夫不喜欢奢华,以简治家,我做为他的正妻,也要为他管理这个家,不能让外人说三道四,戳脊梁骨的。”对此,卢夫人只有淡淡的一笑。
“以简治家是不错,但也不能丢了体面。”贵妇人笑着,随后脸色一阴沉:“姐姐,那还真是一个不省心的臭丫头,早知道如此,当初你就狠狠心,一下把那她弄死算了。”
“放心,那个丫头即使要翻腾,也翻腾不起大浪来,以容嬷嬷的身手,难道还控制不住那个小丫头?”卢夫人淡淡的道。
“当时,也怪我惜才,看她身上有玄鸟血脉,想把她养大给我们卢家做儿媳的,却没有想到会她还没有长大,就开始蠢蠢欲动。”
“不过,这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就算出了侯府,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要不是侯爷发了话,你以为我只会让手下人弄死她指点过的那几个穷鬼。”
“小玉,你等下去和容嬷嬷联系,把那小丫头的……。”说道这里的卢夫人,随后吩咐身边的一个丫头。
“夫人,不好了!”就在这时,一个丫鬟满脸慌忙的跑了进来。
“什么事情大惊小怪的,没有规矩,等下去刑房领十个嘴巴。”卢夫人的眉头一皱,喝道。
“夫人饶打,刚刚是长安府尹差了衙役过来,说是我们侯府的容嬷嬷,勾结先朝余孽,妄想把有玄鸟血脉的白家大小姐,当作礼物送给北国的六王子……”
“谁知道,结果事情败露,容嬷嬷在逃跑之时,被辽东节度使的护卫当场拿下,现在她已被关进大牢,定了案子,就连认罪的文书都已经到了大唐内阁,值班内阁的韩大人当场下令,让长安府衙缉拿容嬷嬷的所有家人,彻查此事。”
“什么!你再说一遍!”听到这个情况,卢夫人猛的站了起来。
这个丫鬟又赶忙说了一遍。
“反了,反了,简直是反了,这个丫头片子哪里来这么大的能量!”听到这些话,对面的贵妇人不由得尖叫起来:“姐姐,你给辽东递个条子,把容嬷嬷保出来就是了。这件事情肯定是那个小丫头片子陷害,我们就来个翻案。”
“妹妹,这里是帝都,不是咱们卢家的范阳;而且这事情发生在辽东,还居然牵扯到了那个苏定方,他可是那诸葛小花的师弟,翻案就要牵扯到咱们两家豪门打官司,立刻就会震惊朝野,不能乱来的。”
“我倒忘了,白家的那个义女可是一向很疼那个臭丫头的,我们让容嬷嬷在路上做的有些太过分了。”似乎想到了什么,卢夫人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亏恨。
就在此时,又有一个丫鬟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夫人,刚刚得到来自辽东的消息,容嬷嬷的案子已经被办成铁案,她在大牢里面受了重刑,已经说不出话来,奄奄一息了。”
“而且……”这个丫鬟迟疑了一下,这才低声禀报到:“我还刚刚收到内阁那边的消息,那位白小姐还为此事特意上书,说自己此事虽然是为国尽忠,但却侮辱了白家的门风,实为不孝,所以请朝廷下旨责罚。”
“什么?这个臭丫头,你……”卢夫人一听,猛的把桌子一掀,一桌子点心全部摔到地面上粉碎了。
与此同时,大兴城中,张枫所在的小院。
“你说的白大小姐是不是来自京城的白茹大小姐?”看着张枫满脸的长吁短叹,那位听到张枫埋怨的小丫鬟,把手里的饭菜放在桌子上,轻声的问道。
“是呀。”听到这句话的张枫,不由得精神一震,连忙对着小丫鬟轻轻的一拱手,“莫非这位小姐姐听到了什么,还请赐教!”
“赐教可不敢当。”看到张枫这么一个俊俏的小伙子对自己这么客气,小丫鬟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微红,“其实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听说这位偏房夫人所生的白大小姐,在帝都的家里地位很很惨的;甚至连她的那个狠心的乳母,叫做容嬷嬷的老女人都在暗地里欺负她,逼得这位白茹小姐不得不前来投奔在这里伺候我们将军的二夫人,希望她的干姑姑能替她出这口恶气。”
说道这里,小丫鬟不由得挺了挺自己有些干瘪的胸脯,眼中满是自豪,“结果,我们将军一怒之下,就把那个仗势欺人的老女人给镇压了。”
“是吗?将军果然是大义凛然呀。”听到这句话,张枫赶紧满脸陪笑着,举起了自己的大拇指。
“当然了,据说,而且这个可恨的老女人还和外族勾结,想把具有玄鸟血脉的白小姐弄到大辽去哪。”看到张枫这么奉承自己家的将军,小丫鬟也来了兴致。
“不过呀,这么一闹,那个白大小姐可就有些苦了,听说她还为此亲自上书,说自己此举虽然对大唐尽忠,但却因为不孝,险些侮辱了白家的门风,已经开始自闭绝食,等待着朝廷的处罚呐。”
“什么?”听到这个消息,张枫不由得睁大了自己的眼睛,倒吸了一口冷气。
好一招两败俱伤的釜底抽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