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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孟特芳丹的回忆/法国 柯罗

《孟特芳丹的回忆》油画。89厘米×65厘米。创作于1864年。现藏法国巴黎罗浮宫博物馆。

柯罗(1796—1875),法国画家。生于巴黎一个富裕的时装店主家庭。年轻时从父命经商,二十六岁才得到父亲的同意,开始学画。先后师从画家米夏隆和历史画家贝尔坦。不过,对于他来说,最主要的老师始终是大自然。柯罗经历了1830年、1848年和1871年巴黎公社三次革命运动,一生体验了美术的古典主义、浪漫主义、现实主义的兴衰和印象主义的兴起,在他身上形成了各个时代特征与艺术风格的混合魅力。他为人真诚善良,把自己的一生都献给了艺术事业,终身未婚。

柯罗画风独特,包含浓郁的个人情感和诗意的抒情性,常常着笔于温柔、幽静、梦幻的优雅画面。他倡导观察自然,重视写生,主张走出画室,多描绘自然的田园风光。

《孟特芳丹的回忆》是他风景画的代表作之一。柯罗的主要人物画有《蓝衣妇女》《戴珍珠的少女》等,著名风景画还有《林妖的舞蹈》《杜埃的钟楼》《纳尔尼桥》《疾风》《芒特的远眺》等。

从1828年起,柯罗开始在法国各地旅行。这时他所创作的风景画无论在诺曼底、庇卡底,还是勃艮第以及巴黎附近所撷取的风景题材,都充满着一种抒情味。许多作品显示了写生准确、调子明朗的特色。但这些风景佳作一度也不受沙龙的欢迎。学院派的传统审美观是偏嗜历史寓意,景物中要求有严肃的人为的暗影,色彩可以虚构。而柯罗所强调的是个人对景物的真切感受。无论景与人在他的画上,都具有梦幻般沉思的特色,一切自然之物都被笼罩在透明的薄雾之中。这一幅《孟特芳丹的回忆》,就是他晚期最成熟,也是最具代表性的风景杰作之一。

孟特芳丹位于巴黎以北的桑利斯镇附近,景色优美,是柯罗曾去踏青和写生的地方。这幅画便是柯罗对孟特芳丹美丽景色的回忆。柯罗的作品具有相当感性的优美,朦朦胧胧的晨景暮色亲切自然,柔和醉人,在景物之间若隐若现的人物或林中精灵增添了画面的生趣。这幅画是柯罗晚期风格成熟的作品,更淋漓尽致地体现了柯罗的特色。

画面在湖边一片树林中展开。晨雾初散,画面微微有些朦胧,湖面的水汽仍然弥漫在清晨的树林中,一切都湿润而清新,仿佛整个世界都刚刚从酣睡中醒来。画面左边有一株稀疏的小树,与右边的一棵伸展着枝条的大树相映衬,两者都微微向左弯曲,别致有趣,婀娜多姿。树下是绒毯一样的草地,零零星星的五色小花点缀其中。一位年轻的女子带着两个稚嫩的孩子在小树旁采摘。女子直着身子伸手向树上寻找,小小的孩子在树的另一边拾取和指点,一高一矮的两组形象配合得恰到好处。他们的衣服在画面中显得较为鲜艳,特别是青年女子的红裙和红头巾,是整个画面中的亮点。画面上的景物都错落有致,小树虽然稀疏柔弱,但和身边的三个人搭配,正好和大树协调。人在如诗的意境中起了点睛的作用,为静谧的自然增添了盎然生机。

这的确是一幅值得细细品味的佳作。画家在画布上和谐地铺陈多种柔和的暖色调,梦一般的恬静和美好满溢画面,既有古典主义的典雅、宁静,又包含浪漫主义的诗情画意和植根于现实主义的自然淳朴,在技艺上又靠近印象派对光线和色彩的处理,这一切糅合在一幅画里构成的感觉是含蓄而隽永的。

不要仿效别人,仿效的人总是要落在后面……你必须朴实无华地、按照自己的情趣去描绘大自然,丝毫不要受到古代大师或者当代画家的影响。只有这样,你才能画出具有真实感情的作品……遵循自己的信念……千万别做其他画家的应声虫。

当你画风景时,要先找到形,然后找到色,使色度之间很好地联系起来,这就叫做色彩,这也就是现实。但这一切要服从于你的感情。

艺术中的美——这是渗透着你直接欣赏风景时所得到的印象的真实。我在欣赏一个地方的景色时很激动……为了诚挚地描绘风景,我一分钟也不忘记抓住那种感受。真实性——这是艺术的一部分,感情——是真实性的补充。首先要在大自然中探索物体的形,然后是色彩与调子的关系,然后考虑怎样画,而所有这一切都应服从于使你激动的感情。

见仁见智

这不是神仙的乐园,这是现实的风光;这不是自然的再现,而是比自然更美的抒情诗篇。

他不仅成功地表现了大自然的外形,也表现了大自然的心理。像邦塞尔一样,柯罗使每一棵树、每一朵花、每一根草都有了各自的个性和活生生的灵魂,对柯罗的艺术所给的最好的颂词就是那个农民的简朴评语:“先生,你使你的画活了。”

(亨利·托马斯《世界名画家传》)

柯罗的风景画,在色彩运用方面,用得最多的是银灰色和褐色调子,因为这类色彩具有宁静感,能使灿烂的阳光或弥漫的晨雾展现得更富诗意。

(朱伯雄《外国美术名作欣赏》)

柯罗是19世纪中期法国最伟大的风景画家,在他的时代,新古典主义、浪漫主义、现实主义和印象主义此起彼伏,这在他的艺术中都有反映。然而,他非但不反对浪漫主义的感情生活和浪漫主义的自然观念,而且还非常热衷此道。对自然的崇拜以及他那极其有限的题材,把他引向了率真而诚挚的现实主义。

无论是在风景油画技巧还是在画作题材方面,柯罗都超过了与自己同时代的画家。他在法国民族风景画中所起的作用是不可替代的,他的创作是由17世纪法国画家克洛德·洛兰风景画过渡到印象主义画家早期风景画的桥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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