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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生存之道

又多了一具尸体!

麻六九真是头痛如裂,如此酷热难当的沙漠,尸体很快就会腐烂变质,发出臭味,还有可能引来狼群。只能迅速掩埋。

密室里很凉爽,冰冷的空气中弥漫一股热辣辣的味道,是血腥的余味,让人倍感阴森的是,文震邦的头没有找到,麻六九和小三里里外外找了三圈,结果毫无所获。小三疑神疑鬼,认为是鬼魂作祟!

何徽阳靠在一面墙壁上,她看起来很虚弱,但是没有生命消逝的迹象,神经毒素正在与她的意志搏斗,她双眼微闭,头靠在麻六九的肩膀上,心里涌起温暖无限的爱意。

麻六九说:“有股熟悉的味道。”

“什么味道?”何徽阳说,“很多天没洗澡了,身上酸酸的。”

麻六九说:“不是你身上的味道,是这几具骨头的味道。”他起身走到那几具尸骨前,望着这些骨头,说:“这些骨头有问题。”

小三没吭声,瞧着黄金神冠,不知道这个假玩意是否值钱。

何徽阳说:“骨头还能有什么问题?”

麻六九说:“有时候,死人也会说话,文震邦显然认出了这些骨头。”他拣起几块骨头,发现骨头上沾着一些粉末,用鼻子嗅了嗅,原来是生石灰。他瞧了瞧四周,并没有可疑发现,但是这些生石灰令他心生疑窦,嘴里说道:“寂静之井,这里是寂静之井。”

小三说:“啥是寂静之井?”

何徽阳微弱地说:“祆教信徒死后,处理尸骨的地方。”

麻六九说:“如果这里是寂静之井,应该还有我们还没发现的出路?”

何徽阳用手一指,“你试试那里。”

麻六九顺着何徽阳的手指方向,前面有一块石壁,那是一张有些模糊的胡旋舞的壁画,“这壁画有什么奇怪的?”

何徽阳说:“我曾在宁夏的一座石门上,见过与此一模一样的图案,这个图应该是后画上去的,要是有出路也一定在这。”

麻六九用匕首敲了敲那块石壁,退后几步,他现在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他端起枪,示意何徽阳捂住耳朵,然后扣动扳机,哒哒哒,用子弹向石壁上乱射,这是老七曾告诉过他的,如果你在一座古墓里找不到机关,最好乱敲乱打,子弹,铁锹,什么都行,如果恰好震动机关,你就会找到生路。

子弹打完了,石壁上弹孔累累,麻六九泄气地把枪丢在地上,心里充满了沮丧,但是这个时候,石壁忽然一震,悄无声息地沉入地面,露出一个乌黑的洞口,麻六九大喜,“原来,这里面还有猫腻呢。”

由于太兴奋,麻六九往里面一踏步,直接一头扎了下去。后面传来何徽阳的一声惊叫。但是麻六九很快应声,“我没事,不必担心。”小三打着一只火把向里面照耀,里面是一座大坑,铺满了生石灰,石灰上堆满了累累白骨,看起来令人触目惊心!

小三说:“麻队,你怎么样,没有受伤吧?”

麻六九说:“没有,但是我的眼睛被石灰迷住了,我看不见东西。”

何徽阳说:“那得用油来冲洗,我们没有油,你要忍耐一下。”

漆黑中,麻六九用手一摸,摸到两根肋骨,他说:“现在我们在什么地方,我不能睁眼,看不见东西。”

何徽阳虚弱地说:“你陷在一个大坑里,那是真正的寂静之井。”

“四周有没有出路?”麻六九问。

何徽阳说:“我们得下去看,这个坑挖得很深。”

麻六九说:“徽阳,你先留在上面,不要下来,让小三一个人下来,下来的时候要闭上眼睛!”他连说三遍,头上没人回应,仔细一听,有人哎呀一声,一个人正砸在他的身体上,他用手一摸,小三说:“是我,差点把我摔死,这大坑得有四五米深。”

麻六九说:“下来就好,你慢慢睁眼,瞧瞧有没有出口。”

小三凑到麻六九身边问:“麻队,你的眼睛?”

“我可能要瞎了。”麻六九说。

小三吓了一跳,因为麻六九的眼睛又红又肿,好像被石灰烧得很厉害。他叹息一声说:“这里只有骨头,没有出口。”

麻六九用脚跺了一下,发现下面居然是石板,他说:“小三别慌,看看地面铺着的石板,希望有所发现。”

石板上面刻有凹槽,小三拂去生石灰,揭开一张石板,石板咯吱一声,缓缓张开。小三用火把一晃,一股腥臭的气味扑面而来,他说:“什么都没有,全是骨头。”

何徽阳说:“是纳骨瓮,排列在一起的纳骨瓮,我是头一次看见。”

麻六九扫兴地说:“全都是石头,没什么宝藏,真是郁闷,以为会大有收获啊。”

这个的圆形深坑,直径大约有十米,深有四五米左右,坑底的四面用不规则的石块修葺,石板下面纵横排列着一尺多宽的暗沟,阴风从暗沟里吹拂上来,泛着刺鼻的血腥味,发出呜呜之音,好似鬼泣一般。

麻六九说:“我们把文老爷子安葬在这里吧。”

“不好。”小三说:“我可不想有尸体睡在里面,晚上我会做噩梦。”

何徽阳说:“这里可能是祆教最神秘的墓葬之地,我们要好好挖掘这个地方。”

“啪!”

小三吓得手一抖,火把掉在地上,洞窟里漆黑一团。

麻六九问:“怎么了?”

小三说:“有,有鬼!”

火把倏地熄灭,小三瘫坐在地上,大口呕吐,鲜血的味道像无数只蚯蚓一样爬进他的胃里。

麻六九问:“怎么了?”

小三说:“我看见一具尸体!”

麻六九问:“什么样的尸体?”

小三地说:“一个抓着鸟笼的尸体,浑身缠满布条。”

麻六九一惊,问:“是不是像个木乃伊?”

小三浑身哆嗦着,拾起火把,重新点燃,火光幽幽闪亮。黑暗中果然有一具尸体,浑身缠满布条。但是裸露出来的皮肉呈白皙的颜色。

麻六九问:“尸体在什么方向,快扶我去看看。”

小三嘀咕着,“有个尸体,在12点方向,有什么好看。”扶着麻六九向尸体靠过去。

麻六九依靠在小三的背后,顺势抓住小三的枪,他的动作极快,小三都没反应过来,麻六九是什么意思,但是麻六九无需解释,那是一只AK74。不过,虽然如此,麻六九的动作依然慢了半拍,黑影一晃,缠满布条的尸体倏地一跃而起,向着小三冲来,尸体的动作快极了,小三吓得几乎窒息,丢了火把撒腿想跑,但是麻六九没让他跑,而是端起枪口,瞄准尸体扣动扳机。

哒!哒哒!

三发子弹射进黑暗,火把的光芒再一次熄灭,一切都归于寂静。麻六九在黑暗中问:“打中没有?”

小三说:“好像是没有。”

麻六九说:“我在澳门见过这个杀手,老七还差点送命,我一直奇怪,文震邦是怎么死的,原来是有人埋伏在这里,既然有人埋伏在这,这里一定还有其他的出路,喂,杀手朋友,我没说错吧,你没路可退,快投降吧。”

无人回答。

小三说:“你说晚了。”

“怎么呢?”

小三长叹一声,我说你刚才问我,尸体在几点钟方向呢,可惜你的枪法实在很差,他已经跑掉了。”

麻六九问:“怎么跑的?”

“暗道,出现了一条新的暗道。”小三惊喜地说。

麻六九说:“跑的好,我这招敲山震虎是奏效了。”

小三说:“原来你是故意打偏的。”

麻六九面露微笑,“没错,我故意将枪口向上抬了一下,我这样吓唬他,他一跑就露馅了,我们有救啦,跟着他,我们就会找到生路。”

“你可真了不起。”麻六九的耳边响起何徽阳温柔的声音,说:“就算你真的瞎了,我也不会嫌疑你,我会伺候你一辈子。”

麻六九双眼虽然还在火辣辣地痛,心里却涌起一股暖流,他把枪托拄在地上,说:“我们快走,要小心,小三在前,徽阳你抓着我的手,无论前面多大风雨,我们都要一起走。”

当麻六九三人钻进一条深邃的暗道时。张思翰等人还停留在神殿里琢磨那个石匣的秘密。

鬼眼七问:“这首《祆神急》与这个石匣机关有什么联系。”

米莉说:“这些数字很奇怪啊,其中没有8和9,又是什么意思?”

诗卿说:“我知道,但是我不说,张思翰,我要你说。”她的表情有几分神秘,又有几分羞涩,像是一个怀揣着柔情的小女人,而要情人分享秘密一样,仿佛她已经知道张思翰的心思。

张思翰说:“既然是曲子,就会有乐谱,哆来咪发唆拉西,明白了吗?”

鬼眼七说:“没明白。”

张思翰说:“答案很简单,简谱中的0代表休止符,从1到7表示基本音级,所以才没有8和9这两个数字,只要把这首《祆神急》的简谱翻译出来,一定是开启石匣的密码。”

米莉说:“这个叫我来完成吧。”她很快将密码翻译出来,然后张思翰按照密码的排列,在石匣的数字上按动。

诗卿轻声念道:“不求三品贵,唯厌一身多,假是功勋,图像麒麟阁,争如忙里闲,暂放眉间锁,来今往古英与豪,到头都被他,日月消磨。”

张思翰说:“很有哲理的曲子,古人的智慧从来都不让今人。”

说话间,石匣缓缓张开,里面赫然是血腥的一幕,几乎让张思翰的胃翻转过来,石匣里面根本没有阿胡拉神冠,而是一颗血肉模糊的人头,那花白的眉眼,依稀是文震邦的模样。

正是失踪了几天的文震邦的头颅!

史蒂夫说:“我的天,这是怎么回事?”

鬼眼七说:“这里已经有人来过了,恐怕是个陷阱。”

张思翰示意米莉不要看石匣里的首级,汗水却顺着脸颊流淌,他说:“我们好像中计了。”

话音未落,神殿外的暗道里轰隆一声巨响,黄沙簌簌而落,浪潮似的黄沙瞬间从暗道里冲进神殿,不停地淹没着这个空间。

众人向后退去,史蒂夫此刻已经完全没有了办法,他用对讲机喊话,但是外面似乎更乱,更糟糕,他的脸色苍白,那些从暗道里流进的沙浪,和死神的垂涎没什么两样。

张思翰凝视着文震邦的头颅,但是没有躯体,单单一个圆圆的头颅被单独放在石匣的中心,呈一种仰视的角度,文震邦的眼睛大睁,眼珠很干涩,在电光的映照下和死鱼眼没什么两样!

张思翰蹲下来仔细审视文震邦的脸,对鬼眼七说:“喂,老七,你快来看看,文震邦的死很奇怪。”

鬼眼七的脸色比史蒂夫还要难看,“张思翰,你能不能不折磨我,叫我去看那个头,是不是以后不想让我吃肉。”

张思翰说了一声,“废话,你要是不看,我们现在就得变成尸体。”

鬼眼七转眼一看,史蒂夫把枪口对准了米莉,冷声说:“如果出不去,她将会变成神殿里的第一具女干尸。”

米莉不知道从哪来的一股勇气,竟然双臂一挣,说:“对女孩子,你就不能像个绅士。”

张思翰说:“放心好了,这里面肯定有出路,不然的话,这个头是怎么放进来的,还很新鲜。”他伸手从石匣里,将文震邦的头拽了出来,米莉吓得闭上眼睛,浑身一软,几乎倒在史蒂夫身上。

张思翰把文震邦的脑袋冲着老七抛了过去,鬼眼七伸手一接,神殿里本来阴森寒冷,死气沉沉的。一道血光飞到鬼眼七手上,气氛立刻浓缩成一派血腥。史蒂夫的手下看见人头,有些异常的紧张。

鬼眼七看了看脖子上的切口,锋利,整齐,仿佛一刀两断,他悚然叫道:“血滴子!”

出于条件反射,他的目光立刻移向诗卿,然后立刻痛苦地呻吟,“张思翰,你可害苦我了。”他的手里提着头颅,丢也不是,不丢更不是,从头颅的鼻孔里爬出几只白色的小虫。

张思翰说:“老七,你不是说,你曾是玄门正宗,盗墓密宗吗,怎么一个脑袋能把你吓得魂不附体。”

鬼眼七对张思翰的揶揄并不在意,他说:“我不是怕,但是死者为大,要尊敬死去的人。”他恭敬地把头颅放在一角岩石上,给那颗头颅恭恭敬敬地鞠了三个躬,嘴里说道:“尘归尘,土归土,怨生痴,痴生恨,九幽之下莫抱怨,阳关大道走一边。”

史蒂夫带着莫名其妙的脸色,纵声叫道:“鬼眼七,你嘴里叨咕什么呢,这里虽然神秘,但是不要装神弄鬼!”

鬼眼七说:“我在念师傅传授的神鬼解怨咒,实话告诉你,这个人死得很悲惨,不仅被分尸,而且他的死法很痛苦,被下了很厉害的化鬼咒。”

史蒂夫说:“什么是化鬼咒?”

鬼眼七说:“化鬼咒是很毒辣的咒语,所杀之人在七天后会化成厉鬼,为了不让厉鬼报复,要用化鬼咒将厉鬼的魂魄化成乌有,如果有人破坏了化鬼咒,厉鬼就会找这个人索命,不出三天这个人就会七窍流血,死于非命!”

史蒂夫说:“能量守恒定律,人死后会转化成另一种物质,假如真有魂魄,一旦魂魄化掉,这个人还剩下些什么?”

鬼眼七说:“信仰。”

史蒂夫问:“你信仰鬼神之说?”

鬼眼七说:“不,我信仰生者自有生存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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