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啊，没有回去才是正确的选择。要是你真回去了，还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你们村子里的那些老乡呢！”姜维叹了一口气。到底是还没有完全长大的孩子，没有接触过社会上的点点滴滴，看事情都太表面。 “呵呵，现在一想，我也觉得自己就是王八蛋一个。其实早就知道会是这样一个结果了。就像卢伟前段时间不是说嘛，没有我自己的点头，就算我父母吧关系给打通了，我也不能来到部队。现在当兵都征求自愿的原则，在这形式上我至少是同意了的。”苦涩的笑容，在张爱国的脸上把那一张透露着稚嫩的脸蛋给包装的像一个傻子。忏悔着自己过去的行径。 “谁来部队的时候都不知道部队是这个样子。理想跟现实的落差，令有些人受不了。你虽然说也不是从学校直接入伍的，但是在家混着也没有怎么接触过社会。要么接触的就是跟你生活在一起的小圈子范围的人。”姜维看了一眼张爱国，从他的脸上没有看到不满神情之后，又继续说道： “圈子小了。以自我为中心。很容易就形成毛病。看事情不全面，做事情幼稚。” “我是很幼稚。”张爱国点了点头。要是不幼稚自己就不会到现在一直做幼稚的事儿了。
“哈哈，幼稚没有什么关系。你现在的成长还是很快的。大家都看在眼里。只要不像陈腾就行。” 张爱国听这话没有给予什么评论。陈腾，那个自认为高人一等的同年兵，瞧不起自己战友的干部子弟。难道就真的幼稚吗？ “姜维，我当初来部队的时候以为自己可以在部队混过两年，然后回去可以找一份好的工作，让自己以后的生活过得好一点。但是现在啊，我没有这样的想法了！”他把目光移到了被子上面，那棱角分明，在外人眼中根本就不可能叠成方块的被子，觉得自己其实也就是跟被子一样的人。需要被人拿着鞭子抽着才会有所进步的属于驴一样的蠢货。 “噢？思想寂灭了？”姜维笑着问道。嘴角勾起一个嘲笑的味道，但是却不是嘲讽。 “嗯。不能说是思想寂灭。以前总觉得当兵的有多了不起。等到自己现在在部队了，我才知道，我们屁都不是。你说说，我们现在的生活，跟奴隶有什么区别呢？”眼神暗淡无光，张爱国盯着被子发呆。充满了惆怅。 “张爱国，话不能这么说。连长他们说的对，在部队这又纪律的地方，咱们就得按照着部队的规矩来办事，不能逾越了规矩，破坏了连队的秩序。
还有，我们怎么又能说是奴隶呢？服从命令听从指挥，这是我军的优良传统，革命前辈翻越雪山那会儿，要是都跟你一样的思想，这新中国成立的战争，咱们还能胜利啊！”姜维神情也有有些微恼。 “姜维，我知道你是典型的军事迷。对军队的一切事情都感兴趣。我也知道，要是你不是在卢伟的班上，换了一个班的话，估计你会做得更好。如果说全班的新兵有谁能比你做得好，估计也就侯轩。但是侯轩那是会做人。跟你做事的风格不一样。你就喜欢执着的去追求心中的梦。”张爱国把视线从被子上移开，转移到了姜维的脸上。 “但是我们不行，我没有你那么高尚。老实说，我来到部队的时候，我真的就不知道我来部队是为了什么。就是单纯的戒掉自己的网瘾，不上网吗？不是这样子。我只是凭着父母的安排，还像是在读书的时候，我所有的事情都凭着我爸爸妈妈给我做主。”脸上表情也变化多端的张爱国，一股脑决定把自己心里话全部对姜维掏心窝说出来。 “我出生的时候，我爸爸就给我起了一个叫爱国的名字。就是希望有一天，我能为国家做出一些贡献。
最好就是能读书读出来，将来可以当官，那样的话祖上沾光了不说，也能给自己铺平一条阳光大道。走一辈子都没有障碍的道路。” “但是我不喜欢这个名字。打我记事儿的时候开始，我就不喜欢这个名字。不是说我不爱国。我只觉得这名字用在我的身上，把这名字玷污了。从小时候就有这样的感觉。不知道是什么。” “那是你的事情。在部队你只要按照班长的要求，连队领导的要求去做，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你现在只要努力，就算不能当官，但是争取在部队好好干，留个士官还是有希望的。这不就完成了你父母的期望了嘛！” “姜维，你听错了。不是完成我父母的期望。老实说，我连当兵这两年都抗不下来，你让我转士官？我本身也是就是一个性子平淡的人，不愿意为了一些名利而去追逐什么。不会主动抓住机会，估计这些你也都是看在眼中的吧？” 姜维点了点头。 张爱国白了姜维一眼，又继续说道： “不是说我对这些功名利禄不喜欢。其实我心里也想当个官。要么就在部队提干。但是部队是什么状况你看到了吧？这样子，我们穷人难有出头之路啊！” “得了吧。
你都没有努力，说你自己没有出头之路？你自己都把自己的后路给砍断了，就算是别人想给你一条路也不可能啊，那不现实！如果你真想要达成你父母的愿望，让自己过得好，你从现在开始就得努力啊！”姜维神情认真，向一个合格的老师教导自己的学生。 张爱国不理会姜维： “我在部队是没有什么指望可以好好混起来了。我新兵连这一下就得给我在档案里面记上一笔。这是人生当中的一个污点。以后想洗也洗不掉啊！这他妈都是我自己自作自受，要是我早知道自己不能回去，我就不会打报告了！” “但是你还是打了报告了啊！”姜维打击着张爱国，给他泼冷水。 张爱国傻笑着，不说话。 “爱国啊，你说部队就两年的时间，我也知道你打复原报告的原因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班长。可现在事情过了，你也在部队待下来了。刚才在训练场上卢伟也承认你的努力，这是一个好的势头啊！当一天和尚就要撞一天钟，你就在这两年的时间里，把这钟撞响就可以了。其他事情，你就不用管那么多，都会水到渠成的。倒时候新兵连一下连，老连队在一混，你这苦日子就过去了。
等到你老了的时候再回头看这一段历程，你是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后悔的。” “呵呵，希望如此吧。我其他的什么都不会，对于后悔啊，拉班里后腿这些事情，倒是在不知不觉之中做了个十成足，让班里也因为我的原因，染上了不好的名声。”张爱国看着姜维疑惑的表情，又解释了一遍： “我不想当兵。让全连甚至整个营都知道六班有个不想当兵的家伙。给六班丢脸，给家乡丢脸，给整个中国军人丢脸的货色。” 姜维听不惯张爱国这样说自己。把自己这样贬低。连货色这样的词都用上了，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都是年纪轻轻的小伙子，在现在的张爱国身上，姜维看到的只有暮气沉沉。而没有一点朝气。 “呵呵，行了吧。你还没有达到那样的高度呢！”姜维无情打击道： “别那么悲观。现在部队的一切都进入正轨了。你看，咱们的肩膀上也扛着红色的列兵军衔了。这就代表着在我们的肩膀上压着一份责任，我们得担起这一份责任，保家卫国，苦练杀敌本领，为国争光。” “****，姜维，你家伙是不是标语看多了啊。你思想什么时候又升华到这样的高度了！”张爱国笑着打击着姜维。 “嘿嘿，这话是要这么说吧。
但是你还真别说，我现在真的是想要到边疆地区当兵，那样才有一个真正军人的样子。”姜维双眼放光，整个人显得特别精神。 “哎。行了，回家也回不去了。现在每天还挨收拾。估计这队列训练也就快要完了。等到队列完了，换成体能之后，估计我的日子就会好过一些了。”姜维听张爱国聊着自己的理想，聊着自己的过去，以及对未来的憧憬。从踏入部队开始，亲眼见证着这个新兵蛋子的成长。也忍不住为张爱国在暗地里叫一声好。 “其实啊，张爱国啊，这部队的体能训练，估计比起队列动作要苦上千百倍，那个时候，你可得承受住了啊！” “那没有什么，就算再苦再累，也会有休息的时间，不会一直让我训练下去吧？体能训练肯定要比队列这些枯燥的东西来的起劲。那个时候卢伟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踢我们了吧？” “那倒是不会，但是体能啊，你没有经历过什么叫做真正的体能训练。当初我在学校打篮球的时候，体能训练可是要人命的东西。” 张爱国听到姜维这话，两眼死死瞪着他，目光中满是不可思议。 “你会打篮球？”张爱国问道。 “当然。” “就你这身高能打篮球？”张爱国打击到。
“我日，张爱国，你就是找抽是不是啊！老子这身高怎么了？身高低了不能打篮球？” “嘿嘿。就是不知道你篮球打得怎么样。过元旦的时候也没有见你主动报名去打篮球啊！”张爱国小声嘀咕着。 “人家打篮球都是精英。我这样就不用上去了。就算我上去，卢伟也不会让我去的。怕给篮球队拖后腿。”姜维说道这里的时候，还能看到他眼中的懊恼神情。 张爱国仔细观察着姜维的神情的变化，又问道： “是不是为了当时卢伟不让你去打篮球，还打击的而在心中不满？” “妈的。我个子虽然矮，但是这篮球技术还是可以的。”姜维骂道。
“嘿嘿。我不会打篮球，既然你篮球技术好，有机会你也要教教我啊！” “那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姜维语气又一顿： “只是你也知道我们现在的情况。平时除了在训练场，就是打扫卫生，要么就是在班里加小操。真要去打篮球啊，卢伟还不把我给劈了啊！” 张爱国看着姜维的愁绪，傻笑着。 “姜维。跟你说个事儿。”突兀的，张爱国面容也变得严肃了几分。 “嗯，你说。我听着。” “在部队其实过来之后也就只有你跟侯轩两人没有看不起我。说真的，我打心里感谢你们。” “小事儿。都是兄弟，说这些干什么啊！”姜维阻止了张爱国的话。
